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虛丹子和伏流走遠,虛丹丹扶着桌子長噓一口氣。
“剛纔嚇死我了,你們也真是,居然當衆……刺激他!”
“誰讓他先對我的妻子出言不遜,又惡意攻擊我們,能夠忍着不動手,已經很給他面子了。”夜君燃風度翩翩地說道。
虛丹丹苦笑道:“我知道他的話很過分,也知道你們只做了情理範圍內的反擊,但是他——向來嬌貴,根本不知道傷害別人有錯。”
“別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蘇芸打岔道,“太上長老爲什麼派你們來參加婚宴?”
“我怎麼知道他心裡又是怎麼想的!”虛丹丹抱怨地說道,“他明知道虛丹子偏愛虛飛飛,卻還故意讓虛丹子接下此次的任務。明知道我和虛丹子八字不合,卻一定要我跟着來……唉,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這太上長老的心思,比海底的針還難琢磨!”
“我倒覺得他這麼做是故意的。”蘇芸道,“在你眼裡,虛丹子是六長老,必須恭敬對待。但在太上長老眼中,虛丹子和你一樣都是後輩小子,隨便他挑選呵斥。這次的事情,沒準——”
“別亂想!”虛丹丹緊張地說道,“伏流練過千里耳,三百米範圍內有個風吹草動都能聽到。不過他是姑姑的人,就算聽到對虛丹子不友好的話也會當做沒聽見吧!”
“那就更加玩味了。”蘇芸含笑道,“一個小小的使團居然集合了三個完全不同立場的人,太上長老可真是個妙人啊!”
“不是妙人怎麼可能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夜君燃補充道,“說句不厚道的,虛族上上下下的人加起來恐怕都玩不過一個太上長老!”
“連面孔都沒見過的人,就是想和他玩也玩不起來啊!”虛丹丹自暴自棄地說道,“有時候我都懷疑太上長老究竟是不是虛氏族人,因爲他……我總覺得他對虛族的事情完全不傷心,可是虛族的一舉一動卻都在他的操縱和掌控之下!好像……被圈養的籠中鳥!”
“……就算是籠中鳥,也是整個天外世界最尊貴的籠中鳥啊!”蘇芸玩笑地說着,將這個沉重的話題帶過。
虛丹丹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合適的話,急忙喝幾杯酒,道:“我的酒量實在是糟糕,才三杯下去居然就滿口胡話了!”
“那你就先趴着休息吧。”蘇芸微笑地說着,與夜君燃一起走出雅閣。
……
“你說太上長老這次按的究竟是什麼心?”走路的同時,她低聲問道。
夜君燃笑了笑,沒有說話。
蘇芸正想再問,突然聞到一股濃郁得嗆人的花香,擡起頭,果然是歸蝶迎面而來。
在她身旁,是一個衣裳黑紅相見的輕佻女子。
“這位是——”
“我的閨中密友,同時也是天下第一神醫,人稱以身相許獨含香!”歸蝶很是得意地介紹道,“含香,這位是夜夫人。”
“夜夫人長得可真不錯,夜先生更是……嘖嘖……人中龍鳳啊!”獨含香直勾勾的看着夜君燃,不掩邪念。
蘇芸見她公開垂涎自己的丈夫,有些不舒服,道:“獨夫人,這裡可是——”
“我是醫生,看人直接看骨骼和肌理,”獨含香軟綿綿地說道,“看夜先生的臉色和呼吸,想必胸襟非常闊廣,不如尋個隱蔽地方讓我檢查檢查?”
“咳咳!”歸蝶聞言,急忙咳嗽三聲,“含香!”
“我是醫生,我是用醫生的眼光看人。”獨含香一點都不臉紅地說道,手持扇子繞蘇芸和夜君燃轉了半圈,突然道:“嗯,腰力不錯,人魚線想必也很……”
“夫人,如果你只對男人的身體有興趣的話,可以研究那邊正在喝酒的公龍,”夜君燃雙手暗暗握拳,冷笑道,“他性格好動,每日做大量運動,確保全身每一塊肌肉包括每一張鱗片都閃閃發光!”
“真的嗎?那我倒是要見識一下!”獨含香興奮地說着,轉身走向白夜。
歸蝶見狀,氣的直跺腳。
她帶獨含香過來,本是想給蘇芸和夜君燃一點顏色,沒想到這女人如此不堪重用,見到有姿色的男人就全身發軟不說,美男說了幾句好聽的,竟然——
“好了,獨夫人已經找到新的獵物了,歸蝶夫人也該把你的來意說清楚了。”蘇芸開門見山地說道,“你該不會這次是真心來給我們送賀禮的吧?”
“……瞧你說的,我歸蝶是那種口蜜腹劍的人嗎!”歸蝶假惺惺地笑道。
蘇芸道:“不好意思,在我眼裡你確實是個口蜜腹劍的女人。”
“那隻能說夫人對我偏見太深了。”歸蝶笑嘻嘻地說道,“不過風月場上的女人,被人看輕也是理所當然。夜夫人,你不至於潔癖到覺得我出席婚宴都髒了你的地吧!”
“確實挺髒我眼睛的。”蘇芸笑道,“不過你是凌霄閣主的使者,哪怕是爲了閣主,我也得許你留下喝杯茶啊。”
“……夫人真是風趣啊,哈哈!”歸蝶乾笑兩聲,看向夜君燃,“聽說夜先生乃是虛族血脈,而且在虛族地位不低。我原是不相信的,不過剛纔不小心看到了你和長老對話的姿態,於是就不再懷疑了。”
“我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歸蝶,夢無漪的帳,我們還沒有清算呢!”夜君燃笑裡藏刀地說道。
歸蝶乾笑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們就算逼死我也沒用,反而會得罪了很多人。”
“沒打算和你過不去,只是想你能不能聰明一點,主動一點?”
歸蝶聞言,看了眼蘇芸:“抱歉,我還不想死。”
“你這意思是欺負我們不敢殺你嗎?”蘇芸問道。
歸蝶嘆了口氣,道:“像我這種夾縫裡的女人,隨便落在哪一方的力量手中都會被輕易弄死。但是……死在你們手裡和死在他們手中到底是不同的概念。你們至少會讓我走的乾脆,他們卻是……比死還要絕望啊!”
“所以你選擇了對你最壞的人?”夜君燃笑着問道。
“我膽小,只能這麼選擇,”歸蝶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地說道,“對了,我手上有一份虛族的情報,有興趣嗎?絕對獨家的那種!”
“你什麼時候兼職買賣情報了?”蘇芸狐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