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白夜的極力挽留,凰隨雲暫時留在小院。
下午,洛秉川來到小院,拜見蘇芸。
一見面,他就急忙稟告道:“蘇小姐,楚小姐正滿城地打聽您的事情。您是打算見,還是……”
“讓下面的人記得守口如瓶。”蘇芸淡漠地說道,“我不想害她捲進是非裡面。”
“明白。”洛秉川道,“這位是——”
“他是我的好朋友,有什麼想說的只管說,不用迴避。”
但是就算有蘇芸這麼說,洛秉川依舊神色惶恐。
凰隨雲也感覺到氣氛不對,和氣道:“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一步了。”說完就離開房間。
凰隨雲走後,洛秉川明顯輕鬆了許多,他壓低聲音道:“特使讓我帶封信給你。”
“信?在哪裡?”蘇芸急切道。
洛秉川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信,交到蘇芸手中:“這就是特使命我轉交給你的信,您看,上面的火漆可都還是完好的。”
“爲什麼我感覺你話中另外有話?”蘇芸不解地說道,打開信件。
薄如蟬翼的絲帕從信封裡掉出,上面幾個血紅的字:不要管我,讓我自生自滅!
這是百里的字跡!
蘇芸大急,急忙將信箋取出,抖開。
“明日午時三刻,郊外小樹林,帶上你的所有收穫!”
筆跡狂野豪放,透着貪婪和陰狠味道。
蘇芸面色凝重起來。
洛秉川看她神色嚴肅,訕訕道:“蘇小姐,信上說了些什麼?”
“你想知道?”蘇芸反問道。
洛秉川急忙辯解道:“……我……我只是關心蘇小姐和您的朋友,我……絕對沒有偷窺的意思!”
“諒你也不敢!”蘇芸哼聲道,“對了,鬧婚宴的那個女人和洛萬浪到底什麼關係?”
“這個……”洛秉川再次露出難色。
蘇芸見他神色爲難,越發確定事情怕是另有古怪。
“怎麼,不能說嗎?”她反問道。
洛秉川嘆了口氣:“倒也不是不能說,只是這裡面的事情……太過……我怕說出來,髒了蘇小姐的耳朵!”
“不要緊,你儘管說吧。無非就是那點風月事情。”蘇芸淡然道。
洛秉川見狀,咬咬牙,道:“蘇小姐,那我就……我就一五一十的全說了!不過你得答應我,從我這裡聽到的,千萬不能說出去!這些事雖然在雲家和洛家早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可是……唉!”
“說吧,我聽着呢。”蘇芸道。
洛秉川隨手找了張椅子坐下,開始講述。
正如蘇芸所預料的那樣,今天大鬧婚宴的女人確實是洛萬浪的外室。
洛萬浪是個風流人,平日裡常去酒樓聽小曲,花樓喝小酒,因此結識了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雖然長得平平無奇,卻天生一雙桃花眼,對男人也是千依百順,牀笫之間千嬌百媚。如此一來二去,洛萬浪就對她動了真心,把她從花樓裡贖出來,特別購置了宅院給她住。
洛家其實早就知道女人的存在,不過男人三妻四妾是尋常事,何況女人也算安分,所以對整件事情也睜隻眼睛閉隻眼了。
“但是誰會想到,居然會——”說到這裡,洛秉川長嘆一口氣,“確定和雲家聯姻以後,萬浪就按照家族的意思,把那女人連同的孩子都安置好了。可是——”
“也就是說,她會大鬧婚宴,你們並不知情?”蘇芸問道。
洛秉川道:“雖然洛家上下沒有人喜歡這樁婚事!可我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做這種安排!何況那女人……還當衆……揭了雲飛兒最大的痛處!而這件事情就算在洛家和雲家,也只有少數人知道!”
“雲飛兒的秘密?你是說——”蘇芸挑了下眉毛,問道,“她真的不能生育?”
洛秉川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夠下雨了。
“您確信要……要我把這……這丟臉的事情……認下……還把來龍去脈都說出來?”他顫顫巍巍地問道。
蘇芸道:“如果事情和假面組織無關,就不用說了。”
“……這……”
“看你的表情,莫非雲飛兒的事情確實和假面組織有關係?”
洛秉川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臉上反覆滾動各種表情,有憤怒有無奈更有無力。
許久以後,他才咬着牙道:“好吧!既然蘇小姐都已經猜到,那我也只能實話實說了!不過這裡牽扯到的……很多都是……非常污穢的內容,你……可千萬要……”
“說吧,再噁心的事情,我也會聽下去的。”蘇芸冷然道。
洛秉川於是緩了口氣,道:“雲家因爲當年的動亂,在昭國的地位一落千丈。所以,當假面組織踏足東大陸的時候,他們出於私心,主動和假面組織合作。但是這種合作卻是引狼入室,此後不久,雲家就爲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這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你不用再強調一遍。”蘇芸道。
洛秉川不好意思道:“那我就長話短說了。當雲家發現與假面組織的合作是引狼入室的時候,也曾企圖反抗,但他們的反抗非但沒有起效,反而把家族推到了更加艱難的境地。特使就是那時被派來主持東大陸局面的。特使這個人,外表文雅好像世家公子,內在卻……據我所知,他對女色沒有任何興趣,卻熱衷於虐殺!單是能報出名字的被他虐殺的名門女人就有二十多個!”
“果然是個變態!”蘇芸憤憤地說道,單看特使對百里的所作所爲,就可以猜出他是個變態了。
洛秉川繼續道:“特使來了以後,用雷霆手段迅速鎮壓了雲家的反抗,還將雲家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都強行帶走,其中就包括雲飛兒。沒人知道被特使帶走的半個月裡,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只知道從那以後,雲家再也不敢反抗特使的命令。”
“既然沒人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爲何——”蘇芸感到不解。
洛秉川苦笑道:“不知道,但可以通過其他線索推出真相,畢竟特使從不隱晦自己的喜好。何況……凡是曾被特使帶走過的人,都對組織表現出反常的忠誠,好像被洗過腦一樣,但眼神態度中又透着骨子裡的害怕。再加上……一些不便說出口的證據……我們非常確定,雲飛兒還有其他的雲家年青一代,都已經被徹底弄壞了身體,無法……生育……”
聽到這裡,蘇芸越發地不明白了:“既然你早就知道雲飛兒不能生育,爲什麼她殺嬰兒的時候,你卻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