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曄淡淡笑着,“紫宸能這麼說,我還能說什麼呢,連你都將身份家世放在一邊了,我只好捨命陪君子。”
她看着西門曄笑道:“西門,你真是個爽快的人。下次我去你家賭坊玩,記得讓我多贏點。”
他道:“紫宸能來西門賭坊,當然榮幸之至。到時候我做東,你想怎麼玩都可以。”
薛紫宸又進了一間賭色子猜大小的房間,反正那些牌九什麼都,她也弄不懂。
裡面的氣氛,此刻有些奇怪,好像所有人的情緒都懸在一根線上似的,雖然賭坊一向都是非常緊張,但是這一間相對而言,緊張的氣氛更加濃重了。薛紫宸進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裡面有一個人,衣衫不太整,看起來也並非是世家子弟,完全的草根賭上來的。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他笑得很自信,旁邊堆起的銀子和銀票也足夠讓他自信。
西門曄覺得有些意思,“也許這裡有一個讓我有點興趣的人。”
薛紫宸說:“那我們先旁觀一下,看看他是憑着自己的本事,還是出老千。”
“到了這裡,一般來說是不會出老千的。我不知道這裡的規矩,至少在西門賭坊,高層次的賭間絕對不允許出千的存在,否則對於真正愛賭的人,是一種侮辱。”
他的聲音說得很小,但是他在說完話的時候,那個現在在衆人目光裡的男子朝着他看來。
薛紫宸隨口接道:“這裡應該也不會允許出千。”
那個男子很年輕,不到二十歲,頭髮亂糟糟的,眼睛也有些深凹進,就像醉酒多年的老漢,倒在街頭廉價的小酒館中。
不過他身上雖然凌亂了,但卻很乾淨。應該說非常乾淨,這種乾淨與亂的混搭,讓人覺得他更是一個奇怪的人。
“看樣子,他是在跟莊家賭了,是他親自搖色子。”西門曄低語。
她問
道:“就是比誰搖的點數大或者小嗎?”
西門曄道,“對,這個功力深厚的,一是要會聽,二是要會搖。這是十分有技巧的。”
薛紫宸說,“只怕這樣的技巧,我是怎麼樣學不會了。”
“你若想學,我可以教你,不過還要靠練,只怕你會覺得乏味。”
她擺了擺手,“那就不必,凡事不可太過認真,有時太認真,就讓人一定興致也沒有。”
他笑而不語。
莊家的色子搖得很穩,但是臉色非常凝重。
等到了這個奇怪的男子的時候,他根本沒有什麼花樣,看他搖色子的樣子,就像是完全不會的小孩,隨便亂搖一番,總讓人擔心裡面的色子隨時會掉出來。
事實是沒有,他贏了,還贏得很漂亮。
豎起來的一條,五個色子只有最上面一顆,是一個一點。而剛剛莊家,落了一顆色子下來,是兩點。
薛紫宸聽到房間裡有人刻意壓着,卻沒有壓住的驚呼。
“喂,你現在沒有躍躍欲試的衝動嗎?”薛紫宸倒是看得有些激動了。
西門曄看起來十分平靜,仍舊微微笑着,沒有什麼動作,也沒有說話。
直到他又贏了幾把,隨後拿出一個包袱將錢裝進去,哈哈笑着,“爺今天不跟你們玩了。”
“他此刻應該出不去了。”西門曄道。
薛紫宸也想得到,“爲什麼,不是不讓出千嗎?”
“這又不算出千的範疇,玩的時候是不讓出千,但是贏得超過一定限額,就沒辦法好好走出去了。對於賭場而言,若是開了這個先例,這個人以後就能天天來大贏一次,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那個人看起來也是個老賭徒,贏的只拿走一小部分,剩下一大半道:“看好了,這是爺賞給你們的。”
薛紫宸很有意思的看着他,他在走過薛紫宸身邊時,還得意的
對她做了個鬼臉。
“喂,你怎麼這麼會賭?”薛紫宸忍不住喊住他。
他哈哈大笑着,回過頭來對她說,“這是天賦!”
薛紫宸正想追出去繼續問幾句,卻見他剛出門,走到樓梯的時候,已經被攔住了。
她只聽到剛纔帶着她上樓的那個人,又笑眯眯對他說:“這位爺,你已經在這裡連續贏了五天了。”
那個人不屑的笑着,鄙夷的看着他,“那是因爲你們這裡的人太笨了。”
“這位爺雖然每次留下了很多賞錢,不過你每次這麼贏下去,我們這個場子可就吃不消了。”他還是笑得那麼諂媚。
“你這樣的人,爺見多了。”他隨手將剛纔贏的那一包銀子丟給他,“換個地方玩去,沒想到京城也這麼小氣。”
那個笑得像一尊彌勒佛的人,拿着這些錢,隨手給一個手下。
“慢着。”薛紫宸追了下去,對那個人說,“你叫什麼?”
那個人彷彿對剛纔的事情一點也沒生氣,就像沒脾氣似的,還轉過頭,嬉皮笑臉道:“小姑娘,你是看上爺的人,還是看上爺的賭術?”
薛紫宸可不怕這麼被人當面調戲,倒是西門曄緩緩走下來,對他說:“公子說話請尊重一些。”
那人笑道:“這還不夠尊重嗎?我又不是你們這些王公子弟的,爺愛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你不服的話,就把我抓起來吧。”
“喂。”薛紫宸笑道,“我若說看上了你的賭術又怎樣?”
那人揪着眉頭,佯裝仔細想了想,道:“小姑娘要是以身相許,倒能傳授你幾招。”
西門曄皺起眉頭。
薛紫宸笑意不減,“要是我看上了你的人呢?”
那個人驚訝了一番,忽然哈哈大笑:“只能說你有眼光,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本想反調戲一番,竟然被將了一軍,拒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