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身看着,手因爲緊張而有些出汗了。看了一會兒,我卻失望地垂下了頭。是有人來了,不過不是神,是神的僕人,安東尼。他手裡拿着一個飯盒和一個酒壺,向我點頭笑了笑。
“安老哥,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了,這裡的神像隨時可能顯靈,你不要打擾我麼?”我半埋怨地說着,實際上心裡還是暖暖的。
安東尼把飯盒和酒往裡一放,站在門口像是怕打破了我的規矩似的道:“我是來給你送飯的。我算計着,你應該沒吃的了。這裡有些酒,你喝了暖暖身子。廟裡不進光,挺涼的。還有……”
說到這,他突然不說了。我望向他,挑了挑下巴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而這時我已經開始蹲下吃飯了。
“還有啊,我打聽了一下。上次丹尼爾剛進去不到半天,就出現了異相。所以,我想着是不是這裡有什麼特殊的條件,比如一年裡只有那一天能進入之類的。所以我們是不是等問明白了再回來?把這熊屍拿回去吧。”安東尼提醒着。
我眼珠一轉,也覺得不對勁兒了。如果只是獵物爲條件,那條件滿足了,丹尼爾能進我也應該能進啊。但現在想起來,我們的猜想一直根據的都是一個傳說,傳說就是傳說,如果傳說之人都能確定,那就不是傳說而是史實了。
“也許吧。”我有些失落地說着。
是的,我想明白了,我知道可能是猜錯了。但那又如何呢?我還能怎麼地?已經找到這裡了,就這一個線索,我還能就這麼放棄了麼?
“那,我走了。”安東尼看着沮喪的我,輕聲說道。
我放下飯菜,點了點頭道:“嗯。有什麼消息通知我吧。”
安東尼應了一聲就往廟外走去。走着走着,他拿出了手機,看了兩眼後,他調頭就又回來了。這時我還抱着飯菜發呆呢。
“張偉,有消息了。”安東尼道。
我愣了愣神兒,逐問道:“什麼消息?”
“關於丹尼爾的消息。他已經在洛城露面了。”安東尼道。
此時此刻,我最想聽到的就是丹尼爾的消息。甚至比告訴我發現了左慈還讓我高興。但真聽到消息後,我卻氣得把碗都摔了。害我在這破廟裡苦等了這麼久,他竟然已經遠在別國了。
“走!我們現在就走!”我吼道。
“去哪?”安東尼的腎傷了,受不起這種大聲叫喊,他弱弱地縮着脖子問道。
“出去吃熊肉!然後去洛城,他走到哪,我追到哪,我就不信他還能逃出地球去!”我仍然大聲叫着,不是不照顧安東尼的感受,而是我實在需要發泄一下。
土城的獵人們都出來了,他們聽我號召,立即動起手來。一個個老獵手解熊如殺豬一樣熟練。轉眼間一隻大熊王已經被除了內臟,去了皮。分切的肉一口串串烤着,大家都過了一回嘴癮。我把熊膽賣給了當地的商店,也掙了十萬塊路費。
當天,我們就出發了。不久後,我們在洛城降落。我們連賓館都沒找,直接殺向了丹尼爾露面的地點,一個術士聯盟的商店所在。那裡明着卻是一座教堂。
郊外的小教堂豎立在一片花海之中,天氣漸涼,這片花海還是開着。離近才知道,那一片花竟然全是假的,即使是被冰雪蓋住了,還是一樣有着鮮
豔的顏色。我本能地就覺得這個教堂並不招人喜歡,畢竟連外面的生命都是假的,裡面能有什麼真愛?
在安東尼的帶領下,我們很快與當地裡面的修道士聯繫上了,他們也馬上去請這裡的神父。神的僕人也是有嚴格的階級制度的。像剛剛的小修道士,就只負責這裡的清掃和打更工作。而負責主持禮拜的神父,卻有着自己的住處,有着相應的薪水。除了不能結婚,別的方面看起來都不錯。
我們在教堂裡等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了汽車熄火的聲音。再過一會兒,剛剛的年輕修道士帶着一個神父走了進來。我注意到他的衣着和安東尼的相似,但卻不完全一樣。我對這些事是不瞭解,不知道他們誰的官大誰的官小。但看他們擁抱說話的樣子,我覺得他們更像是平級的朋友。他們說了兩句,安東尼才把我往前一推。
“這是我的朋友,張偉。張偉,這位是天主教會的約翰神父。”安東尼疲道。
“你好。”約翰神父說了一句拗口的漢語,隨後又用英語跟我說了兩句。
我只大概聽懂幾個詞,於是我尷尬地笑了笑。接着,安東尼又介紹了李大巴。神父也一樣說了兩句話。
“原來牧師不全都是會說中國話的啊。”李大巴道。
安東尼笑笑道:“他是天主都會的,在你們中國叫神父。我是基督教會,聖職是牧師,在中國叫長老。”
“哦?”我長了些見識。
我們被請到了教堂後面的一個小房間裡。修道士開始給我們端茶送水。安東尼和約翰聊得很是愉快,好像他心中的陰霾都散去了似的。我也聽不懂他們的話,只能坐在一邊等着結果。
突然間我就發現門外的腳步聲變多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他們聊天的過程中,出現短暫的暫停時,我便問了一句:“安東尼,一般這教堂裡,有多少個剛纔那種修道士?”
安東尼想了想扶着眼鏡道:“一到兩人吧。怎麼了?”
我點了點頭道:“嗯。快問他丹尼爾在哪吧。晚了我們又要撲空了。”
說歸說,我表情鎮定,手卻伸到了包裡。噹噹噹!有人敲門,約翰起身就要去開門。他這一次起身時,我就已經盯住了他。如果他起向慢了,我倒沒什麼可疑惑的。但他起的太快了,比上次起身時快了三成不止。
看到這,我立即跳了起來。他的手剛一拉開門,我已經從包裡抽出一把三棱透甲放血的刺刀。刺刀直指他的後心,我的手也抓到了他的脖子。
“別動!”我叫着把刀向前頂了一下。
安東尼可嚇壞了,他馬上平伸着雙手到了我身邊道:“張偉,你幹什麼?別胡鬧,快放下刀。”
我眼神一掃,笑道:“呵呵,安老哥,你也不看看他們要幹什麼,還讓我放下刀。”
安東尼往外一看,這才嚇了一跳。原來門外已經站了一排手中拿槍的人。他們穿着黑色的西裝,戴着黑色的墨鏡,打扮得就像黑客帝國一樣酷。而且他們手中的槍可不是剛拔出來的,早已經開了保險,一直對着門呢。如果不是我把這約翰神父抓住了,他一繞過大門,這些人就會衝進來一陣掃射。到時屋裡誰也別想活。
“爲什麼?”安東尼不解問道。
他拉着約翰的衣服,不甘心地
問着。看樣子他們的交情還真挺深的,這次背叛讓他相當難過。約翰也用很爲難的語氣解釋着。我雖然聽不懂,但我肯定這事兒跟我們找丹尼爾有關係。
我再不等他們說完,推着約翰就出了門。門外有幾個人我早聽出來了。他們在什麼位置我都聽得清清楚楚。衝出門,我就已經甩手發難。噗的一聲我的刺刀穿透了一人拿槍的手,同時另一隻手已經扣住了一人的虎口,用力一掐,他的槍也掉了。
緊接着我拉着一人當盾,推向前方。把前面的人都推倒後,我的刀再次刺出,噗噗一連三下,三把槍都落了地。我的腳在地上來回掃着,把槍都踢得遠遠的。這裡就這五個人,他們還真看得起我們,用五把槍就想解決我們。
“安老哥,解決了。快問問他,丹尼爾在哪!”我說着話回過了頭。
可回頭之時,我卻發現約翰已經站起來了。李大巴和安東尼倒是倒在了地上。他們的身邊,站着一個穿灰色大風衣,金色短髮的男人,他戴着一副鐵鏈手套,甩風衣大步向我走來。這人正是丹尼爾,神的丹尼爾。
我恨死這貨,飛身上前舉刀就刺。而到這時,我才真正領教了丹尼爾有多神。當!我用刺刀,足有信心捅穿一釐米的鋼板,但他竟然用手接下來了。這時我纔想起那天晚上,在任家的外面,他似乎也是用雙手擋下了子彈的攻擊。那晚天太黑我沒看清,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他有這麼一雙手套,加上他本身實力很強,就是子彈,也能接得住。
“你爲什麼要幫惡魔?”我收刀的同時問着。
不等他回答,我已經又出了一腳。我的腳法很快,出得又很突然,丹尼爾來不及躲,只能伸手又硬接了我一腳。這一腳力量很足,把他踢得也向後退了兩步。但他拍拍手,直起腰,卻笑了起來。
“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們用古老的喚魔儀式,將魔王之子放出來了。現在還賴上我了。現在消息已經在洛城傳開了。”丹尼爾道。
我指着他的鼻子罵道:“我最看不起你這種敢做不敢當的懦夫,你都不配跟我打!”
說着話,我的左手可沒閒着,伸手抓出一把飛刀來,舉手就投。飛刀出去,我也出去了。丹尼爾一手擋刀,再擋我的攻擊就來不及了。我終於用刀尖刺到了他的肩膀。但下一刻,突然間一道熟悉的白光從他肩膀上發出,我的刀就像遇到一道堅硬的龜甲似的,再難寸進。
我收刀回退,立即認出了那白光,那正是安東尼的能力。那是一種連車子爆炸都可以阻止的超強防禦力量。爲什麼他也會有?難道這是教會的人共有的特異功能麼?現在可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因爲我的攻擊被化解了,丹尼爾的攻擊卻來了。
他的雙手突然向前伸出,我只看到了一片手影兒,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我的功夫可不是白練的,在遇到這種情況之時,我當即雙手抱頭往後一蹲。只聽到啪啪啪連響不斷,原來我看得到的,都是真手,只是他出手太快了而已。
一秒鐘之內我就被打了好幾十下,這下我才明白了爲什麼他叫神的丹尼爾,這拳速,真夠神的。而且拳拳都是實招,力道驚人!我跳開之後,再一放下雙手,想擡胳膊可就擡不起來了。我的兩臂就像被打斷了一樣疼。實際上我猜,可能真的骨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