古嫆嫿聽完這話之後立刻就昏了過去。
而古嫆心則是望着鳳塵急匆匆前去找寧千雪的身影,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倖。
“你就真的容不下這個孩子嗎?”鳳塵急匆匆而來,卻只是在門口站定,並沒有走進去。
隔着重重的帷幕,鳳塵似乎燃燒着炙熱的火焰的雙眸,緊緊地盯着躺在美人榻上的寧千雪,聲音也冷了不少。
他那般哀求甚至許諾將鳳絕當年做下之事公諸於衆,就是爲了讓保住這個孩子,可是寧千雪還是讓人準備了墮胎藥。
原來,阿蓉竟是真的不願麼?
“等阿巖回來,我就和阿巖一起離開這裡,只要你說到做到,這個孩子……”寧千雪說到這裡,聲音一頓,像是長嘆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鳳塵,你應該知道我就算留下這個孩子,你……”
你也很難見到她一次。
若是離開,她就和阿巖一起躲得遠遠地,至於孩子,鳳塵自然也沒有機會再看見了。
鳳塵脣邊抿的緊緊地,聲音有些乾澀,“我知道,只要你留下她,日後……我會遵守承諾不去找你的。”
若是隻有遠離了他,阿蓉纔會開懷纔會幸福,那他……等一切塵埃落定,再也不離開京都一步就是了。
憑着阿蓉的性子,若真的離開了,怕是此生都不會再回京都了吧。
這樣,他們兩個也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如此那個孩子,他也就見不到了。
這樣的結局,也是蠻不錯的,不是麼?鳳塵,你不是一直所求的就是阿蓉的平安麼?如今阿蓉答應你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好好地活着好好的養大你們的孩子,鳳塵你應該高興纔是啊?
室內的寧千雪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幹什麼,總之沒了聲音。
鳳塵就那麼站在門口站到日暮西塵,天色漸漸暗了,這才踏着一地暖黃的夕陽走出了漪瀾苑,走出了塵王府,去了皇宮。
有些事,他是時候和鳳絕談一談了。
而就在鳳塵走後不久,塵王府內就迎來了以爲不速之客——昌盛將軍古茂盛。
“爹……伯父,你一定要給我報仇啊!”古嫆嫿雙手緊緊的攥着古茂盛的衣袖,雙眼中滿是升騰的怒火,而那本來清秀的面容也因爲過度的憤怒而變得猙獰起來。
“一定要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只要一想起剛剛大夫說的,她此生都不會再有孩子且從此一年大半的時間都要纏綿在病榻之上,她就恨死了寧千雪。
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古茂盛拍了拍愛女的手背,先是轉頭對着古嫆心說道:“心兒,你去看看給你姐姐的藥煎好了沒?”
古嫆心不疑有他,至於剛剛古嫆嫿脫口而出的那句“爹爹”,也只是以爲古嫆嫿傷心過度,因此亂了心神罷了,並沒有多想什麼。
此刻聽到古茂盛的吩咐,立刻帶着丫鬟走了出去,聽話的去廚房了。
“爹爹!”此刻屋內沒了別人,古嫆嫿滿腹的委屈頓時就化成了眼淚。
看着唯一的女兒滿臉淚痕,那蒼白的臉色更是難看的很,古茂盛心中的怒火就一拱一拱的。
當初知道古嫆心不能生育了,古茂盛並不覺得有什麼,反而覺得這樣更好。
自己的獨女也喜歡鳳塵,若是這個古嫆心真的生下了鳳塵的孩子,反而對他女兒不好了,可是如今這種事情發生在他唯一的女兒身上,他可就忍不了了。
發生了這麼多事,那人一直叫自己忍,忍,忍。
他真的不知道他爲什麼還要忍,當年事因爲他上面還有一個雲正錦壓着,可如今呢,他也是一方大將,而且鳳絕因爲六年前的事情,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他爲什麼還要忍?
“乖女兒,你放心,爹爹一定會爲你報仇!”古茂盛小心的幫着自己的寶貝女兒擦掉眼角的淚水,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古嫆嫿一聽這話,頓時雙眼放光的一把抓住古茂盛的手,着急而又興奮的問道;“爹爹是又想到對付寧千雪的法子了嗎?”
上次冷清秋來找她,利用楚風來算計寧千雪,若不是那個死而復生的月蕭來搗亂,該死的寧千雪早就死了,她又哪裡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所以,這次一定要設計的天衣無縫,一舉成功!
沒了寧千雪,就憑古嫆心那個笨蛋,哪裡是她的對手?到時候,塵王妃的位置還不是她的了?
古茂盛不屑的笑了笑,“這次一定會弄死她!”
然後便低下頭,俯身在古嫆嫿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而古嫆嫿臉上的笑容則是越來越燦爛。
“爹爹,你這個法子太好了,這次一定能弄死寧千雪!”
古茂盛見寶貝女兒終於高興了,也就稍稍放下心來,然後將被子給古嫆嫿蓋好,這個時候古嫆心也端着一碗藥進來了。
“姐,藥熬好了,快趁熱喝了吧,免得涼了藥效就散了還苦。”古嫆心將托盤上的碗自己親手端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端給了古茂盛。
古茂盛接來去後,古嫆心連忙將手指放在耳垂上,好燙啊。
“來,趁熱喝一口。”古茂盛看都沒看古嫆心一眼,先一手將古嫆嫿扶起來,讓她半靠在牀邊上,然後小心的將勺子放到古嫆嫿的脣邊,讓她慢慢嚥下勺子中的藥。
古嫆嫿撇了一眼神色暗淡的古嫆心,嘴角一扯,滿目都是諷刺,然後柔弱的說道:“藥太燙了。”
“好好,伯父給你吹涼了再喝啊。”古茂盛對着自己唯一的女兒一點辦法都沒有,一向是千依百順的很。
古嫆心看着古嫆嫿笑的燦爛,古茂盛一臉慈祥,就忍不住心下一陣暗淡,然後悄悄地將被燙紅了的指尖背到身後,免得被古茂盛看到挨又說她不中用。
“嫆心啊,你是王府的平妃,怎麼能任由別人欺負你姐姐呢?”古茂盛放下藥碗後,帶着古嫆心出了內室,免得打擾到古嫆嫿休息。
聽着古茂盛的指責,古嫆心不由紅了眼眶,爲自己辯解道:“爹爹,嫆心也不知道哪碗裡會是墮胎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