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來臨，有的人心開始變得不平靜，或不知所措或忐忑難熬。
鳳塵特意沐浴洗去一身酒氣纔來了漪瀾苑，看着站在門口的一對雙生姐妹問了問，“你家小姐在幹什麼？”
他竟然有些不敢推開這扇門進去，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如何和寧千雪獨自相處。
竹韻竹枝對視一眼，竹韻答道：“王妃已經歇息了。”
寧千雪已經成爲塵王妃，她們做奴婢的再稱呼小姐無疑會給寧千雪找來無謂的麻煩。
鳳塵點點頭，這是寧千雪的作風，所以他也很有先見之明的沐浴之後纔來的。
深吸了一口氣，大手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昏暗竟只是留了一盞燭火，牀榻上的花生棗子被人收拾了起來堆放在桌子上，鳳冠端放在梳妝檯上，嫁衣也疊放在美人榻上。
所有該夫君到了才做的事，新娘統統都沒有等他。
鳳塵看了看屋內的桌子上連酒壺都沒有，想來交杯酒這個步驟更被新娘也省了吧。
褪下外袍，鳳塵有些無奈的看着躺在牀榻外側的新娘，笑了。
這一笑，有着他都沒有察覺到的寵溺。
“王妃這是叫本王去睡書房嗎？新婚之夜就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王妃？這個稱呼挺新奇的。
新娘依舊呼吸平穩的睡着，一副熟睡的模樣。
看着寧千雪嬌小的臉龐，吹彈可破的肌膚，如畫的眉目，鳳塵的心微微一顫。
大手不受控制的放到美人臉頰一側，輕柔的摩挲幾下，彷彿是安撫寵物一樣。
寧千雪身子微微一動，往後退了些許，也適時地醒了過來，有些迷糊的問道：“殿下這是幹什麼？”
還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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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塵心中一樂，卻也如寧千雪所願收回了摩挲的大手，一本正經道：“本王要洞房花燭夜啊，王妃莫不是忘了？”
寧千雪美目一瞪，這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恥了？居然這麼理直氣壯的說要洞房花燭夜？
“千雪沒忘，是殿下太着急了。”
“王妃還需要準備？”鳳塵挑眉，他着急？他着急的還會先沐浴纔過來麼？
在寧千雪開口之前鳳塵又淡淡的補了一句，“本王準備好了即可，王妃需要準備什麼？”
這種事，還需要女子準備什麼？
寧千雪震驚的看着大刺刺一屁股坐在榻上的男子，不得已往後微微退了些許，誰知道鳳塵立刻又往裡蹭了蹭覺得寬度夠了，立刻脫掉鞋子躺在了寧千雪身邊。
“王妃應該有躺在內側的習慣，畢竟本王是個男人。”
哪有男人睡內側的道理？雖然知道寧千雪這意思是不希望他睡在這裡，但鳳塵還是一本正經的說着讓寧千雪瞠目結舌的話。
寧千雪覺得鳳塵這句話是有深意的，意思就是：王妃你應該知道你只需要躺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本王來。
尼瑪，什麼時候鳳塵變得這麼……以前的時候鳳塵也愛逗她但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啊。
“殿下是個男人，全天下都知道。所以殿下不必特意和千雪說這個。”寧千雪緩了緩心神，恢復以往的犀利。
鳳塵愕然，這話他怎麼聽着這麼不對勁啊。感覺好像這句話的意思是全天下的人都被他……
他冷淡卻有禮的王妃，應該沒有這個意思吧？
調整了一下心態，鳳塵測過身子漫不經心的打量着寧千雪，笑了，“全天下都知道就不必了，王妃一人知道就好了。”
他沒有日了全天下的心思，有王妃就好了。
至於古嫆心？至少今晚他不想糾結這個。
寧千雪嘴角的淡笑有些僵硬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向牀榻裡歪了歪，卻不想扯疼了頭皮。
“嘶——”寧千雪吃痛輕呼一聲。
鳳塵側着身子擡起胳膊耐心的將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青絲掃到一旁，確定自己不會再壓到寧千雪的頭髮才放下胳膊。
“瞧你，怎麼這麼粗心。”
寵溺的語氣，平靜的有些溫馨的氛圍讓寧千雪驀的紅了眼眶。
原來，他們之間還可以這樣相處，沒有劍拔弩張，沒有冷嘲熱諷。
這樣的鳳塵讓她再一次卑微的想象，是不是當年的事真的有誤會？
他們，是不是還可以有以後？
正出神的寧千雪忽然感覺到一隻有些粗糲的手掌正溫柔的擦拭自己的眼角，那輕柔的動作有種讓她感覺自己被人捧在手掌心的錯覺。
“鳳塵……”
寧千雪直愣愣的看着鳳塵，時隔五年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再次打量鳳塵。
男子劍眉星目卻過於冷硬，線條如同刀削般雖棱角分明卻也有種冷然的味道。豐厚的脣抿的緊緊地，眼中流露的是關切是擔心。
都說脣厚的人都長情，鳳塵你的情又在哪裡？
不願再看鳳塵眼中的關切，她怕自己再一次淪陷，從此萬劫不復。
鳳塵看着寧千雪緊閉的眼睛，擦拭的手緩緩停了下來，起身將裡側的被子拿了出來蓋在兩人身上。
然後自己就側着身子將寧千雪抱在懷中，嘴貼着女子的髮絲輕聲說道：“睡吧。”
因爲尊重她，所以不會勉強她。
因爲在乎她，所以不會離開免得有流言傷害她。
暗色的夜悄然流轉，室內的人兒略微僵硬的身子也逐漸放鬆。
一室溫馨，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同樣的夜色，在皇宮依舊。
鳳絕知道弟弟有心結，所以他並沒有出現在鳳塵的婚禮現場。
碩大的夜明珠依舊照不亮這昏暗的暗道，有着看不清的黑色朦朧其中。
“這就是你查到的結果？”鳳絕歪着頭打量着跪在下首的黑色人影，語氣聽不出起伏。
旁邊伺候的，依舊是那個老太監。
“是，寧千雪沒有問題，之前的猜測是屬下想多了。”
低啞的聲音，辨不清誰人。
“可是，如果說現在朕也認爲寧千雪不簡單了呢？”鳳絕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輕笑道。
“寧千雪沒有問題。”
跪着的人依舊是這個答案，也不知道是不畏上位者的威壓還是太過自信自己不會出錯。
氣氛，有些凝結。
過了許久鳳絕才緩緩說道：“好了，這件事到此爲止，繼續盯着月和之。”
“是。”黑影無聲退下。
鳳絕看着黑影離去的背影，眼神緩緩變得有些陰狠，吩咐道：“讓路鶴留意寧千雪。”
“皇上是懷疑？”老太監彎着身子遲疑的問道。
“不，朕不懷疑他。可若是連他都查不出寧千雪的不對勁來，這纔是最可怕的。”
鳳絕從來都堅信自己的直覺，寧千雪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