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子軒一直保持着沉默,震天宇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開着車,什麼也不問?他知道她需要時間來了卻之前的一切,他願意等,他不想逼的太緊。
畢竟投入的感情是真實的,是需要時間來忘記的,感情不是一句話,不是一杯茶,不是說扔就能扔的掉的,它深深的紮根在人們的心裡,需要時間來淡忘。
子軒靠在車窗上,呆呆的看着外面。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可是身邊的人卻已不再是他。
驀然,感嘆生命的無常,世事的紛亂。
感覺自己一下子老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
閉眼,讓心慢慢落地,讓呼吸慢慢迴歸自然……
拿起手機,無力的翻着通訊錄,這個時候,空虛的心靈似乎想找個人哭訴,不是異性,而是死黨。
突然,那個熟悉的名字再一次躍入了子軒的眼裡,她的手頓住了,手機上的光芒全部聚集到了那個名字上,可是她的心卻提醒她快點刪除他,離開他,冷卻他,忘記他……
眉毛緊蹙,不知所措,刪了?不刪?就這麼留在手機裡?
種種猶豫充斥着子軒的大腦,讓她無所定奪。
停頓了十幾分鍾後,子軒終是按不下去那個刪除鍵。
似乎爲了躲閃,子軒迅速往下逃去。當看到母親的電話時,子軒又心痛了,她要怎麼對母親說呢?
母親一定會很難過吧,結婚沒多久就離婚,母親那個年紀的人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吧。
罷了,先瞞着吧,能拖一天是一天,得過且過吧。
終於那束光芒鎖定在了木野身上,子軒嘆了一口氣撥了出去。
?“喂。子軒啊。”電話那頭傳來木野愉快的聲音,這讓本是暗淡的子軒,心裡開朗了些許。
“木野,我想見見你。”子軒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快樂一些。
“哦,你不用陪你老公啊?”木野好像在吃什麼東西,嘴裡嘟囔着。
“……我們離婚了。”
“啊啊啊——?!”對面的電話裡傳來了一陣刺耳的獅吼,好像還有什麼碗盆掉在了地上,哐哐噹噹響個不停。
子軒深吸了一口氣,又一次平靜的說道:“我們離婚了。”
半響,木野那邊才傳來了聲音,“不……不是吧?前段時間不還好好的嗎?開什麼玩笑啊?”木野苦笑起來了,轉而低沉的說道:“子軒,你可別嚇我啊,我有心臟病,禁不住嚇的啊?”
子軒也希望這只是個玩笑,可是這不是,這是事實。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想見你。”
木野沉默了半響後,乾笑起來了,強裝愉悅的說道:“不就是離婚嗎?沒事,小事一樁,我馬上就去你家,等我哦。”
“嗯。”
掛上電話,木野全身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一臉的憂鬱和難以置信。
這前幾天還恩恩愛愛的,怎麼沒幾天就離婚了,這到底是怎麼了啊?
想到子軒的絕望和失落,木野再也坐不住了,換好衣服衝出了房門。
震天宇把子軒送到家裡,就離開了。
這個時候,他不想乘虛而入,他想給她自由的抉擇時間。
在路上,木野慌忙中打電話給了雲夢,雲夢說也接到了子軒的電話,兩人約好一起上去。
一會,木野和雲夢就風風火火的闖進了子軒家。
子軒黯然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注視着地上,像一個落寞的木偶。
木野和雲夢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到了子軒的兩邊。
?看到她們來了,子軒想擠出一絲釋然的微笑給她們,可是她發現太難,臉部肌肉好像被禁錮了,根本不聽使喚。
木野握了握子軒的手,焦急的問道:“子軒,到底怎麼了?你快說說啊。”
子軒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我和他離婚了。”
“原因呢?總該有個原因吧?”
“我不知道。”子軒搖搖頭,一臉的混沌。
“什麼?什麼叫不知道啊?上次我見他對你挺好的啊,什麼都不知道就離婚了啊?是他提出離婚的嗎?”對於子軒的解釋,木野覺得更加莫名其妙。
“恩,他提出的,但我也沒反對。”
木野站起來,在房間裡不安的走來走去,十分懊惱與生氣。
“以我對他的判斷他對你挺好的啊,這是爲什麼啊?”木野站在原地看向子軒,一臉的疑惑和不解。
“我也不知道。”子軒把頭埋在雙膝間,無力的抱緊自己的身體,淚水一涌而出,模糊了雙眼。
看到子軒落淚,木野心軟了,跑過來撫摸着子軒的背。
雲夢也不停的給子軒遞紙巾。
木野本來還要問些什麼,但卻被雲夢打斷了,“好了,別問了,離都離了,問那麼多有什麼用。還是讓她好好清靜一下吧。”
木野覺得也對,這個時候子軒應該是需要清靜一下,問得多了,反而讓她更傷感。
子軒就那麼一直哭着,哭了整整一夜,最後哭的連淚水都沒有了。
木野和雲夢就這麼靜靜的陪了子軒一夜,也算是爲子軒那早逝的婚姻送別吧。
有些東西哭過了就應該把它忘記,或者隱埋,不要老是揭開自己的傷疤,那樣痛的只是自己,別人永遠也感受不到。
?最後,哭的實在無力了,子軒睡過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子軒慢慢醒來了。
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雪,一地雪白,白的刺眼。
子軒揉了揉乾澀的雙眼,看向旁邊,木野正趴在牀邊睡着,遠處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正看着窗外,偉岸的背影有些淒涼,有些落寞。
子軒無力的動了動,伸出手去摸木野凌亂的頭髮。
熟睡中的木野感到了子軒的撫摸,猛然擡頭看向子軒,一臉的驚喜和興奮。
“子軒,你醒了,太好了!”
“我只不過是睡一覺,幹嘛這麼興奮啊?”
“你這能叫睡一覺嗎,都睡了三天三夜了。有你這麼睡覺的嗎?嚇死我了。”
木野撅着嘴,不停的埋怨着。
聽到說話聲,震天宇走了過來,低着身子,微笑着說:“你醒了。”
那張英俊的臉上雖然此時掛着微笑,但是卻掩埋不了他的憔悴和擔憂。
子軒伸出雙手,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笑着說道:“我醒了,一切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