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是農閒時間,在農村大多數人都閒着沒事做,因而這個時候人們都是以撲克、麻將度過閒時。
大前村某家小賣店,此刻店內聚集了不少人,或打撲克或搓麻將,總之店內氣氛很是活躍。
“咦,那不是鄒家父子麼?”某位正在鬥地主的村民望着前方說道。
登時,店內的人都望了過去,但見鄒海民父子二人神情緊張,正低着頭往前走着。
“看樣子好像是去老三家啊。”某位搓麻將的小哥說道。
“聽說昨天晚上翔子被老三家那兩個客人欺負了,臉上還被火燙傷了,看這樣子海民父子是去老三家討公道。”另一人附和道。
“我看是去找老三麻煩了,村裡誰不知道海民愛面子,他兒子被人欺負,他自然咽不下這口惡氣。”
這個時候打麻將小哥一把將麻將推倒,而後興趣盎然地說道:“還打個屁的麻將,去老三家看熱鬧了。”
國人向來喜歡看熱鬧,被麻將小哥一提醒,紛紛站起身來,看熱鬧可比玩牌打麻將有意思多了,於是一羣人朝楚老三家去。
……
“翔子,待會要忍住‘性’子,千萬不能衝動。”走在路上的鄒海民突然停住腳步,然後拽住兒子地手叮囑道。
“我明白的。”鄒天翔堅定地點點頭,他明白這次去給楚沐道歉,一定得低聲下氣,必須讓雷逸不再追究這事,到時無論對方怎麼羞辱,他都得忍下來。
誰讓人家老爹是雷霆天,在這個拼爹的年代,他只有認命。
二人並肩而行深一步淺一步的來到楚老三家,站在大‘門’口鄒海民停下了腳步,說實話,這個歉他很不想道。
此刻,他內心掙扎不已,他極爲愛面子,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道歉,可是一想起雷霆天在宜陽的勢力,他只能道歉只能認命。
“老……”他感覺喉嚨內刺滿了細針,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內心難受極了。
他遲疑了好久,最終決定豁出去,他大聲朝屋裡喊道:“老三。”
楚母正在大廳剝‘毛’豆,聽到這聲喊聲,她連忙將‘毛’豆放在一旁,然後走到大‘門’口故作熱情地說道:“海民來了,屋裡坐。”
鄒海民父子走進大廳,然後來到房間,楚母給二人分別倒了杯茶。
“海民,你有什麼事麼?”楚老三看到鄒天翔臉上包紮着,心道人家找上‘門’來了,雖然他全天躺在‘牀’上足不出戶,但是對於村裡的傳聞還是有所耳聞。
本來他以爲那只是傳聞,但是現在見翔子臉上包紮着,他知道傳聞是真的,昨天晚上洛塵三人真的把翔子‘弄’傷了。
他心想海民找上‘門’來,顯然心中氣不過,這件事又該怎麼解決呢?
就在他愁思時,鄒海民突然開口道:“老三,洛塵和雷逸兩人呢?”
他今天帶兒子過來道歉,就是做給洛雷二人看的,只有二人不與計較,那麼事情就算圓滿解決。
楚老三一聽,心道完了,人家開始問罪了,都問起洛塵雷逸二人的去處。
“海民,小孩子間的玩鬧,你就別跟他們計較了。”他厚着老臉說道,“咱們認識了幾十年,我也沒求過你什麼,這次你就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別與他們計較。”
鄒海民一下就明白老三誤會了他的意思,他心想哪是我不與他二人計較,明明是我希望他二人能放我一馬。
“老三,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他解釋道,“我找他二人有點事。”
聽鄒海民語氣誠懇,完全不像問罪者的態度,楚老三有些困‘惑’,不過他還是讓楚母去把洛塵三人叫來。
洛塵三人吃了中飯後,閒着沒事便躲在楚沐房間鬥地主,三人玩的正開心聽說鄒海民有事而來,於是放下手中的撲克牌一同來到楚老三房間。
三人進了房間,看到鄒氏父子站在那,心說難不成爲昨天晚上之事前來問罪,但是看二人的神情和態度又不像是問罪。
這時鄒海民給兒子眼神示意,讓兒子給人道歉。
鄒天翔心領神會,但是他真的無法低頭給人道歉,他在心中掙扎不已,他真想立馬躥出房間。然而一想起父親辛辛苦苦經營的產業,若是和雷霆天的兒子惹下仇恨,遭到雷霆天的報復的話,那等待自己的只有家破人亡。
爲了父親爲了這個家,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臉面又算什麼呢,沒有父親自己又怎能活的如此愜意,就在這時他做出了決定。
但見他突然彎下腰,緊接着真誠而又帶滿悔意地道歉道:“楚沐,對不起,以前我不懂事總欺負你,希望你能原諒我。”
這是一個九十度的彎腰,這個彎腰表明了他的態度,這個道歉很具備誠意,即便事出無奈。
不僅楚沐愣了,連楚家父母也愣了,這一家三口皆是面帶愕然,對於這場突然的道歉,他們完全沒一點防備。
洛塵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相信鄒家父子絕不會無故前來道歉,按照他的猜想定是鄒家父子知道了雷霆的身份,迫於雷霆天在宜陽的勢力,這才選擇道歉打算息事寧人。
“海民,這是怎麼回事啊?”楚老三怔怔地問道。
他本以爲鄒家父子是來問罪,沒想到竟是來道歉,這個反轉着實出乎他的意外,以至於到現在他都沒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鄒天翔不知道洛塵的身份,他只知道雷逸的身份,他明白事情的關鍵在於雷逸,只要雷逸一句話說不計較,那麼自己以後的生活就能安生。
他見雷逸表情頗爲玩味,心想定是自己歉意不真摯,所以對方還不打算原諒自己。
“啪”爲了家爲父親,他狠下心來,竟一巴掌扇在自己臉頰上。
“啪啪啪……”他又連續扇了幾巴掌,每一巴掌都力道十足,扇的兩張臉通紅通紅,指印清晰可見。
楚老三吃驚不已,這樣的道歉法他很少見過,本來翔子給兒子道歉就讓他詫異,現在翔子竟扇起嘴巴道歉,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始終想不明白事情爲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楚沐終究是個心軟的人,他見鄒天翔如此道歉,心中覺得有些接受不了,他很想說兩句話讓鄒天翔停下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雷逸一言不發,而鄒天翔就一直扇自己嘴巴,即便扇的他嘴角盡是鮮血,但是他仍沒停下來的意思,他知道雷逸不說話,自己就不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