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就是輸了,有什麼不好承認?”蘇芸漠然道,看着垂死的男人。
輕蔑中帶着不屑的眼神讓男人的心也隨之破碎,他大喊一聲“……我……不甘心啊!”,隨後便自斷經脈全身爆裂而死!
看着他至死都飽含怨恨的眼神,蘇芸無奈地嘆了口氣,嘀咕道:“居然爲了這點事就能氣死,這人還真是軟弱。”
“多半是從小被人捧在掌心,所以格外不能接受失敗吧。”夜君燃笑着說道,指了指沒了主人的六翼魔獸,“這個東西——”
“我的!”白夜大吼道,“這是我的!”
球球也跟着胡叫道:“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這東西是我的,不許和我搶!)”
看着大小兩個吃貨的無恥樣,蘇芸無奈道:“誰想和你們搶,自己的食物自己拖回去!”
聞言,兩隻都開心的呼喊起來,七手八腳地把可憐的六翼魔獸拖出了戰場。
處理完六翼魔獸,送走兩隻吃貨,蘇芸看了眼還在負隅頑抗的黑衣人們,道:“你們的大將已經被我殺死,還想繼續頑抗嗎?”
聽到這話,早就已經殺得筋疲力盡只是靠着不想死的本能硬撐的人們紛紛停下了戰鬥。
“只要你們願意放下武器歸順我們,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蘇芸大聲道,“當然,死不悔改頑抗到底的,也別怪我們不講道理!全部殺!”
聞言,幾乎所有的人都選擇了投降。
繼續戰鬥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既然對方願意給自己一條活路,爲什麼還冥頑不靈呢?
見敵人都放下武器,蘇芸看了眼羅玄。
後者取出青玉簫,吹了幾個音符,原本已經殺紅眼的龍族們紛紛收起尾巴乖乖地回到他的身後,龍背上的騎士們也都一臉馴服表情。
至此,戰鬥徹底結束。
蘇芸對一直都在觀戰的他族倖存者們道:“你們看,虛無一的手下也不過如此。珍寶閣已經回來了,你們的土地也很快就能回來!”
人們紛紛沉默,而後爆出大笑。
勝利讓他們的心中再次燃起了熱情。
……
百里已經很久都沒有說話了。
但他的耳根子卻沒有半點清淨。
魔胎緊緊地纏着他,不停地說道:“媽媽,你爲什麼不理娃娃?因爲娃娃不能立刻爲你殺了那個男人嗎?”
被煩得受不了的百里擡起頭,倦倦地說道:“……我不想說話。”
“可是我喜歡媽媽的聲音,我想媽媽和我說話。”魔胎諂媚地說道,“媽媽說話的聲音可好聽了。媽媽的思想也很好玩,從娃娃有感覺的那一天開始,娃娃就不斷的感覺到媽媽的思想。媽媽總是在想怎麼殺了那個男人,怎麼殺了娃娃。”
“可惜我殺不了你!”
“因爲娃娃是超脫了正常範疇的存在。”魔胎得意地說道,“不過媽媽的心裡也不總是殺人的念頭,偶爾也會有一些很美好的記憶呢!例如……”
他掰着嫩藕一樣的手指數落道:“媽媽想起凰隨雲的時候,總是淡淡的苦澀,但是又會有很多很美好的東西;想起蘇芸,也就是我的雙體的母親的時候,心裡和眼裡都是笑容,可見她對媽媽是非常的重要……嗯……”
說到這裡,孩子歡喜地說道:“要不,我把她也變成我的孩子的媽媽吧!她生下了我的雙體,也許——”
“閉嘴!”百里怒道,“不許對她有任何壞念頭!”
“媽媽終於理我了!”魔胎軟綿綿地笑着,就地轉了一圈後,咬着手指道,“可是媽媽,娃娃的本質是魔。魔如果不會做壞事,又怎麼能算上是魔呢?”
“絕對不許!”百里木然說道,“不許碰她!不許傷害她!不許……”
“媽媽是不是累了?”
魔胎歡快地說着,爬到他的身上,貼着他的臉親吻嘴脣的同時,手指按住他的肩膀,道:“媽媽放心吧,很快你就不會再感覺到痛苦了。因爲娃娃會創造一個沒有痛苦的世界給你。”
說完,白紗次第垂落,明滅的燈火也突然全數消失。
白茫茫的世界是那麼的淒涼,好像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
“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完美的世界,一個只剩下你喜歡的東西的世界。”
喃語中,他靜靜地睡下,內心深處捲過一陣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感覺,好像立在大雪過後的世界中,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復存在。
而後,意識也消失了。
……
珍寶閣的勝利極大地鼓舞了大家的鬥志。
對虛無一的恐懼依舊還在,但是他們卻開始嘗試着反攻了。
地圖上,黑點一個接着一個的消失,居住在三殺城內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看着日漸空曠的城市,蘇芸的心中卻有陰雲始終揮之不去。
“天兒說魔胎已經出生,”她扶着欄杆道,“他說他每天晚上都會夢見魔胎在呼喚他,想要和他合爲一體。”
“休想!”夜君燃斷然道,“天兒是我們的孩子,誰都不許奪走!”
“但是——”
蘇芸頓了一下,道:“我更擔心百里那邊。天兒說百里還活着,可是魔胎……我很害怕,總覺得……”
“放心吧,他沒有你想得那麼脆弱。”夜君燃安慰道,“他從小就很堅強,比你想象得還要堅強!”
可惜,再多的說服也無法讓蘇芸放下懸着的心,她的心始終高懸着,無法放下。
“……我……想決戰應該已經不遠了。”
……
虛質凝的心情非常沉重。
看着被蹂躪的滿目瘡痍的大地,她的心也會跟着揪緊。
虛族的領地現在該是什麼模樣,還維持着原本的模樣嗎?想到這裡,她再也忍不住了。
對故土的思念和對未來的恐懼將她擊倒,整個人都跪了下來!
“爲什麼!爲什麼我……我……”
“因爲你沒有能力,卻要坐在不屬於你的位置上!”
冰冷的聲音自遠處響起,虛質凝轉身,看到了內心深處最深的恐懼。
“你——”
“可憐的女人,揹着根本擔不起的重任,都快要垮掉了!”
魔嬰兒毫無憐憫地說道,手指微動間,就讓虛質凝感覺自己好像拆了線的木偶,動彈不得,又任人擺佈!
“你、你、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
一臉甜笑着,娃娃將她拋給身後。
“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