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張府邀戰

說話那人相貌平平,一身劍客打扮,一條腿搭在椅子上,說話時也沒瞧着辰陽,嘴裡嚼着肉,還自顧地給自己的葫蘆灌酒,只是坐在倜儻文雅的陳不凡身邊,顯得極爲滑稽。

辰陽自知口出狂言必遭衆人口誅,只是瞧見那人沒羞沒臊的模樣,又覺有些好笑,欲笑還止道:“自然是不可說,爲民除賊那是理所應當,只是張爺爺的十萬兩賞銀我也想要,所以不可說!”

衆人聽了更是哈哈大笑,只當是辰陽是個天真頑童,笑笑便罷,那劍客打扮的人卻有意繼續調侃,道:“小朋友,一柄木劍可換不來十萬兩白銀,或許小命也保不住,快些回家吧。”

辰陽道:“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那劍客倒也爽快,道:“我叫廣大名,今年才二十四歲,不敢稱前輩,叫聲大哥吧。”

辰陽暗想這人果是沒臉沒皮,道:“廣大哥想試試吾劍值十萬兩白銀否?”

廣大名也不理辰陽挑釁,自顧自暇地品了一口酒,道:“我可不欺負小孩。”

不料,白慶長道:“這位小朋友可不簡單,今日上午在張家舊坊前與杜姑娘切磋過武藝,雖然落敗,但武功確也不凡,若要欺負他也要有真本事纔可。”

白慶長又轉頭對杜弱道:“杜姑娘我說的對麼?”

杜弱心中厭惡白慶長,但是也十分好奇辰陽使的是什麼劍法,挑撥道:“這小子的木劍應當是用的千年以上的樟木所制,木質堅硬無比,普通刀劍不可斷。”又瞧了瞧廣大名的佩劍,道:“若是以劍換劍,像廣大哥這樣的佩劍,五十柄可換這小子的一柄木劍,若以重量計,兩柄劍可抵這小子的一柄;若是兩位比武過招的話,廣大哥擋這小子一招得出平時的雙份力氣;若......”

辰陽心中暗暗讚賞,這女子果是大家小姐,竟識得我的木劍乃是千年樟木所制,對杜弱稍微有了些好感。

廣大名卻有些不耐煩道:“不必囉嗦,我與這小子過兩招便知誰的劍厲害。”

張老爺忙道:“比武較量勞煩各位移步後院練功房,辰陽乃是老夫府上貴客之子,請廣大俠點到爲止。”

辰陽心想:師父說的果然沒錯,若是比武過招張老爺不會阻止。不過辰陽也沒想到,杜弱和這個年輕公子竟然有意挑撥我與那廣大名比試武功。

本欲離去的衆人似乎也有興趣瞧一瞧辰陽與的比試,也跟着一起到張家的練功房,白慶長道:“兩位開始吧,我等與兩位做個見證,如何?”

廣大名道:“來吧,你年紀小,先出招吧。”

辰陽謹記王笑風的叮囑:先發制人。雙目凝視着廣大名,拔劍便刺,劍勢之迅捷令衆人眼前一亮。

一旁的杜弱也細聲喃喃道:“好快的劍!”

那廣大名,似乎也沒想到辰陽出招如此之快,便慌忙拔劍,劍還沒拔出,辰陽的劍尖已按在廣大明的劍柄上,左手也捏起劍指疾刺,廣大名也起手欲擋,只不過已是左右難顧,手中的劍已被辰陽拍落。

辰陽收了劍指,立身行禮道:“廣大哥承讓了。”

廣大名道:“不算,不算,我還沒準備好,再來......”

張老爺怒喝道:“來人!將這個人給我趕出去!”

廣大名哀求道:“張老爺,別別別,這是意外,意外。”

張老爺又喝道:“滾!”廣大名便被張府的護衛架出去了。

白慶長道:“有趣,有趣,原來還有進來渾水摸魚的。在下白慶長,恭喜小兄弟得勝。”

杜弱心中冷哼:雙招齊出,一虛一實,還不是從我這偷來的招式。

辰陽向白慶長道了一聲多謝,心想這廣大名竟然如此不堪,一合便敗。既如此,正好趁勢佯裝得意道:“在座諸位前輩當中,濫竽充數者應當不止廣大名一人吧?不如晚輩來一一較驗如何?”

此話一出,衆怒陡起,皆道辰陽因取得小勝而驕狂,紛紛揚言:今日一定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當先的是個中年男子,此人生的橫眉怒目,頗近凶煞之相,手持雙鐗,抱拳道:“三裡莊,謝安,來請教。”

先是衆怒起,眼下又來個如此凶煞之人,辰陽心中難免有些心慌,只得心中默唸王笑風的先發制人,雙手抱拳道:“請!”

辰陽話語剛落,便劈劍向前,謝安似乎早有準備,使雙鐗夾住了辰陽的木劍,辰陽立馬挽轉劍柄,彈開謝安的雙鐗順勢直刺,謝安連忙後躍,雙腳將欲落地之際,辰陽已經倚地前滑,劍尖點在謝安的腳腕上,謝安站立不穩身軀欲倒,忙使雙鐗撐地,辰陽單手撐地翻身橫滑,木劍順勢橫掃雙鐗,謝安雙鐗離地,無以可支,仰面倒地。

辰陽躍起,短舒一口氣,然後行禮道:“謝前輩,承讓了。”

白慶長鼓掌大讚,道:“好劍法,倘若這是一柄鐵刃,在第二招的時候便可取勝。妙哉!妙哉!”

辰陽嘴上稱謝,心裡卻想:這個白慶長怎地這般熱心,好像是他勝了一般。

張老爺嘆氣道:“謝莊主,辛苦你爲老夫跑一趟。回去吧,方纔你也聽了劉捕頭說那賊人的手段,不必枉送性命。來人,取些銀兩給謝莊主。”謝安自覺臉上無光,嘆了口氣便走了。

經此兩戰,餘下衆人之中有些人暗自揣測:這少年莫不是張老爺請來試探揭令之人的武功?

那雲遊道人便忍不住問道:“張老爺,這少年莫不是您請來試探我等武藝的吧?”

張老爺正欲開口,沉默許久的陳不凡卻道:“此言差矣,張老爺已盡地主之誼,我等若是藏拙則無以安主人家之心,於情不合;不管這少年由何而來,倘若我等武藝不濟,的確難以擒賊,所以,我等來此若不是露上一手,則於理不合。”

杜弱輕聲道:“離叔,這陳不凡的話聽着似乎有理,但我感覺他是在胡說八道。”

杜離道:“靜觀便可。”

張老爺道:“多謝陳少俠,老朽與辰陽早就相識不假,但我從未授意他來試探各位的武功,就算請人來試探各位,也不會派個孩子來。”

辰陽道:“諸位前輩不必猜疑,晚輩只是一心擒住賊人,絕不可使賊人再作惡,張老爺爲人樂善好施,對我父子有情有義,晚輩實不忍徒有其表之輩,入張府騙吃騙喝。”

“小小年紀,牙尖嘴利,你說我等是徒有其表麼?接招吧!”說話那人似乎有些怒氣難平,提起手中的長劍便刺。

辰陽挽起劍撥開那人的長劍,立馬轉守爲攻,兩人鬥了十餘招。使長劍那人最終不敵辰陽,含怒離去了。

而後,辰陽又連敗兩人,只是這兩人武功不弱,辰陽雖勝,力氣已消耗不少,倘若再戰,對手武功又比這兩人強的話,便難以取勝了。

陳不凡上前道:“小兄弟,劍法不錯,崑崙派陳不凡來請教。”

辰陽心知自己已有些疲憊,不過想起上午已嘗過落敗的滋味,此次定要全力應戰,更是逞強道:“我可不想欺負手無寸鐵之人。”

話音剛落,引來衆人一陣鬨笑,有人道:“豎子無知,崑崙派使的是掌法,不用兵刃。”

又有人道:“崑崙派的掌法叫六合天殤掌。我好心先告訴你,免得你輸的時候,還不知這是什麼武功。”

今日的嘲諷之音辰陽已聽得不少,心中全不在意,冷冷道:“不就是掌法麼?我也會,看掌!”說完便使左手向陳不凡劈去,右手挽着劍花,待陳不凡出手拆招時,可立馬使劍策應。

杜弱看見辰陽這般出招,感覺又氣又好笑,心想:這明明使的是掌刀,哪是什麼掌法,還是學我的。

辰陽來勢洶涌,陳不凡卻淡然如常,辰陽掌刀未至,陳不凡右手隔空一掌,這一掌勁如狂風,震得辰陽連退數步。辰陽心中大驚:這人怎地如此厲害!

陳不凡往前一躍再欲發掌,只見辰陽胡亂揮劍,陳不凡兀地使出左掌,隔空打飛了辰陽的木劍,右手變掌爲爪拿住辰陽的手腕,辰陽立馬刺出劍指,陳不凡似乎早有所料,身軀一挪,避開劍指,轉而起手捏住了辰陽的劍指,辰陽左右手都被制住,渾身動彈不得。

陳不凡淡淡笑道:“小兄弟你胡亂揮劍,佯裝慌亂,是想誘我輕敵嗎?我可瞧見了你偷偷地捏了劍指哦。”

辰陽不知爲何,明明是雙手被制住了,怎麼連腳也不動了,只得嘆氣道:“我輸了。”

陳不凡道:好,既然這位小兄弟輸了,接下來便由在下代勞與諸位討教了。”

衆人面面相覷,這陳不凡怎麼突然說要代勞請教呢?衆人心中不解,也不想與陳不凡過招,但陳不凡此前又說過不露兩手,於情於理不合,看似已入進退兩難境地。

衆人暗自猶豫時,白慶長道:“陳兄掌力驚人,若是全力而爲,賊人見了必定喪膽,只是捉賊並非只是比武鬥狠。在下認爲,倘若遇到賊人能擒則擒,不能擒則全身而退便可。”

其中有人道:“白公子說的對,捉賊考校的可不止是武藝,應當因地因時制宜。”

陳不凡仍是淡淡笑道:“兩位說的對,既如此,在下先告辭了。還請諸位別忘了我們的賭賽。”又對張老爺道:“張老爺,請靜候佳音,晚輩告辭。”

辰陽瞧着陳不凡的背影,暗想這人倒有幾分師父的風采,這次也是輸的心服口服,只是心中好奇陳不凡與他們約了什麼賭賽。

陳不凡離去,衆人也紛紛告辭,轉眼練功房裡就只剩杜弱、杜離、辰陽、張老爺四人。張老爺瞧這辰 陽笑道:“許久不見,你這小娃子學了這麼厲害的武功了,一動手,都把我這老糊塗嚇着了。”

辰陽道:“張老爺莫怪,我我我......”辰陽一時也不知應當說什麼,畢竟自己在張家挑起了武功比試,剛纔打敗那謝安,好像與張老爺還頗有交情。

張老爺呵呵笑道:“我怎會怪你,若不是你,那些人怎知自己是否不自量力。辰先生安好?”

辰陽道:“我爹可好着呢,每日清晨上山採藥,健步如飛。”

張老爺道:“我瞧你纔是健步如飛。”

辰陽嘿嘿笑道:“張老爺我還有點事要辦,先告辭了。”

辰陽欲走,杜弱忙輕喝道:“慢!咱們的比試還沒完。”

辰陽道:“我已輸給你了,爲何還沒完?”

杜弱道:“我說過,下次見面十招之內仍可勝你。”

辰陽不知杜弱與杜離也有賭約,心覺這女子怎地這般奇怪,上午無故道歉,現在又無故挑戰,道:“可我並未答應你。”

杜弱哼道:“你來此不正是找人比試武功麼,怎麼還這般扭捏。你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待我拿住賊人再與你比試,如何?”

辰陽心想:這是倒是個磊落的女子,只是這女子張嘴就道十招之內勝我,讓人不快。

辰陽決意接下比試,道:“好,比就比!告辭!”辰陽說完便快步出門了。

張老爺道:“兩位真有把握五日內擒住賊人麼?”

杜離道:“這是自然。”

張老爺道:“好,兩位請,邊品茶邊聊。”

張府客廳,張老爺緩緩放下茶杯,道:“兩位想與老朽做什麼生意?”

杜弱道:“晚輩想買下張家舊坊,請張老爺開個價。”

張老爺道:“舊坊是塊好地啊,五十萬兩,價錢不議。倘若兩位真的擒住了賊人,這舊坊便送與二位了。”

杜弱道:“張老爺此話當真?”

張老爺道:“老朽能立足於荷城幾十年,憑的就是言而有信。”

杜弱心中暗喜,此事若是成了,在鏢局裡算是大功一件。

杜弱強掩內心喜悅,道:“今日便立下契約,如何?”又對杜離道:“離叔,差人去取銀子來。”

張老爺道:“杜姑娘雷厲風行,有大家氣魄。”

杜弱笑道:“張老爺過獎了。”

諸事已畢,杜弱、杜離告辭回客棧,張老爺親自送出大門。待送離二人,張老爺便快步回到客廳。

客廳中,有一人獨自泡茶,神情若有所思,見張老爺回來,便緩緩起身上前行禮。

張老爺一進門,急忙問道:“白公子,那賊人是否在其中?”

那泡茶的人原來就是白慶長,只是此時的白慶長不再輕佻,儼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江湖俠客模樣,緩緩道:“張老爺,此番也許賭對了。”

張老爺道:“此話怎講?”

白慶長道:“賊人是否在其中在下未能確定,但是這個陳不凡應當有所覺察。”

張老爺道:“恕老朽糊塗,這陳不凡如何能夠覺察,連你也未能......”

白慶長道:“白某慚愧,請張老爺聽我細細道來。”

張老爺愧然道:“老朽心急了,白公子請講。”

白慶長道:“您廣邀揭令人到府,其一,是商討擒賊;其二,是賭那賊人會不會來;其三,無論是挑起比試也好,邀賭使激將法也罷,以賊人之狡黠,自然能明白其中意味,且看賊人入不入局罷了。杜弱、杜離、陳不凡積極邀賭自然也是心照不宣,原本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但是陳不凡中途卻改主意了。”

張老爺道:“哦?何以知其改主意了?”

白慶長:“內功修行中有一門手法,叫真氣旋。這真氣旋需要極其深厚的內力與嫺熟運氣手法方能使出,一旦使出可在不知不覺中打入打他人的體內,可試探彼之內力,也可亂彼之真氣。若非有所察覺,陳不凡絕不會使出真氣旋。”

白慶長說完,又嘆道:“不愧是崑崙派大弟子,內功如此純熟!”

張老大爺道:“那他是何時使出這個真氣旋的?”

白慶長微微笑道:“就在他拿住辰陽雙手的時候。這可是打出真氣旋的絕佳時機。”

張老爺有些遺憾地嘆氣道:“既有所察覺,他爲何不當時揭穿那淫賊?”

白慶長道:“他打出的真氣旋不止一個,這就說明陳不凡雖有察覺,卻只能持疑。即便揭穿也是空口無憑。最爲重要的是,杜弱問劉捕頭的問題頗有深意。”

張老爺正欲再問,一個家丁入廳道:“秉老爺,侯府和許府的小姐自盡了。”

張老爺慌道:“看好小姐,這些消息千萬不能讓她知道。”

下人應聲退下,張老爺似乎也有些不放心,道:“哎,我也去勸勸我那孫女吧。白公子,此事拜託你了!”

白慶長道:“在下自當盡力而爲,張老爺請便。”

天張酒樓,天字閣包廂中,六個衣着不一的人一字排開,恭恭敬敬地站在杜弱面前,身旁的杜離道:“鏢局修造交與林進、鍾讓、柳竟遼主持,三個月內完工。”

那三人齊聲道:“屬下領命!”

杜離道:“錢三六任天鏢總管,俞明任地鏢總管。”

“屬下領命。”:其中兩人應聲道。

杜離道:“王勝,囑咐下面的人,把今日到張府的揭令人全部盯緊了,陳不凡由你親自去跟蹤,彼若有異動及時回報,安全爲上。”

王勝道:“屬下領命!”

杜離道:“爾等各自行事,不得有誤,去吧。”

六人領命離去,杜弱問道:“離叔,你命王勝親自去跟蹤陳不凡是何意?”

杜離道:“因爲跟蹤陳不凡是最危險的,倘若遇到危險只有王勝可全身而退。”

杜弱心想陳不凡是名門正派的大弟子,而且江湖上素有俠名,跟蹤他即便被發現了也至於有危險。杜弱又轉念一想,忽然驚聲道:“莫非他就是牛郎飛賊?”

杜弱如此一問,一向冷漠的杜離嘴角似乎也有了點笑意,道:“陳不凡不會是賊人,只是賊人可能會去找他,所以我叮囑王勝安全爲上。”

杜弱細細一想,陳不凡何等人物,許多女子投懷送抱還來不及呢,不必做那齷齪下流之事,只是心中更是疑惑了,道:“這是爲何?爲何賊人會去找陳不凡?”

杜離道:“大小姐可記得到張府前,我教你問劉捕頭的幾個問題麼?”

杜弱道:“當然記得,劉捕頭也回答了我的問題。”

杜離道:“賊人雖然張狂,但是犯案十起,從不留痕跡,足見其也是個謹慎之人。唯獨在錢府那晚,賊人卻在等官兵來,還被官兵瞧見了模樣,並且殺了那幾個官兵。如此反常,大小姐可猜猜其中意味。”

杜弱慚愧笑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賊人不得已而爲之。”

杜離道:“正是如此。連續犯案十起,必定是一次比一次難,各受害富戶的戒備,必定也是愈發森嚴,尤其是張府。賊人卻如入無人之境,身手了得自不必說,犯案前更需精心謀劃,還得有精湛的易容術。”

杜弱心中豁然開朗:“也就是說賊人事前並未謀劃好,亦或是期間有突發之事。如若不然,一個身手了得且精通易容術之人怎會輕易被人瞧見真容。”

杜離道:“還有一個可能,賊人不止一個。”

杜弱聞言心中震驚不已,道:“您是說一個賊人匆匆忙忙連易容也未來得及,便來拖延時間,掩護另一個賊人離開麼?這可能麼?”

杜離道:“極有可能,我們所知道的,想到的,陳不凡等人自然也會知道,也會想到,所以陳不凡在與辰陽比試的時候,打出了五個真氣旋。”

杜弱驚歎道:“五個真氣旋?好厲害的內功啊!”

杜弱又道:“不對,賊人去了張府麼?陳不凡怎能確定賊人去了張府?又怎麼確定是五個人?真氣旋又是打入的哪五個人體內?”

杜弱一連串問題發問,杜離仍只淡淡道:“我若是運功試探真氣旋的走向,只會徒添麻煩。大家都是在賭罷了,張老爺在賭,我們陪他賭,陳不凡在賭,我們也陪他賭。大小姐安心靜坐,切莫妄動。”

杜弱心中已然明瞭,道:“倘若賊人真的去了張府,又被陳不凡察覺,以陳不凡的武功,他們真敢去殺了陳不凡滅口麼?”

杜離道:“等王勝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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