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好了,賭坊中有人鬧起來了!”而這時,賭坊中的一個小廝匆匆忙忙地闖入了二樓的一件雅間中,只見雅間中有一青衣男子和一白衣男子,白衣男子的身後還站着一個抱劍的男子。
小廝見屋中的三人都看着自己,便知道自己是唐突了,看白衣男子的樣子應該是爲貴客,不然自己主子的臉色也不會難看成這樣。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青衣男子對着小廝冷聲說道,“我沒有教過你們規矩嗎?”
“主子恕罪,小的是看到樓下鬧得厲害,一時心急才……”小廝嚇得趕緊跪倒在了地上,這巧金坊的主人可是很有手段的,不然巧金坊也不可能成爲整個凌雲國最大的賭坊。
“青墨,無妨,先下去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了吧。”白衣男子抿了一口茶,對着青衣男子淡淡地說道。
“你先下去吧,我隨後就來。”青衣男子朝着小廝揮了揮手,小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頓時退了下去。
“一直讓你呆在這賭坊之中,也是難爲你了。”白衣男子起身看了青衣男子一眼道,“本閣主也是許久都沒有來過這裡了,正好同你一起去看看。”
“閣主,您真的要去看嗎……”這白衣男子面目如畫,脫塵的氣質與這烏煙瘴氣的賭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是北堂葉紫又會是誰?站在北堂葉紫身後的元忠說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十三王爺並不是許久沒來過這裡,而是建成巧金坊後,他就從來沒有來過……
“是啊閣主,這種小事青墨自己解決就好……”那個名叫青墨的青衣男子顯然是這家賭坊的主人,不過他還有另外一重身份,他是濟世閣中的四大殺手之一,除了飄葉如今在白楚國外,另外兩個殺手都被北堂葉紫藏在了隱蔽之處,就如同眼前的青墨一樣。
如果說飄葉最大的特點是易容和縮骨功,那麼青墨最大的特點便是這雙巧手,所以北堂葉紫纔會將他藏在凌雲國的巧金坊中,和當初的飄葉一起在這裡完成任務。
“我當然知道這點小事你不用本閣主操心。”北堂葉紫面無表情地說道,“要是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本閣主又怎麼可能將你留在這裡那麼久?本閣主只是想親自下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你的巧金坊鬧事!”
青墨見閣主如此堅持,他便只得跟着北堂葉紫下了樓,不過他在心中暗自擔憂,不知道哪個不怕死的竟然將閣主給震出來了,恐怕那些鬧事之人要悔恨得腸子都青了。
可是接下去的事情卻是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誰也沒有想到,原本怎麼都不會見到的兩個人,竟然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相遇了。
青墨來到大堂之中,只見一羣人圍着一男一女,這羣賭徒們的情緒都很激動,可是被圍攻的一男一女卻是十分淡定。
“你這個臭丫頭你說什麼?”只聽得其中一
個彪形大漢吼道,“你這個娘們竟然敢罵我們傻?”
“是啊,說的就是你們,如果你們不傻怎麼會總是輸呢?”被罵的女子卻只是淡淡地說了這樣一句,她的聲音不響,但語氣卻是十分堅定的,她站在那裡,面對着那麼多瘋狂的賭徒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我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說得就是你這樣的人吧。”
只是在聽到上官初夏聲音的那一剎那,原本還是抱着看好戲心態的北堂葉紫頓時渾身都僵住了,這個聲音自己再熟悉不過了,這半年中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女子就有着這樣冷清卻動聽的聲音,他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她!
聽出上官初夏聲音的還有元忠,因爲上官初夏被人羣圍着,而且他們站得又比較遠,所以他們看不見上官初夏的臉,可是他聽聲音和語氣,一定是上官初夏無疑了。他趕忙轉過頭來朝着北堂葉紫看了一眼,只見一向淡定的北堂葉紫此時卻是僵在那裡,他的臉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看來被圍在中間的真的是上官小姐無疑了。
元忠不禁有些感嘆,十三王爺和上官小姐之間的緣分真是令人感到害怕,可是如此有緣的兩人就這樣分道揚鑣卻也實在可惜,更何況自己跟隨十三王爺那麼多年,他分明就能看出,十三王爺對上官小姐的感情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地減少。
“閣主……”元忠在北堂葉紫耳邊輕喚了一聲,他想要確認北堂葉紫是不是需要自己前去幫助上官小姐。
“元忠,去一次濟世閣,將華嵐帶來。”可是北堂葉紫卻轉過來對着元忠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可是閣主……”元忠大驚失色,他這是要做什麼?要讓上官小姐與華嵐姑娘見面?這樣的話,他們倆人豈不是會越走越遠?而且十三王爺根本就不喜歡華嵐姑娘,他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呢?
“可是什麼?趕緊去。”北堂葉紫見元忠站在那邊不動彈,他便皺着眉道,“是聽不懂我的話,還是要我再說一遍?”
“是,屬下這就去……”雖然心中有些惋惜,但是元忠卻還是隻得無奈地朝濟世閣趕去。
青墨從來沒有見過上官初夏,自然不知道這女子的身份,可是聽見這女子面對着彪形大漢卻全然沒有畏懼之色,心中也是暗暗爲女子的氣度所欽佩,不過現在並不是要欽佩女子的時候,畢竟她將閣主都引來了,自己必須趕緊處理好這件事情。
“是誰在我的巧金坊中鬧事?”青墨清了清嗓子,對着人羣冷冰冰地開口說道。
這賭坊中的小廝和打手們見主子來了,頓時都嚇得不輕,因爲青墨的一句話,整個賭坊竟然安靜了下來。青墨緩緩地朝着人羣走去,因爲他身上殺手特有的陰冷殺氣,這羣賭徒們竟都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通道。
聽到青墨的聲音,千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丫的怎麼纔來啊,你這開的什麼鬼玩意兒,作爲客人我們都已經被
困在這裡那麼久了你知道嗎!”
青墨聽到千辰的聲音頓時一愣,他這輩子除了敬畏閣主外,最害怕見到的人就是千辰公子了,千辰公子做事情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可是閣主偏偏又特別信任他,對他做的事情都不多加過問,苦的正是他們這些下人啊……
北堂葉紫也聽到了千辰的聲音,果然是上官初夏和千辰,自己從來都不踏入賭坊一步,可是這唯一的一次“看熱鬧”,看的卻是上官初夏和千辰的熱鬧,之前那麼多次刻意地“偶遇”上官初夏,狼狽的一直都是上官初夏,可這一次,他覺得狼狽的卻是他自己。
“你看,我就說他們是託!”那個彪形大漢見千辰玉與青墨打招呼,他頓時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般,“如今你們還敢說你們不是託?”
上官初夏也是對千辰無語了,就算他再喜歡認親,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認親嗎?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上官初夏順着擡頭朝那個青衣男子望去,可是在這擡頭的瞬間,她見到的卻不是青墨,而是人羣外遺世獨立站在那邊的白衣男子。
上官初夏頓時愣住了,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北堂葉紫,半年未見了,他依然這樣絕代風華,站在人羣中一眼就能被看到……
至少在人羣中,她一眼就能看到他。
北堂葉紫也這樣靜靜地看着上官初夏,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北堂葉紫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不規則,縱然半年未見,可是一見之下他便知道,自己並沒有一時一刻忘記過眼前的這個女子,所以如今見到她依然有種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的衝動。這樣的衝動太過明顯,以至於他要用盡渾身的力氣才能剋制住自己的本能。
所以北堂葉紫的手緊緊捏拳,因爲太過用力,所以手心生生被自己掐出了血來,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可是北堂葉紫卻絲毫沒有覺得疼,他很想移開自己的目光,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此時此刻,他貪婪地看着上官初夏,因爲他不知道下一次再見到她會是什麼時候,她的身邊會不會有了別人。
比背叛更痛苦的感情是原來是相愛的兩個人卻不能在一起。
闊別回首,春風依舊,你也依舊。
可是我們之間卻不再依舊。
看到上官初夏愣愣的樣子,千辰便順着她的目光朝前看去,這一看便見到了站在那裡的北堂葉紫。千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北堂葉紫不是從來都不來賭坊的嗎?是因爲知道上官初夏在,所以他纔來的嗎?
不,就算北堂葉紫消息再靈通也是靠着濟世閣傳達消息,可是剛纔看青墨的眼神,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他顯然也並不認識上官初夏。
所以這只是巧合,或是緣分。
只是千辰真的好想罵上一句,這該死的緣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