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融,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真的對你不客氣了!”在一旁的北堂葉紫已經有些忍不住了,他站了起來面色不善地對賀融說道。
“上官小姐,你看,十三王爺不讓我說下去了。”賀融無奈地看了上官初夏一眼道,“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你故事說一半吊人胃口,人品是很差的!”上官初夏看了北堂葉紫一眼道,“沒事,他就是說着玩的,有我在呢,若是十三王爺要殺你,我替你擋着!”
賀融得意地瞥了面色鐵青的北堂葉紫一眼,這眼神彷彿就是在說,你看,這不怪我,是你的上官初夏要我說的。
北堂葉紫的心下惱怒,但是卻也不能說什麼。
“我見十三王爺實在是太過窘迫,於是我便仗義地走上前去說道:‘你們不要爲難他了,他不喜歡女人!”賀融拍着胸脯自誇道,“聽到了我的話後,那些青樓女子頓時失望萬分,她們便紛紛離開了。”
“噗……”剛纔還在喝水的上官初夏聽到賀融的話時,頓時將口中的茶水給噴了出來,“你真是太絕了!那十三王爺呢,他是什麼反應?”
“他能有什麼反應,他最大的反應就是沒反應!”賀融撇了撇嘴道,“我替他解決了那麼大的一個麻煩,可是他竟然連一聲‘謝謝’都不說,就自顧自地走了,我實在氣不過,就跟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沒想到他反手對着我便是一掌……”此時的賀融面露痛苦之色,“然後……沒有武功的我就如同脫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原來初次見面的時候,北堂葉紫還傷了賀融,不過這倒像是北堂葉紫會做出來的事情。
“後來等我醒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在十三王爺的府中了,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十三王爺。”賀融搖了搖頭道,“要是早知道他是十三王爺,我纔不去幫他呢!不過因爲十三王爺打斷了我的兩根肋骨,所以對我也有些愧疚之意,我在十三王爺的府上休養了一段時間,所以便熟悉了起來。”
“原來如此,要和十三王爺成爲知己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上官初夏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着北堂葉紫,只見他冷着臉沒有看自己,上官初夏在心中嘲笑他,哼,黑歷史都被扒了個乾淨了還強行裝逼……
賀融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很快他就將北堂葉紫和上官初夏留在客棧中行李都拿了過來,他爲北堂葉紫備好了一輛馬車和一個可靠的車伕,當天晚上就將他們悄悄送出了亭州。
臨走前,賀融還不忘對北堂葉紫說道:“十三王爺,若是造反成功,我要求升官!”
北堂葉紫卻冷冷地對他說道:“你當個亭州州府都已經是勉強了,還想升官?少做夢了。”
“上官小姐,你路上幫我勸勸十三王爺,我升官就全靠的你了!所以你們一定要平安!”賀融見北堂葉紫這裡說不通,他便轉過頭來對着上官初夏說
道,“一定要殺回來啊……”
上官初夏只是同賀融揮了揮手,賀融雖然話多,但是他真心想說的卻只有那句“你們一定要平安”吧。
待離開了亭州後,北堂葉紫和上官初夏朝着下一個目的地飛奔而去,留給他們的時間還很充分,如今就只要等着北堂玉宸開放幷州了。
很快,北堂玉宸便接到了亭州州府賀融的八百里加急,快報中說北堂葉紫出現在了亭州,並因爲有人調戲了他身邊的女子,他便將那人的手臂給砍了,他已經全面封鎖了亭州。
這個消息來得太及時了,北堂玉宸看到快報後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難怪翻遍了整個幷州都沒有見到他們的人影,原來他們早就已經離開了幷州,或者說,他們從來就沒有去過幷州。十三皇叔爲人雖然謹慎,但是面對上官初夏被調戲這樣的事情,他卻是會忍不住大開殺戒的,所以纔會露出馬腳,不過這賀融處理這件事情的手段也是令他頗爲滿意的,既然確定了十三皇叔他們就在亭州,而且亭州也已經全面封鎖,那麼抓十三皇叔就如同是甕中捉鱉,將他找出來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得到了這個好消息,北堂玉宸頓時感到心情十分舒暢,可是偌大的皇宮之內,他竟不知道要將這好消息與誰分享,應該是慕容舞嗎?她若是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捉住北堂葉紫應該會同自己一樣高興的,可是爲什麼自己偏偏一點兒也不想看到她呢?
自己的後宮中沒有什麼別的女子,於是北堂玉宸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陶思煙,她肚中的孩子應該已經被拿掉了,所以她現在應該也恨透了自己,北堂玉宸想了想,便對着身邊的太監說道:“擺駕春雪殿。”
“是……皇上……”一旁的太監有些詫異,自從陶貴妃小產後,皇上便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今日怎麼突然想起了這位貴妃娘娘了?不過北堂玉宸的心思,自己是無論如何都猜不到的,因此他便閉緊了自己的這張嘴巴,跟着北堂玉宸來到了春雪殿。
“皇……”到了春雪殿門口時,太監剛想要通報,可是北堂玉宸卻攔住了他,“不用通報了,就在這門口等朕吧。”
小太監目送着北堂玉宸走了進去,春雪殿中的宮女們見皇上來了都驚慌不已,北堂玉宸做了個手勢,她們便都知趣地退了下去。
整個春雪殿就如同死一般的靜寂。
北堂玉宸走到陶思煙的牀邊,只見她病怏怏地躺在牀上,雙目緊閉,可是眉頭卻是緊鎖着的,她的臉色很不好看,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消瘦,就連這下巴似乎都尖了不少。
北堂玉宸突然想到當初騙她去煙雨閣的時候,她還是一個飛揚跋扈的少女,可是如今她卻是這副病怏怏的樣子,和當初驕傲的少女完全不一樣。
也是,她還有什麼驕傲可言呢?自從嫁給自己做了自己的太子側妃之後,她原本的那些尊嚴便一直被他刻意踩在了腳下,直至折磨成了現在的這
個樣子。
“愛妃覺得身體如何?”北堂玉宸冷不防地開口道。
陶思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堂玉宸時眼中依然沒有一絲的生氣,她費勁地先開被子想要下牀,可是北堂玉宸卻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愛妃身體不好,就不用行禮了。”
可是陶思煙卻是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她依然走下牀,對着北堂玉宸施禮道:“臣妾不知皇上駕到,只能用病容相迎,請皇上恕罪。”
北堂玉宸皺了皺眉頭,他擡起了陶思煙的下巴,陶思煙的眼中卻是一片空洞。
“你的身體如今可好?”明明就是一副快要死的樣子,可是北堂玉宸卻還是多此一問。
“活着。”陶思煙低下頭沒有看北堂玉宸,她只是有氣無力地說道,“活着的……就只有我一人……”
因爲孩子已經死了。
“愛妃,孩子以後還會有的。”見陶思煙這個樣子,北堂玉宸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和陶思煙的孩子沒有了,他的心中也是難過的,但是畢竟不如孩子的母親,從自己的身上生生地挖去了一塊肉,心中的這種痛苦確實是常人難以忍受的。
“我以爲小產能看到我孩子的樣子。”陶思煙擡起頭看着北堂玉宸道,“可是太醫說我的孩子不過一個多月,所以一劑藥就可以從我的身體中拿走,原來一個月的時候,孩子也不過只是一小灘的血罷了……”
只是這雙無神的大眼睛中,卻流出了兩行眼淚。
“愛妃不要太難過,現將自己的身子養好,朕以後還會好愛妃有孩子的。”北堂玉宸簡直有些看不懂自己了,他爲什麼要安慰陶思煙,難道他不是來看陶思煙狼狽的樣子的嗎?
“不用了……”可是陶思煙卻微微笑道,“不要再懷上孩子了,失去一個已經夠痛苦的了,不想再失去了……”
“愛妃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朕還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嗎?”聽到陶思煙的話,北堂玉宸突然勃然大怒,他一直都想做一個和皇祖父一樣的皇帝,像皇祖父保護梨妃娘娘一樣保護自己的女人,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說自己連孩子都保護不了?
“所以皇上還是覺得臣妾的那個才一個多月的孩子確實不是皇上的,是嗎?”陶思煙看了一眼北堂玉宸道,“罷了,皇上想要怎樣羞辱臣妾,臣妾都認了,反正從一開始,臣妾就是一枚隨時可棄的棋子,臣妾已經知道了。”
陶思煙的話頓時北堂玉宸啞口無言,是啊,他自己的孩子,他分明就是保不住的。
“朕以後再來看你。”北堂玉宸瞥了陶思煙一眼,然後便轉身離開了春雪殿,或許是因爲陶思煙並不是自己心中的那種女子,所以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護她,就像她說的,他從來都只是將她當成一顆棋子一般看待吧。
可是爲什麼走出這春雪殿,他的心中會如此沉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