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真的遇上了沙塵暴,那什麼時候能夠走出去就不知道了,所以說必須先給寧爲玉解毒。
寧爲玉皺眉看向祁採心,問道:“你能解毒?”
雖然祁採心一直表現的十分刁蠻不講理,可是寧爲玉還是清楚的知道,祁採心是個心裡善良的姑娘。
若是祁採心能解這蛇毒,之前怎麼不說呢?更不用說,這蛇毒是因爲祁採心才中的。
面對寧爲玉的不解,祁採心並不打算隱瞞,揚了揚手腕,說道:“忘了這條手鍊了麼?”
大漠血色天,祁家至尊顏。
這個顏,就指的是血貝手鍊的血紅色。
血貝手鍊不僅能夠讓佩戴着百毒不侵,而且還能夠解百毒。
只不過……
“那你之前怎麼不說?”寧爲玉還是不鬆口,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祁採心看了看遠方,然後跺了跺腳,“哎呀,你怎麼這麼多事啊。之前我不是忘了麼,再說了我不是看你不順眼麼,明明可以不用血貝手鍊我爲什麼要拿我的寶貝救你呢?”
也許連祁採心都沒有意識到,她剛剛在和寧爲玉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用上了撒嬌的語氣。
可是寧爲玉卻察覺到了,一時間不由自主的忘記了心中的疑慮。
低聲道:“好。”
祁採心輕舒了一口氣,趕忙拉着寧爲玉坐下,自己也坐到寧爲玉身後,咬了咬緋色的下脣,眼中一抹堅定閃過。
寧爲玉只感覺到一雙柔軟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背上,緊緊地貼着,然後一股溫暖的暖流就從背後與那雙小手緊貼的地方,傳遞到四肢百骸中。
感覺十分的舒服,寧爲玉不由自主的喟嘆了一聲。
因爲兩人背對着的原因,寧爲玉並不能看到祁採心此刻蒼白的臉色。
女子額頭上的青筋跟跟暴起,還有那微微顫抖的胳膊都顯示出女子此刻正忍受着痛苦。
汗珠順着女子柔美的側臉流下,砸在黃沙裡,不見一點蹤影。
風,越來越大。
寧爲玉感受到那雙溫暖的小手,忽然離了自己,緊接着背後的女子整個人都貼了過來。
“你……”寧爲玉本來想調侃兩句,可是女子額頭的冷汗卻透過了並不算單薄的長衫,讓他感受的分明。
寧爲玉趕緊轉過身來,將祁採心抱在懷裡,擔憂的問道:“祁採心,你怎麼了?”
怪不得自己之前一直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呢,該死的,居然讓祁採心糊弄過去了。
“我沒事,只是有些透支了。”祁採心無力的動了動嘴脣,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了。
“血貝手鍊要想達到能解百毒的效果,必須由祁家的內功心法催動。我平時貪玩,靜不下心來學習,這下好了,吃苦頭了,大哥又該罵我了。”
祁採心的頭下意識的向寧爲玉懷中拱了拱,那姿態看起來像是在撒嬌似的。
寧爲玉眸中的顏色,深了深,那漆黑的瞳孔就像是化不開的濃墨一樣,惹人沉醉其中。
“祁採心……”
你這樣,讓我……
我好像愛上你了,祁採心,你知道嗎?
寧爲玉想,原來愛上一個人真的只需要一瞬間。
沙塵暴即將席捲到這裡來,寧爲玉毫不猶豫的站起來將祁採心背起來,一步一步腳步沉穩的向前走去。
不就是個沙塵暴麼,他一定能帶着祁採心出去的。
風,掛在人臉上,讓人覺得生疼。
沙,順着風迎面撲來,讓人睜不開眼。
寧爲玉忽然站住了,將祁採心放了下來,然後脫掉了自己的外套罩在祁採心的頭上,再重新將祁採心背在了背上。
“你……”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帶你走出去的。”
祁採心閉着眼,笑着在寧爲玉後背上蹭了蹭,那姿態就像是一隻可愛的小貓咪在討好自己的主人一樣。
寧爲玉笑了,一步一步踏出去,沒有一絲不安與惶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寧爲玉擡眼望去四周皆是沙谷,心中有些焦急了。
這裡很不明顯不是來時的路,雖然祁採心的情況並不糟糕,可是兩人也不能一直在這裡耗下去。
在大漠裡,最可怕的就是失去方向和缺水。
沒有水在大漠是活不下去的,更何況大漠白天晚上的溫差太大,到了晚上對虛弱的祁採心很不利,而且寧爲玉也是剛剛解了毒身子也有些虛。
祁採心顯然也很清楚兩個人的情況,她雖然不愛動腦,但是她並不笨。
她好歹是雲王府的郡主,從小接受的就是大盛最高等的教育,哪裡會真的是愚笨之人呢。
“寧爲玉,放下我吧,你自己離開的機會比較大。”
寧爲玉身子本來就有些虛,又一直揹着她,她會拖累寧爲玉的。
“不可能。”寧爲玉斬釘截鐵的一口回絕道。
他雖然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那麼君子,但是對於祁採心,先不說他對祁採心的感情,就說剛剛祁採心救了他,他就不會丟下祁採心自己去逃命。
更何況,祁採心還是……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丟下祁採心的。
若是他真的做出這種事情了,還做什麼天下第一公子?
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立於天地間,當問心無愧。
祁採心心中一陣感動,但越是感動她越是不想拖累寧爲玉,繼續說道:“你自己能夠走出去的機會大一些,只有你走出去了,才能向我大哥求救,這樣我們兩個人都活下去的機會才大一些。”
雖然大漠是祁家的地盤,可是對於沙塵暴這種老天爺決定的事情,祁家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所以說他們兩個不一定能撐到祁傲天找來。
“我自己走出去了,恐怕你大哥會一劍劈了我。更何況,你當我寧爲玉是什麼人?丟下你自己去逃命?抱歉,我寧爲玉做不到。”
寧爲玉抿緊脣瓣,顛了顛祁採心,繼續向前堅定的走着。
“放下我,你才能活着走出這裡。”
“丟下你,我一生都走不出這裡。”
說完這話,寧爲玉就不再言語了,而祁採心也沉默了,閉着的雙眼中緩緩流出一點眼淚。
寧爲玉,寧爲玉……
祁採心不知道寧爲玉揹着她走了多久,只模模糊糊的記得寧爲玉一直揹着她走啊走啊,然後不知道是跌倒了還是怎麼的,摔倒了在一片柔軟的沙子上,然後兩人就再也沒能爬起來。
寧爲玉,你能喜歡我一輩子嗎?這是祁採心昏迷前心中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