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這番話看似勸檀越別和公孫詩翠計較,實際上則是提醒衆人引起這番風波的是寧千雪。
“紫月郡主說笑了,您身份尊貴,我等哪能和您一起吃茶聊天啊。這件事,我不說,祖母早晚也得知道,到時候祖母還得怪我。”
檀越縣主完全無視月如變得有些難看的臉色。回頭招呼身後的幾個小姐,“走吧,這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我可呆不下去了。”
路過寧千雪的時候,檀越身形微微一頓,幾不可聞的說了一句,“過猶不及。”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公孫詩翠呆呆的看着遠去的檀越背影,放聲大哭。楚風不耐煩的吩咐身後的人送公孫詩翠回去。
月如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似得,笑着對寧千雪說道:“寧小姐,可否一敘?”
楊又薇搶在寧千雪前面開口道:“還是不了,郡主您還是繼續和千雪的未婚夫聊吧,我們和千雪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說着就拉着寧千雪和林若兮朝樓外走去,百里琦則是跟在身後。
楚風見楊又薇這般不給自己心上人的面子,哪裡受得了,“寧千雪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無論你做什麼本世子不會娶你的。”
寧千雪停下腳步,站在門口轉頭對着二樓的人淡淡的開口道:“世子此言差矣,千雪從未想着要嫁給世子,不過是遵旨罷了,從未有心,何談死心?”
看着幾人揚長而去的背影,楚風恨得咬牙切齒。扭頭看向身旁的佳人時卻換上一張笑臉,只可惜,佳人不怎麼領情。
“世子畢竟有婚約在身,月如不好多和世子聯繫。月如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罷,便也帶着丫鬟離去,只留對寧千雪恨得咬牙切齒的楚風一人在那。
有間酒樓二樓包廂
“月蕭,你也不管管你這妹妹?”一儒雅男子忍不住皺眉和身旁的紫衣男子說道。
“我這妹妹,從來就不聽我的,我也懶得管了。”月蕭一手摩挲着茶杯,苦笑道。
儒雅男子知曉這是人家家事也不好多說什麼,變轉了話題,“這次公孫家怕是倒黴了。”
“這公孫家的二小姐還真當她姐姐賢妃寵冠後宮了不成?居然敢當衆如此說話,塵王和長公主豈會輕饒她?”月蕭慢悠悠的搖晃着摺扇,一雙星目滿是風流。
“寵冠後宮?世人皆以爲當今皇上最寵的便是那賢妃,不過也僅僅是寵罷了。”儒雅男子接着說道。
“對了,清輝,那惠妃的來歷你可是查清了?”月蕭忽然想起那個來歷成謎的女子問道。
儒雅男子也就是月蕭口中的清輝,正色道:“只查到她來自邊疆,其餘的應該是被人多年前就可以抹去了。”
孔凌青,字清輝。山東孔氏嫡系,前來京都參加科考。
山東孔家子弟學識淵博,參加科考卻從不任職。參加科考,取的成績不過是孔家子弟可以成家的標準而已。
“她雖來歷成謎,可在後宮存在感極弱,若不是她育有皇長子恐怕沒有幾人能記得她。”孔凌青好奇的說道。
月蕭將摺扇在手心敲打,搖頭道:“嘁,就是你眼中存在感極弱的這個女人,她纔是真正寵冠六宮的女人。要知道,當今皇上可是隻有這麼一個兒子,連皇后也只有一個女兒。這並不是後宮其它妃子不能生養,只不過是皇上不願罷了。”
若不是愛入骨髓,怎會只允許她生下繼承人。
“你是擔心這個惠妃會威脅到你姐姐的位置?”孔凌青好奇的問道。
“不。”月蕭搖了搖頭,說道:“皇后之位不會換人,只是……”
皇長子鳳知寒鮮少出現在人前,他曾很偶然的見過一次,那模樣,像極了……再加上她來自邊疆,很可能……
孔凌青摸了摸鼻子,識趣的沒有多問。只是有些好奇的問道:“剛剛那個寧小姐身邊的是哪家小姐?”
“怎麼,你有興趣?”月蕭挑眉看向好友,戲謔道。
孔凌青攤了攤手,說道;“明媚張揚,灑脫自在,很少見到這種女子了。”
月蕭沒想到好友竟然會有這麼高的評價,也不逗了,直接說道:“那是禮部尚書的千金,楊又薇。”
“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簡直絕配。”孔凌青一拍大腿滿意的說道。
月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問:“就她了?”
“就她了。”
“您老這可真痛快,有些草率了吧。”月蕭試着勸道。
“看中了就追唄,你呀就是顧及太多了,所以到現在纔是個光棍。”孔凌青拍了拍月蕭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月蕭一把怕掉,嫌棄道:“清輝,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堂堂孔家子弟說話居然比他還不講究,說出去多不像話啊。
孔凌青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整了整衣衫,搶過月蕭手中的摺扇,搖晃着走了出去。
“我去追我媳婦了,你自己慢慢在這裡生蘑菇吧。”
月蕭在心裡默默替孔家默哀,以禮儀傳世的世家大族,居然出了這麼一個性子跳脫的繼承人,恐怕沒少發愁吧。
在說那邊寧千雪一行人漫無目的的走着,都沒了逛得心思,本想着各回各家卻遇上了另一番熱鬧。
前面不遠的一家品玉閣裡,吵鬧不休。
楊又薇和百里琦稍微一打聽便清楚了,在品玉閣裡吵的不是別人正是莫深和他娘莫夫人。
原來是莫深爲了討好美人,便帶着美人來品玉閣,尋思着給美人買些新來的首飾,哪知道居然好巧不巧的遇見了帶着他媳婦來逛街的老孃。
莫深的妻子乃是徐御史的嫡女徐慧,徐慧早就聽說了自己丈夫的風流韻事,見到袖娘本人了便忍不住諷刺了幾句。
而莫夫人也因爲前幾日,莫深爲了袖娘得罪了公孫府和楚王府對兒子分外不滿,更不用提在她眼裡本來就是個狐狸精的袖娘了。
袖娘雖然不吵不鬧,可架不住莫深不忍心看心愛的女子受委屈啊,哪怕對方是他老孃和媳婦,他也不能忍。
得,一邊是得理不饒人,一邊是沒理也不饒人,一下子就吵了起來大有沒完沒了的趨勢。
“莫深,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就爲了這麼個女人當衆給我難堪嗎?”徐慧雙眸含淚,捂着胸口控訴道。
“你若不給袖娘難堪,我又怎會給你難堪?”莫深毫無憐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