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乃是華夏名山,山脈延綿不絕,山巒高聳挺立,山峰奇峻無比,山脈之中常有奇珍異獸出沒,據說天行鏢局的天鏢巨鷹就是來自崑崙山。山脈中有一處山峰被諸峰環繞,那山峰常年雲霧繚繞,撥開雲霧一探,雲霧中竟包裹着一個人間仙境,這便是鼎鼎有名的萬象峰。
萬象峰周圍遍佈奇花異草,五彩斑斕的飛鳥、飛鶴,吱吱嗡嗡。花草中圍着一條長長的石板階梯,那階梯直通崑崙派大殿。雄偉的大殿西側,是一個風谷,那風谷常年狂風凜列,對崑崙派而言,這裡便是天然的練武場。百餘名少年男女,正於風谷中刻苦練功,忽然一個聲音道:“凌師兄回來了!”所有的少年男女一齊停下,紛紛跑到崑崙派大門,只見一個飄逸出塵的俊美男子,緩緩走進大門,少年男女們一起行禮道:“恭迎師兄歸來。”
那男子微笑道:“諸位師弟師妹,快些回去練功吧,若讓師父瞧見了,你們又得多練一個時辰。”溫和有禮,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看得一衆女弟子依依不捨地轉身。
這俊美的男子,便是劫心真人的關門弟子,凌天琦。
凌天琦徑直走入崑崙派大殿,劫心真人已在大殿上等候。劫心真人還是蒙着臉,眼神依舊凌厲,只是頭上多了幾許白髮,眼角添了兩三皺紋。凌天琦見了劫心真人,行禮道:“天琦拜見師父。”
劫心真人見凌天琦毫髮無損,心中欣慰,道:“西北一行有何收穫?”
凌天琦道:“弟子已全殲紇羅教教衆,其教主與紇羅教擄掠百姓的罪證已交給都護府處置。”
劫心真人道:“你做得很好。”
凌天琦道:“不過,此役有一異常情況。”
劫心真人道:“有何異常?”
凌天琦道:“以往我和師兄弟們圍剿邪教妖人時,都會有其他教派前來支援,而這次竟無一人前來支援。據都護府的探子回報,西北諸教有併成一教之象。若是有人一統邪教,絕非武林之福。”
劫心真人頗有些憂慮道:“若真如此,我崑崙派和雪山派乃是首當其衝。”
凌天琦道:“此事是否告知趙正明?”
劫心真人道:“趙家現在自顧不暇,暫且不說吧。”
凌天琦道:“是。”
劫心真人道:“中原武林羣龍無首,有好幾個門派的盟主令不是被盜就是被劫,眼下正需有人力挽狂瀾,師父希望那力挽狂瀾之人就是你。”
凌天琦道:“弟子惶恐。”
劫心真人微怒道:“你可知江湖上有多少風言風語是指向我崑崙派?說是我暗中作梗,剪除障礙,以便扶你上盟主之位。”
凌天琦道:“此乃無稽之談,師父不必動怒。”
劫心真人道:“謠言猛於虎,不可不防。我決意讓你去查清此事,你可願意?”
凌天琦道:“弟子願意。”
劫心真人道:“你準備從何查起?”
凌天琦道:“源起何處,便從何處查起。”
劫心真人很滿意凌天琦的回答,道:“你對雪山派瞭解多少?”
凌天琦道:“知之甚少。”
劫心真人道:“五十年前,雪山派的開山祖師卜素子,遊歷各處的名山大川,去到天山時,發現一處冰域,那冰域在天山的西北角,頗爲奇異的是,茫茫一片冰域,自下而上,一直冰封至山巔,無論寒暑陰晴,那冰域從不融化,即便是山腳下陽光覆蓋之處,依舊如此。卜素子欲解開冰封之迷,在天山停留三年之久,終於發現那片冰域常年冰封,是因一條冰劍所致,那冰劍渾然天成,只需劍柄和劍鞘便是一柄完整的劍。卜素子取下冰劍後,那片冰域瞬時崩塌。半年後,卜素子便領悟了威震江湖的絕寒真氣,短短十年經營,雪山派便得到盟主令,一躍成爲江湖豪強。功成名就的卜素子,一直想把那冰劍鑄成神兵利器;只可惜,終其一生也未能如願。”
劫心真人嘆了一口氣,又道:“十年前,一個神秘女子闖入雪山派,奪走冰劍,據說那女子武功極高,雪山派上上下下,無人能敵。自此,賴以修煉絕寒真氣的冰劍被奪,雪山派立顯頹勢,最後只能依靠與趙家聯姻來維持江湖地位。”
凌天琦道:“原來雪山派的鼎盛和衰落都源自那把冰劍。”
劫心真人道:“十年來,徐九洪苦苦尋找,仍尋不到那神秘女子的下落。”
凌天琦心無波瀾,道:“不知絕寒真氣,是何樣的真氣?”
劫心真人道:“爲師曾領教過絕寒真氣,這真氣冰冷刺骨,可以封禁他人的真氣,倘若練到爐火純青之境,當真可怕。現在,雪山派沒有那冰劍,仍可修煉絕寒真氣,只是威力大大不如之前。因爲這絕寒真氣的特殊性質,女子更易修煉,所以,雪山派女子居多,男子只有寥寥十幾人,但是練至大成的卻又是男子弟居多。”
凌天琦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劫心真人道:“師父說這些雪山往事,是希望對你雪山之行有所幫助。歇息兩日在走吧。”
凌天琦道:“弟子遵命。”
劫心真人沉吟片刻,問道:“天琦,你是不是,不願爭武林盟主之位?”
凌天琦確無爭雄之意,但是劫心真人當面直問,又不忍辜負其意,正不知如何應答。劫心真人又道:“衆多弟子當中,就只有不凡和你資質最高,你師兄不幸死於宵小,爲師只有把希望寄託在你身上,奈何天意不允。”
凌天琦惶恐下跪道:“弟子不敢辜負師父厚愛,定當鞠躬盡瘁,揚我崑崙威名。只是弟子不明爲何。放眼江湖諸派,論威望地位和武功實力,在我派之上者,未有幾何,爲何還要爭那武林盟主之位?”
劫心真人震怒道:“爲何?!我崑崙派鎮守西北,勞苦功高,這麼多年來,花費了多少物力,折損了多少弟子,我想要一個武林盟主又有何不可?現在還有人在安逸享樂中,說我卑鄙無恥,目中無人。”劫心真人又想起了,在開元寺時,與白冷冽打鬥的場景,冷笑道:“你說未有幾何,確實如此,可偏偏就是那‘幾何’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凌天琦慚愧道:“弟子定當查清此案,還我崑崙清白。”
劫心真人一時震怒,自覺宗師儀態盡失,便壓下怒氣,道:“天琦,你不僅要去爭,還要爭的光芒萬丈,我崑崙派要贏,就要贏的光明正大。”
凌天琦道:“是。”
兩日後,凌天琦獨自一人殲滅紇羅教的消息傳遍江湖,不少江湖人士都爲之驚歎:崑崙派又出一位絕世之才。也有人認爲,在武林大會之前傳出這種消息,正是劫心真人野心昭昭的鐵證。
江南,天行鏢局玉兔旗,辰陽和杜弱同時躍下鷹背,一個三十多歲,面容秀麗的女子,領着一衆人齊 齊朝杜弱行禮:“恭迎大小姐。”
杜弱淡若如常,道:“準備兩間客房和熱水。”
秀麗女子道:“是。”
杜弱道:“這是辰陽,隨我來江南辦差。”又朝辰陽道:“這位是玉兔旗的旗主,周如穎。”
辰陽抱拳行禮道:“在下辰陽,見過周旗主。”辰陽沒見過這等陣仗,頗有些拘謹。
周如穎抱拳還禮,回身對衆人道:“你們下去準備好客房和熱水,叫廚房準備飯菜。”
衆人應是退下。
衆人一退,周如穎朝杜弱笑道:“丫頭,你是來江南遊玩還是來江南辦差?”
杜弱上前挽住周如穎的手臂,道:“周姐姐,我真是來辦差的。”
周如穎仍是不信,道:“說吧,想去哪裡玩?”
杜弱道:“麒麟湖。”
辰陽聞言,忙道:“你莫要忘了,你上次貪玩錯過了什麼。”
杜弱嘿嘿笑道:“辰大俠,你是否太心急了?你應當是從沒來過江南吧?就算你心急,也得先了解了解江南。”
辰陽心覺有理,道:“就歇一日吧。”
第二日,辰陽早早地出門,到錢莊換了些碎銀子,然後便獨自一人鬧市中閒逛。初見江南,便覺得江南的繁華遠在荷城之上,吃喝玩樂之所比比皆是,尤其這麒麟湖畔,過往人羣肩比肩,足抵足,而且個個都是是衣衫錦繡,只是不見有江湖人士在人羣中往來。
辰陽原本想見識一下江南的豪傑俠士,卻不想,見到的都是些遊玩過客和富商巨賈,正當辰陽失望之時,一陣香甜從身後飄來。辰陽回身一看,是一個人在叫賣冰糖葫蘆,辰陽自小在廣南長大,頗喜甜食,又是第一次見冰糖葫蘆,心覺新奇,便賣了一串,這一舉動引來了不少人側目,似乎在說:你一個十七八歲的英氣少年,怎麼還吃孩童的零食。
辰陽不明所以,問那買冰糖葫蘆的人,道:“我買你一串冰糖葫蘆有何不妥?”
那人道:“不無不妥,你只管好不好吃便可。”
辰陽咬了一口,道:“真甜,好吃。”
那人笑道:“要不要再來一串。”
辰陽道:“兩串。”
那人十分欣喜,道:“小夥子是第一次來江南吧。”
辰陽道:“沒錯,正想請教大哥,此地最繁華之處在哪裡?”
那人道:“自然是飛仙樓,往前一直走就到了。”
辰陽道:“哪裡有武林人士嗎?”
那人道:“當然有,飛仙樓的對面就是白家的府邸,我敢說,全江南的武林人士,都去過飛仙樓。”
辰陽聽聞白家府邸便來了興致,向那人道了一聲謝,便往前走去。辰陽邊走邊吃着冰糖葫蘆,因爲,此前有過在大街上自吹自擂的經歷;所以,辰陽絲毫不顧忌那些奇異的眼光。
時過一刻,一棟高聳的大樓映入辰陽的眼簾,樓上大書三個字:飛仙樓。
那三個字是狂草筆風,顯得龍飛鳳舞。辰陽仰頭望去,那飛仙樓足有十丈高,挺立在湖邊。飛仙樓周身纏着一條螺旋木梯,以湖中的水車爲動力,螺旋木梯緩緩轉動,那景象頗爲壯觀。
辰陽卻仍是失望,進出聚仙樓的人雖然多,卻只有三三兩兩是持刀佩劍的,觀其氣勢也不像是武功高強之人,有的甚至像是文人雅士,任誰都能看出這些人只是附庸俠客罷了。辰陽暗想:那賣冰糖葫蘆的大哥,是不是誇大其詞。
辰陽繼續往前走,方走十步,便看見白家府邸,門前兩座威武石獅雕像,大門敞開着,把守大門的那兩人鬥揹着長刀,神情頗具威懾力,又高又厚的圍牆,依稀可望到盡頭。聽說,白家有三千子弟,看來不假。
辰陽駐足片刻,便轉身往飛仙樓走去,方走幾步,便看見了一個人在湖邊表演口技。那人獨自表演,也沒有圍觀之人,可那人依舊錶現得神采飛揚。辰陽一邊聽着,一邊暗暗叫好,一張嘴竟能發出風聲、雨聲、雷聲、波浪水聲,還有飛鳥牛羊,青蛙蛐蛐,似乎沒有他不會的。辰陽心中一動,問道:“模仿人的聲音你會麼?”
那人便回了一句:“模仿人的聲音你會麼?”其聲與辰陽的幾乎一模一樣。
如此神奇!辰陽立馬摸出一兩銀子給那人,那人卻不要,道:“年輕人,這銀子你留着自己用吧,我只是在這裡練習而已。”
辰陽問道:“每天都如此?”
那人道:“正是。”
辰陽道:“聽說飛仙樓有許多武林人士,爲何我一個都沒瞧見?”
那人笑道:“你來的不是時候,晚上來就能瞧見,只怕到時武林人士多到讓你厭煩。”
辰陽心想:原來如此。道了一聲多謝,便轉身去尋一處安靜的地方練功。
到了晚間,辰陽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再來到飛仙樓邊上。果然!行走的人羣中,無論是持刀佩劍也好,執槍拿斧也罷,個個都是英武不凡,進出飛仙樓的武林人士更是絡繹不絕。辰陽沒想到夜間的江南,竟是燈火通明,湖上的遊船花船,連連排排,飛仙樓上的螺旋梯婉若游龍,極是好看。
辰陽走過去,對那表演口技的人道:“老哥,你說的沒錯,多謝你了。”
那人道:“小兄弟,你找武林人士做什麼?”
辰陽笑道:“做一件大事。”
那人道:“好,既是做大事,就送你一曲將軍令。”只見他嘴未張開,便可傳出陣陣鼓聲。
辰陽不懂音律,只覺這《將軍令》聽起來讓人熱血沸騰。只可惜,才演湊到一半,一個聲音道:“安泰公子來了!”
那人道:“小兄弟,改日再給你湊完這一曲。”說完連忙收拾東西,往飛仙樓趕,周圍的許多人也不斷地往飛仙樓趕。
辰陽也跟着追上去,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前呼後擁地走進飛仙樓。安泰公子?辰陽想起來了,盟主令被劫的門派中,有一個叫安泰山莊的。
只見那男子滿臉笑意,舉止灑脫不羈,不停地跟周圍的人打招呼。辰陽追上那表演口技之人,問道:“老哥,這位安泰公子是安泰山莊的麼?”
那人道:“正是。小兄弟尊姓大名?”
辰陽道:“小弟辰陽。”
那人道:“我叫宋樂,你叫我宋大哥吧。”
辰陽道:“請問宋大哥,這些人都是爲安泰公子而來麼?”
宋樂道:“沒錯,大家都想一睹安泰公子的風采。”
辰陽不解,暗想:這人相貌算得英俊,但遠不到讓這麼多人一睹風采的程度。若是陳不凡的話,倒還湊合。
安泰公子一入席,便道:“宋樂大哥何在?”
宋樂歡喜喊道:“宋樂在此。”
安泰公子笑道:“勞煩宋大哥給大家演一段。”
宋樂欣然受命,一段驚豔的表演後,安泰公子竟給宋樂打賞了三千兩銀票。
辰陽直覺此人或許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決意尋個人問一下這安泰公子的底細。
辰陽不喜喧鬧,轉身往天行鏢局走去,回到鏢局後,恰巧遇到周如穎,問道:“辰陽有一事想請教周旗主,不知可否?”
周如穎道:“小兄弟不必客氣,請說。”
辰陽道:“周旗主可知安泰公子?”
周如穎道:“這位可是豪闊的名人啊,名叫袁安泰,是安泰山莊的主人,曾資助鎮南王抗擊雲南邊境的賊寇。五年前遷至洛陽,在洛陽期間,上結權貴,下交豪傑,頗有孟嘗之風。安泰山莊的盟主令是花了一百五十萬兩黃金買來的。上個月是他的生辰,他便在山莊內大擺宴席,豪飲三天三夜,就在全莊之人喝得爛醉如泥時,盟主令就被盜了。”
辰陽道:“盟主令被盜,他似乎毫不在意。”
周如穎道:“或許他是遊戲人間的公子哥吧。對了,有位欽差要到江南,這位安泰公子要在飛仙樓擺宴十天,款待這位欽差。明天這位欽差就要到江南。”
辰陽道:“在下還有一事想請教。”
周如穎道:“但說無妨。”
辰陽道:“我想領教一下週旗主的武功。”
周如穎神情一頓,感覺十分突兀,暗想:這少年怎麼突然要請教武功了。道:“這是爲何?”
辰陽有些惶恐道:“在下並無挑釁之意,只是想試試,以我的武功是否能當袁安泰的門客。”
杜弱忽從辰陽背後走來,道:“讓我來校驗一下你的武功吧,我怕周姐姐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辰陽道:“既然大小姐來了,我便一一請教了。”
周如穎道:“小兄弟,安泰公子的眼光可刁鑽的很,你若是勝不了我,就斷了這念想吧。”
辰陽道:“還請周旗主全力施爲。”
周如穎暗道:這少年表面謙遜有禮,內心可狂的很。道:“去練武廳。”
三人來到練武廳,周如穎道:“挑一件兵器吧。”
辰陽舉起劍指,道:“兵器已在我手中。”
杜弱忙走到辰陽身邊,悄聲道:“你別太狂了,十二位旗主當中,除了離叔,沒人是她對手。”
周如穎微笑道:“丫頭,你別擔心,我不會傷他的。”說完便從手中甩出一條九節鞭。
辰陽讓杜弱退開,道:“請指教。”說完便凝聚真氣,朝周如穎一指,一道無形劍氣直刺前方。
周如穎沒料到,辰陽竟能用劍指凝出劍氣,身形微微挪動,便避開了辰陽的劍氣,身後的兵器架隨着一聲爆裂聲響倒地。
周如穎微微驚訝道:“你將內力灌入了劍氣當中?”
辰陽道:“正是。”
周如穎道:“看來你修煉的是至剛至陽的內力,只可惜你運用得還不夠純熟。看招!”
十招之後,辰陽被九節鞭困住雙手,有些欣喜道:“多謝周旗主賜教。”用劍指在她手上過十招,辰陽已經很滿意了。
周如穎看到辰陽欣喜的神情,心想:原來自己想錯了,這少年並非狂妄,而且是真心實意想請教武功。道:“以後就叫我周姐吧。你這套劍指頗爲精巧,只要勤加練習,必有可爲。不過,我勸你不要往劍氣裡灌入內力。”
辰陽道:“爲何?”
周如穎道:“太容易暴露你的內力特質,你劍氣會爆開,說明你的內力是屬至剛至剛一類。若是遇到經驗豐富的高手,定有許多辦法剋制你的內力。”
辰陽道:“多謝周姐提醒。”心中仍有疑問:難道師父的劍氣沒有灌入內力?如果沒有,爲何有如此的威力?
周如穎道:“你要學會藏,這樣才能出其不意。倘若你非要灌入內力,最好是能夠控制劍氣不會爆開。”
辰陽感覺受益匪淺,再次致謝。
辰陽的劍指其實就是《龍劍訣》裡的十三式劍法與辰心教的撫穴手法,兩者糅合在一起而成的。現在得到周如穎的指點和鼓勵,辰陽便覺自己的第一步已成了。
杜弱看到兩人如此和睦,暗鬆一口氣,上前道:“你可說過,要一一請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