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宸反倒笑了起來，“王爺大人，別生氣啊。只是看你答應我的條件這麼快，有點驚訝。我記憶裡，你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那你的記憶裡，本王是個無惡不作的混蛋嗎？”他不滿的說。
薛紫宸靠在他胸口，擡頭看着這個沉着撲克臉的傢伙，“沒那麼混蛋，也算有點混蛋了。你別不高興，除了我失憶那段時間，你哪次不混蛋了。”
他一時沒做聲。
她也忽然沉靜下來，過了好半天才問：“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恩。”他低低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她剛說出來，又補充了一句，“是以前的我。”
慕容越沒有回答。
薛紫宸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其實我失憶的時候，你很好。但是其他時候，我覺得你很討厭我，恨我。那麼現在，是不是介於兩樣之間的，沒有那麼討厭，只有一點討厭？”
慕容越覺得有點煩躁，甚至有些……不知道怎麼說話。
薛紫宸半天等不到回答，低低說，“恩，我知道了，你不必回答了。”
她鼓起那麼大的勇氣來問，以爲現在時過境遷，能夠很輕鬆的說起來。
可是她發現並沒有那麼容易。
她問的不輕鬆，他根本不想回答。
薛紫宸半天沒說話，慕容越倒有些心慌意亂，“你沒事吧。”
她笑了笑，迎着風，看了看四周飛快倒退的景色，“沒事，我能有什麼事。你討厭就討厭吧，反正我也討厭你。大家扯平而已！”
慕容越還是沒說什麼，仍舊是一副沉默得讓人有些害怕的臉色。
剛看到的人可能會因此不敢跟他多說什麼，但是薛紫宸已經看慣了他這副臉色，習以爲常了。
至今想起當初玩失憶的光景，還是有幾分懷念的。
可惜太短暫了，她都來不及的抓住什麼
，就已經如願以償被廢掉，現在又爲了別人的事情，來當他的丫鬟。
不知道重新回到那個地方，自己會有怎麼樣的感覺。
等到晚上，到了第一個驛站，似乎是想要試探一下薛紫宸，慕容越將馬繩遞給她，“把馬牽過去。”
“好。”
薛紫宸爽快的答應了，然後牽着馬兄就往馬棚走去。
他驚訝的看着她還如此歡快，竟一時有幾分的不理解。
剛剛薛紫宸的問題，他沉默了。
並非完全沒有答案，只是他自己還不那麼明確這個答案，也更沒有想到一個很好的方式說。
討厭？若說起討厭，他只能說在一開始，的確對這個女人恨得咬牙切齒。
但是後來漸漸有些變化，她也有變化，他自己也有變化。
薛紫宸的失憶就像一個禮物一樣，他嘗試着忘掉以前，用另一種方式，將她當成一個全新的人。
不得不說，那段時間，他很快樂，甚至滿足。
但是她在所謂恢復記憶之後的逼問，讓自己反倒迷茫了起來，就好像之前的那種生活只是一個短暫的夢，不可能在現實長久的存在。
寫下休書的時候，本來是不希望休書生效的。
他自己存下了休書，沒有對外公佈任何事情，不過是心裡還抱有一點點的希望，也許還有一點轉機的可能。
那麼，他就能夠直接燒掉休書，只當此事沒有發生過。
事實卻是，她在離開王府之後，過得很好。
這種好，還有她的笑臉，他很少在王府看到。
“馬兄搞定了，現在吃草吃得很歡樂。”
已經回來的薛紫宸看到他竟然還站着剛纔的位置，有幾分不解，“王爺大人，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他轉過身，“只是怕你沒有好好對我的馬。”
薛紫宸不滿的抱怨，“我告訴你，我是看
在馬兄的面子上才這麼好的，你別妄想到了王府之後，還要我做一些類似餵馬的事，我不幹的！”
慕容越淡淡說道，“誰會放心你。”
在驛站裡，面對一桌飯菜，他看了一眼薛紫宸，“坐下。”
薛紫宸毫不客氣就坐下了，“就算你沒說，我也沒打算站在旁邊看你吃東西的。”
她夾了一筷子嚐嚐，滿意的點頭，“這次沒有吐，胃口好多了。”
見慕容越奇怪地看着自己，她換了個更加優雅的姿勢，“王爺大人，你別老看着我，小心我又沒胃口了。”
慕容越皺起眉頭，“不會，本王看你胃口一直都很好，絲毫不用爲此擔心。”
外面進來一個侍從，在他耳邊低語了什麼，他神情嚴肅起來，又看了一眼薛紫宸。
他揮了揮手，示意侍從下去。
“紫宸，似乎你預料出了一點錯誤。”他慢條斯理道，“薛子言已經找過來了，動作比我想的要快。如果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怕我不容易繼續留你。”
他雖是沒打算輕易的放人，但想追問出薛紫宸的緣故，只能裝作自己的爲難。
薛紫宸卻毫不擔心似的，一邊吃一邊說，“你派人跟他說，是我自己的選擇，讓他不要再追來了。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有改變的餘地。”
“選擇？”他挑起眉頭，“什麼選擇？”
薛紫宸富有感情的說，“友情的選擇啊，爲了幫那幾個混蛋。”
慕容越知道她的話絕不是真的，但是想問出真話，此時也不是那麼簡單。
不過……
他眼色微變，大概已經想好在什麼時候問了。
飯後，那個侍從又來低語了幾句，走後，薛紫宸饒有興致問道，“這次又有什麼新情況？”
慕容越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她簡直就像什麼都不擔心一樣，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