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嬪妃們都不知道爲什麼失寵多年的皇后突然就得寵了,只是因爲鎮王近日風頭愈來愈甚,皇上明貴妃那裡也沒有少去,這後宮和前朝原本是割裂的,如今卻讓人覺得密不可分,奪嫡之勢竟已被擺到了臺上。
皇后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雖然如今她因爲聽着上官初夏給她出的各種花樣,深得皇上歡心,可是太子之位卻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更加牢固,相反的,那麼多年來,她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北堂玉逸對太子地位的威脅。
只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北堂玉逸的得意與上官初夏聯繫在一起,上官初夏一直都在後宮之中,明貴妃因爲上次的栽贓也已經與上官初夏勢不兩立,她不可能也沒有這個本事聯繫前朝之事!
七天後,北堂玉珺例行帶着上官麗秋來宮中拜見明貴妃,明貴妃看了一眼略顯憔悴的上官麗秋道:“麗秋,你的身體可好些了?”
“回母妃的話,麗秋的身子是一日比一日更好了。”上官麗秋低眉順眼地說道。
“你要好好養着身子纔是。”明貴妃一副和藹的樣子,“母妃替玉珺找側妃貴妾,也是考慮到玉珺近日的處境,若是能生個一孩半子的,對他才更有利一些。”
“母妃考慮得周到,麗秋信服。”若不是自己在宮中呆了那麼多年,明貴妃還真的會以爲上官麗秋是個識大體的呢,上官家的女兒,真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你的嫡長姐上官初夏如今也在宮中,你且去看看她吧。”明貴妃突然話鋒一轉道,“本宮知道你們姐妹關係有些緊張,本宮看到她也是煩厭得很,只不過上次小產之事,畢竟沒有證據說是她做的,你既然已經來了宮裡,不去見見自己的嫡長姐也不像樣,後宮人多口雜,本宮不想被人落下什麼口舌,說本宮的家裡人不懂長幼尊卑。”
“是……”聽說上官初夏在宮中過得很不好,一直受盡了皇后和明貴妃的打壓,她早就想去看看她狼狽的樣子了。
“上官初夏狡詐,兒臣怕麗秋吃虧,兒臣陪着麗秋一起去吧?”北堂玉珺急急開口道。
“上官初夏再狡詐,如今在這後宮之中,諒她也不敢翻出什麼花樣來,她們姐妹之間的事,你就不要摻合了。”明貴妃看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一眼,什麼時候他能像玉逸一樣不要讓自己那麼操心呢,“母妃還有事情要同你說,就讓麗秋帶兩個丫鬟去吧。”
上官麗秋領命後朝梨落苑走去,早就得到明貴妃線報的上官初夏微微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道:“上官麗秋,接下來你依然有選擇過好這一輩子的機會,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
梨落苑又偏又破舊,上官麗秋走了好久才走到梨落苑,她身邊的丫鬟想進去通報,她卻阻攔到:“不必,我就喜歡看她措手不及的狼狽樣。”說完,便徑直走了進去。
聽明貴妃話中的意思,上官初夏如今在宮中的日子很不好過,
今天她指不定又在罰跪罰抄,如此精彩好戲,自己又怎能錯過?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整個梨落苑中竟然看不到一個宮女,她有些疑惑地朝裡走去,卻聽到上官初夏壓低了聲音對紅林說道:“紅林,這瓶香膏等會兒給送到貴妃娘娘那裡,貴妃娘娘說給雅琴小姐的香膏又用完了。”
“小姐,這香膏那麼珍貴,你就一直這麼送給貴妃娘娘和成王的那個什麼貴妾嗎?”紅林的語氣中多爲上官初夏抱不平。
“如果不照着貴妃娘娘的話做,在這宮裡她有的是手段對付我。”上官初夏嘆了口氣道,“不過好在這香膏是給成王的貴妾用的,只要用了這濟世閣特製的香膏,任何男人都會被迷得神魂顛倒,成王殿下迷上雅琴小姐,上官麗秋便會失寵,我樂見其成。”
上官麗秋在一旁聽着恨得牙癢癢,原來成王殿下迷上那個下賤的女人竟然是因爲上官初夏給的下三濫的香膏!
“小姐,現在各宮的娘娘們都在午憩,您要不要趁現在出去走一圈?”紅林好意提醒道,“您都悶了好幾日了,若是待宮裡的娘娘們出來了,恐怕又要平遭侮辱……”
“也好,你替我換身衣裳,便先跟我出去轉轉吧,這香膏就放在這裡,待回來了你再送去貴妃娘娘那兒吧。”上官初夏說道。
“走。”麗秋聽到上官初夏的話,立即帶着兩個丫鬟出了梨落苑,躲在一旁的樹後。
過了一會兒,上官初夏便和紅林走了出來,見她們走遠了,上官麗秋便悄悄潛入了梨落苑中。
她徑直走到內屋,只見一個漂亮的瓷瓶赫然放在桌上,上官麗秋拿起瓶子放在鼻子旁聞了聞,一股奇香便鑽入了上官麗秋的鼻中。
“真香!真不愧是濟世閣的寶貝。”上官麗秋將瓶子放入自己的袖中,“哼,真是老天開眼,既然被我知道了,這香膏便是我的了!看上官初夏怎麼同母妃交代,還有那個賤人雅琴,沒有了這寶貝,看你怎麼再勾引成王殿下,哼!”
隱在遠處看着匆匆離去的上官麗秋,紅林不禁說道:“小姐,真的和您料得一模一樣,她果然溜了進去,相必將那瓶香膏也被她拿走了吧。”
“這路是她自己選的,我可沒有逼她。”上官初夏冷哼了一聲道,“只不過千辰說這香膏毒得很,用幾次便能終生不孕,用完這一小瓶,神醫轉世也回天乏術,她且用去吧。”
“惡有惡報!知書地下有知也該瞑目了。”紅林恨恨地說道,“奴婢已將紙條交給了貴妃娘娘宮裡的人,小姐且放心。”
“不過是不孕,知書怎會瞑目?”上官初夏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寒意,“一切不過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面。”
再說明貴妃那邊,她正與北堂玉珺說着一些有的沒的,只見一個宮女送上一張紙條,明貴妃打開紙條,那是上官初夏的筆跡:事成,讓成王今日寵幸上官麗秋,等他們走後,您要的東西初夏自會雙手奉上。
明貴妃雖然不知上官初夏爲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又要放過上官麗秋了,不過爲了玉逸,這等舉手之勞之事她也並不想多糾結。
她將紙條放在蠟燭上點燃,眼看着它燒成了灰燼。
“母妃,發生了什麼事嗎?”北堂玉珺看着明貴妃反常的舉動道,“可有什麼煩心事?”
“不,只是母妃在別宮的眼線傳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明貴妃對着北堂玉珺微微一笑道,“玉珺,雅琴雖好,但麗秋畢竟是正妃,本宮今日見她比之以前乖巧了不少,今日雅琴要替本宮做件要緊事,你且讓她進宮來見本宮,就讓麗秋侍寢吧。”
“是……”北堂玉珺聽明貴妃這麼說,想到上官麗秋最近的性子確實收斂了許多,便點了點頭道,“母妃說的是,麗秋的身子已無大礙,確實不能太過冷落了她。”
“母妃……”就在這時,有些慌張的上官麗秋走了進來,明貴妃看了一眼因走得急而有些氣喘的上官麗秋淡淡地問道:“可是見到你嫡長姐了?怎麼難麼快就回來了,沒有多說兩句嗎?”
“回母妃的話,初夏姐姐並不在梨落苑,可能是在御花園中閒逛吧?麗秋並沒有見到她……”上官麗秋說道。
“哦?見不到便見不到吧。”明貴妃雖然有些意外,不過既然上官初夏已說了事成,自己自然也沒心思管這等閒事,“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就早點回去吧。”
“是,兒臣告退。”北堂玉珺帶着上官麗秋回了成王府。
在回成王府的路上,北堂玉珺聞到上官麗秋身上的奇香,他問道:“麗秋,你今日真好聞,這些日子你辛苦了,今晚本王便來你的房中吧。”
上官麗秋一驚,她本來還想着要怎樣才能吸引北堂玉珺來自己的屋子的,可卻沒想到北堂玉珺竟率先開口,上官初夏的這瓶香膏果然厲害,難怪北堂玉珺總是在雅琴那裡流連忘返的。
只是她絕對不會想到,這瓶香膏並沒有調情的作用,而這一切的“巧合”都只是上官初夏爲她量身定製的“必然”罷了。
轉眼又一個月過去了,上官初夏在這宮中已經呆了快三個月,一切都如同她設計的那般進行着,皇后娘娘頗受皇上寵愛,北堂玉逸風頭已經遠遠蓋過了太子北堂玉宸,整個後宮都道上官初夏是“受盡折磨”,可卻不知這後宮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卻都在暗中求助於她,她在皇宮中的日子,除了冷清了一些外,過得一點兒也不差。
上官麗秋偷走的那瓶香膏早就用完,然而北堂玉珺並沒有她預料中那般專寵於她,相反的,他寵幸雅琴的時候要更多一些,上官初夏幾乎可以斷定,上官麗秋這輩子,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那天,上官初夏如同往常一樣在梨落苑中看着書,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紅林警覺地擋在上官初夏的前面朝黑影拍出一掌,可卻不想黑影一揮手,紅林便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鮮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