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戰有多可怕?看歷史,每一次發生世界大戰時,全球就沒有不受影響的地方。生產基本都用於戰爭了,人們哪還有享樂的餘富?而這一次,有過了之前的經驗,很多野心家,軍事家,趁亂而起。他們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打得更是熱火朝天。
三月初,我們已經到了一處戰場。整個小鎮子都變成了軍事基地。我們做爲遊擊僱傭兵團,加入了相對較弱的一方。當然也是我國的友邦。我對外宣稱的,就是我是醫生,專治一些別人治不了的病。
天下大亂,人鬼不分的年代也就到來了。越是亂的地方,死的人就越多,而死的人越多,凶氣就更重。這個小小的戰場上,我已經發現了一處隱蔽之所,那裡的妖氣像一道黑牆,把天都遮住了。
“Doctor張,快,快來看看吧。我們的一個小隊進山掃雷,有人受傷了。說是瘋了。”一個少尉喊着衝到了我的帳棚裡。
帳棚內,東西扔得左一塊右一堆的,我們男男女女十一人,都在這裡混住着。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我說我是醫生,就真的成了醫生。在這軍區裡,我先後做了二十七場不同的手術,在三天之內我的醫學本事長了一大塊。
但我對外說得最多的,是我能治的是普通人治不了的病。現在就出現這種病了,也正是我想要的結果。
“大家準備。”我說了一下。
“等一下,我跟你去。”馬小一站了起來。
戴着護身符的她,跟個普通女孩一樣,誰也不知道她有什麼本事。大家就全當是她是我女朋友,不放心我纔跟來的。而直到手術護士累倒,她頂上來,大家才知道她真有些本事。現在她就成了我的貼身護士。
我們一起到了戰地手術室,實際上就是個破帳棚。外面圍了些防塵的塑料而已。所以這裡的條件這麼差,纔會有這麼多人死去。手術成功了,也會很容易有術後感染,到時還是個死。
到地方一看,邊上一個破牀上,正有一幫人在動手術呢。中間拉了個簾子就另有一張手術檯。那上面綁了一個全身是血的戰士,他的手腳肚子全被用皮帶勒着,還在那掙扎呢。嘴裡叫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別人一看這就是嚇瘋了,但我和馬小一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了。
在別人看不到的世界裡,這戰士的全身向外散發着一股子紫氣,紫中發黑,看着就不是什麼好氣息。
“交給我們吧。去叫麻醉師和助理醫生來。”我說道。
軍人跑出去喊人了,我和馬小一則迅速到了那傷員身邊。我伸手在他的穴道上一點。內力入體,就再怎麼牛比的人,我也能把他點睡了。但這個倒好,我一點,他一僵。突然間,他的臉變了。整個頭骨都變了形。腦袋變成了一個倒三角形的,兩眼外角上翻,變成了三角眼。
“滾!滾開!”那傷員竟然喊出了漢語。
我一瞪眼,微微笑道:“果然是個畜牲。你想怎麼地?”
“滾!別阻止我逃開。你們不懂,你們不明白。它醒了,它被戰爭喚醒了,這裡的人,全世界的人,都得死,快讓我逃!”傷員嗷嗷叫
着。
啪!他竟然掙開了皮帶。我連忙按住他的手,再一看,這貨用盡全力把手骨都擠變形了,硬是從皮帶裡拔出了手。這得多疼?附體後,宿主受傷,它也是跟着疼的。可見這傷員身體裡那東西,可真是嚇壞了。
“你別亂動。我把你逐出來,然後你自己滾。”我叫道。
“不可能,我是被魔氣抓住的,沒有人類的身體,我動不了。求你放了我吧,求你了!”他雖然一點兒誠意也沒有,但真的說出求我了。
我一皺眉頭,手拿硬幣給他來了個幻術。這傷員這才睡了過去。我簡單地處理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口後,看向馬小一。
“把它弄出來麼?”馬小一問道。
“嗯。”我點了點頭,畢竟人被佔久了是有傷害的。
馬小一伸手一抓,手就整個沒入了那人的身體。她再一扯,只見一個圓球被從那人的身體裡拔了出來。圓球剛一出來,我還沒看清,馬小一就一鬆手。眼看那球像子彈一樣飛走,飛向了山的方向。
我也一愣,馬小一點頭道:“我試試看。它說的是真的,真的有力量在把它往回抓。”
我“嗯”了一聲,馬上做出了決定。不能等了。我帶着我的人,一起衝進山裡。尋着那紫黑的妖氣就找到了一處洞穴。剛一到位,根本沒有我們準備的時間,就看到洞穴口呼呼往裡進氣。
一羣小妖魔被吸得狼叫着進了洞。
“草,連自己的同類也不放過,你麻的。七道招引,六道聽令!不管你特麼是什麼,給我滾出來!”我看不下去了,揮手就是一符。
呼!火符飛進洞中。這下可熱鬧了。轟!整個山都炸開了。我哪知道我這一道火符就像點着了煤氣管道似的啊?我們所有人都被崩得左右搖晃,身子不穩還要打飛砸來的土石。等我們再次落穩後,天上下着灰,山沒了!
一個巨大的鬼影顯現在我們面前,跟原來的山一樣高大。我可不想看看它有什麼本事,我一伸手,連連發符。這一口氣我把身上的三百多張符全拍出去了。緊接着,我的同伴們各使神通。這大鬼影被打得一點點散開,就像被剪開的破布一樣。
陳可忠在後面踏上了飛劍,飛天半空,看準最後一刻,這小子又來搶功了。他口打咒聲,人與劍化成了一體成了一把閃着光的大劍。嗖的一聲飛過,鬼影被他斬成兩半。嘶吼聲中,鬼影砰的一下炸開了。
“不好!”馬小一急叫一聲,連忙兩手向天一舉。
安東尼也立即兩手一合,支起了保護。天空中,那鬼影的殘片就像大尾巴灰一樣到處下落。所落之處,樹立即倒了,草立即枯了,連石頭都變成了粉沫子。過了好一會兒,四周平靜了。我們才散開了保護。
而等我們再出去之後,我傻眼了。魔是除了,但人也沒保住。整個戰場上,我們的小鎮裡,所有喘氣兒的都死了。往外一走,外面的前線交火處也不打了。再一看,只要我們能看得到的地方,再無生命的跡象。
“我草!”我氣得連連跺腳。
大家安慰着我,都準備着離開了。這裡已經
沒有什麼需要再拯救的了。而當天晚上,我坐在火堆邊喝着酒,再睡不着了。人們都休息時,馬小一來到我身邊,靠着我坐着,拍了一下我的大腿喚醒了我。
“喂,我說,聽你女朋友一句勸啊?”馬小一在這時還有心開着玩笑道。
我哼了一聲道:“勸什麼?”
馬小一轉過頭正視着我道:“我覺得,這麼除下去,並不是辦法。是,我們這裡集合了很強的人。我相信就是神仙下凡,也不如我們厲害。但是你也看到了,再強的人也有能力的極限。你能滅得了魔,卻救不了人。天下間如此之亂,邪妖衆生,早晚會變成地獄的。”
“我知道。”我輕聲應着。
“那你就應該當起救世主啊。你說了,你有神之力。那種力量,爲什麼不用呢?我覺得你可以試試看。什麼都不是絕對的不是麼?”馬小一勸道。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如果我成功了,倒也可以。如果我不成功呢?”我問着。
“其實你是自私,是害怕吧?之前,你身上有天魔魂眼,你必死無疑。但現在呢?不是不見了麼?”馬小一道。
我愣了一下,這纔想起來。在世界之樹下方,天魔魂眼一發動之後就不見了。它去哪了呢?現在回想起來,我突然打了個冷顫。怪不得左崑崙能把那世界之樹都污染了。我的潛意識裡有個感覺,最後天魔魂眼竟然飛到了他身上。而他,立即發動了所有的力量。
他曾經說過,他是七竅陽心,跟我是對立的。但確實也是能夠合天魔魂肯的人之一啊。而我曾經在地髓裡看到了天魔魂眼,按理說,我不就應該是死在天魔魂眼下麼?可我沒死啊。就算是大地的力量也沒有能預言準。安東尼也沒死啊,我改變了規則,救了他。也許,真的不一定會像左崑崙所說呢?
我的心動了,但我還是沒敢行動。我只閉上眼裝睡覺。馬小一哼笑了一聲,似乎看出我心動,她很高興。真分不清她現在是個人還是個妖了。她摟着我,也睡了起來。這一晚,我們睡得很沉,因爲我們都累壞了。可能從沒有人想到過,到了我們這種修爲,還有這麼苦的日子要過。我也沒有想到過,我竟然成了全世界的主宰,唯一的救星。
天亮了,我們上路了。根本沒有車可坐,我們就只能走。路經一個城市的時候,我看到了滿地的屍體。當我看到那些成了年的人,我還沒什麼感觸。但當我看到路邊一個抱着孩子的媽媽後。我突然間打了個冷顫。
她死了,她的身上滿是傷口,但臉上帶着笑。因爲她緊緊地摟着孩子。我想她是以爲,她保護了孩子,讓他安全了。但誰知道,那孩子咬着她的乳,也在後來的幾天裡餓死了。瞬間我想起了我的父母,我上大學時,他們在地裡幹着農活,累得腰都直不起來時,會跟別人吹個牛比說我將來會有出息。只這一瞬間,我就淚崩了。
“世界本不該這樣的,父母把希望留給了孩子,我怎麼能把希望留給自己呢?爸,媽,對不起,兒子現在就有出息了,但今後可能不能再孝順你們了。”我在心中感嘆着,伸手摸到了掛在身後的卷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