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站在門口,看着老爺子的那消弱的背影,雖然自己的符讓老爺子的壽命延長了,但是,人老了,有些東西是阻擋不住的。無論用什麼辦法,老爺子遲早有一天要離開自己。想到這裡,陳瀟內心有些酸酸的感覺。突然,一行熱淚從眼眶內涌了出來。陳瀟忍不住開口道:“爺爺,您怎麼還不吃飯?您得按時吃飯才行啊。”
“瀟兒,你回來了啊?”老爺子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書,然後笑道:“我這不是在等你嗎?再說了,我老頭子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那一幫小兔崽子更不樂意陪我吃飯,每次讓他們陪我吃飯,他們一個個都噤若寒蟬。所以,我覺得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啊。還是要跟自己的孩子吃飯纔沒有拘束感。”
“行,我陪您吃飯!”陳瀟急忙點頭。
爺孫二人在餐廳坐着,一幫警衛員便急急忙忙的開始忙碌了,一道道菜餚從廚房端了進來,一些早就準備好的佐料直接丟下鍋開始爆炒。警衛員們不僅擔任着警衛的工作,同時還擔任着生活上的助理。廚房的工作一樣需要警衛員們操辦。總之,老爺子的日常生活和安防工作都需要他們操心。
當天晚上,老爺子喝了兩杯酒,酒足飯飽,老爺子話也多了起來。直到深夜,老爺子才洗簌一番睡覺了。陳瀟躺在自己的房間,作爲一個軍人的世家,陳瀟從小就過着那種簡樸樸素的生活,房間裡面的裝修在京城裡面算是十分樸素的了。但是,陳瀟從未介意過。嗅着被子上暖暖的太陽味道,陳瀟也打了一個哈欠,然後進入了夢鄉。
次日,年三十。在這一天,整個北京城都熱鬧了。陳瀟跟着警衛員說上街採購年貨,一車車的年貨往家裡拉。因爲這一次楊瑩瑩的家人要來京城,所以,老爺子把今年過年的費用都調高了不少。警衛員們買了不少的珍貴的禮物,這些東西都是在楊瑩瑩一家人離開的時候送給他們。一輛皮卡車裝載着一車東西返回陳府。
“陳瀟。”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陳瀟急忙扭頭看過去,竟然是一個老熟人曾凡。這小子現在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男人三十而立,此時的曾凡已經在京城市委當市委秘書長了,也算是前途無量了。這小子的成功多虧了當年陳瀟對他的提點,否則,這傢伙不可能會走上正途。
“喲,是你啊。”陳瀟從皮卡車上跳了下來,搬貨的工作交給了警衛員去忙。陳瀟朝着曾凡走了過去,順勢給曾凡遞了一支香菸,然後笑道:“你小子最近在忙什麼呢?”
“能忙什麼,昨天才放假啊。”曾凡用手摸了摸頭上一絲不苟的頭髮,這小子的穿着西裝革履,整個就是一個成功人士一樣,不過,這傢伙已經是京城市委秘書長了,也算是仁途中比較成功的一步了。陳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現在混得不錯嘛,人模人樣的,確實有出息啊。”
“去去,跟你比,差了可不是一絲半點啊。”曾凡呵呵一笑,道:“不如找個得地方坐坐?”
“行。”陳瀟點頭答應了下來。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廳。在這個咖啡廳遍地的時代裡,想要找個地方聊天簡直太輕鬆了。陳瀟笑道:“你小子該不會專程來找我的吧?”
“還真是。”曾凡嘿嘿笑道:“聽習詩琴說你回來了,所以特地跑一趟。第一是爲了感謝你曾經的指點迷津。第二嘛,自然是有事求你。”
“你小子都這麼大的官了,還求我一個屁民?”陳瀟一愣。
“去,你小子別埋汰我了。”曾凡臉色一沉,道:“我只不過是一個秘書長而已,能和你一個少將相提並論?”
“我這個少將不過是照顧老爺子的感受才封的,又沒什麼實權。”陳瀟回了一句,笑道:“倒是你小子,京城市委秘書長啊,起碼也是副部級幹部啊,而且你才這麼年輕,就已經擁有了如此實權的職位啊。看來,習總把你看得很重呢。”
“受寵若驚。”曾凡呵呵一笑,確實,現在的曾凡有些春風得意,當然,這一切與他家裡面的安排有很重要的關係,還有一個就是他與陳瀟之間的關係。多少人瞄準了這個職位,多少人希望把自己的孩子往這個職位上送。只要上了這個職位,將來升遷的機會是很大的。在這個職位上熬個兩三年,然後就調往直轄市擔任市委書記,譬如,上海,重慶……這些地方。在這些地方熬個三五年直接又調回中央任職,或者乾脆在各個省擔任一把手的工作。
京城多少權貴的升級路線是這樣的?這年頭,有能力的都在基層幹活,沒有能力的都在當領導幹部。陳瀟喝了一口咖啡,道:“秘書啊,不帶一個長字,放屁都不響。”
“這話確實。”曾凡也承認。
“對了,你這次找我有什麼事?”陳瀟急忙問道。
“你看我都快三十了,還沒有一個媳婦。你替我焦急不?”曾凡臉色突然一紅,然後說道:“我看上了司徒家的孫女,可是,司徒老爺子總記得我年輕時候的混事。我想去上門提親,但是又怕被司徒老爺子轟出來。”
“司徒家的孫女?司徒楠?”陳瀟一愣。
“對對。”曾凡急忙點頭,道:“就是小時候經常跟在我屁股後面要我給她買糖吃的那個小女孩。”
“****啊,司徒楠今年才二十三吧?你小子都二十九了。”陳瀟錯愕的看着曾凡。
“那有什麼關係?”曾凡急忙搖頭,道:“我已經和小楠建立了關係。但是,現在就是要過她爺爺這一關。唉,司徒老爺子死活不肯,認爲我這個人太花心,太放蕩了。可是,你也知道那只是我年輕的時候,現在我很上進嘛,他卻不聽,每次我去他家都被轟出來,有一次還差點被他潑水驅趕了。”
撲哧……
陳瀟忍俊不已,司徒老爺子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跟老爺子簡直就有得一拼了,沒想到現在老爺子的脾氣改善了,可是司徒老爺子的脾氣還是那麼的火爆。陳瀟笑道:“誰讓你小子以前盡幹一些風流倜儻的事情,成天浸泡在天上人間,京城貴族圈裡誰不知道你以前的那些風流韻事?誰還敢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你?那豈不是等於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推嗎?”
“去去,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曾凡瞪了陳瀟一眼,然後說道:“現在我說的是正事,我是真的要娶司徒楠,你小子就別跟我亂扯了行不行?”
“好吧,那你小子打算怎麼辦?”陳瀟疑惑的問道。
“明天去中南海之後,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司徒家走一趟?”曾凡笑呵呵的看着陳瀟,說道:“怎麼樣?”
“那我有什麼好處?”陳瀟嘿嘿笑道。
“放心吧,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曾凡立刻說道:“再說了,咱兄弟還需要談條件嗎?以後我好好混官場,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我保證無條件幫你。這還不行嗎?”
“哈哈,夠了。”陳瀟拍了拍曾凡的肩膀,道:“以後我可就勞煩你罩着了。”
“去,你小子就會開我的玩笑。”曾凡不屑的輕哼道:“誰不知道你小子在現在混得風生水起了,生意越做越大了。你小子要是回來混官場,保證混得風聲水起,有你家老爺子和習總扶持你,唉,誰還能是你小子的對手?只可惜你小子對官場不感興趣。”
“不談這個……”陳瀟擺手道。
陳瀟確實對官場沒有太大的興趣,以陳瀟的性格也不是一個混官場的人。混官場的人需要什麼樣的性格?混官場的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個性。一個有自己個性的人是無法適應官場。陳瀟的個性太鮮明瞭。而且,混官場的人要求性格圓滑,不容易發怒,能容忍耐責罵的人。
就陳瀟這性格,別說是圓滑了,他就是一個方正的鐵疙瘩,一般人挪不動他。而且,陳瀟的脾性完全繼承了老爺子的基因,易怒。最後一點,要陳瀟容忍別人的責罵,那簡直就比登天還難。就算是背後有兩大巨頭扶持陳瀟,陳瀟也無法在官場上長時間立足,一旦這兩大巨頭離開,那麼,陳瀟就剩下孤家寡人一個了,不可能再有任何人會服從陳瀟了。所以,與其將來落得一個萬人落井下石,不如一開始就不混官場好了。
陳瀟和曾凡在咖啡廳內聊了一下午,眼看着就要到了年夜飯的時間了,陳瀟這才與曾凡急匆匆的告別。下午三點,馬上要進入年夜飯的時間了,陳瀟趕回家的時候,看到警衛員正在忙着貼對聯。陳府的門口掛着兩個巨大的紅色燈籠,燈籠裡罩着燈泡,在紅色燈籠的籠罩下散發着喜氣洋洋。
“少爺,您回來了?”小劉警衛員興奮的看着陳瀟,道:“老司令正等着您回來吃年夜飯呢。今年的年夜飯,老爺子親自包了不少的餃子,而且都是少爺您最愛吃的水晶蝦仁餃呢。”
“真的?”陳瀟有些小小的驚訝,老爺子難得下廚,可謂是百年難得一次啊。沒想到老爺子今天竟然主動下廚了,這讓陳瀟着實有些驚訝。難道是因爲楊瑩瑩一家要來拜訪,所以老爺子先下廚試試自己的手藝?估計除了這喜事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老爺子知道楊家的人要上門來談結婚的事情,所以格外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