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是在六百多年前的人、魔大戰快結束時遇到的。”魔獸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完這句話,獸頭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沒了動靜。
洛昕芸失神的望着地上的摩苛印,心亂如麻。
孃親從沒有告訴過太多關於爹爹的事情,而在她的腦袋裡對爹爹的唯一印象就是走火入魔而死。
可是如果爹爹真的活了六百多年,那就說明他絕對不是簡單的修煉者……修爲已經突破極限,又怎麼可能走火入魔呢。
是孃親有意對自己隱瞞着什麼麼……
她緩緩的擡起了手,看着在玄冰殿的時候無意中得到的史詩級儲蓄手鐲—烏麟,看着手背上那淡淡的羽毛印記,她陷入了沉思。
孃親有這麼貴重的寶貝,就算賣掉也可以讓他們一家子在水之大陸一輩子不愁吃穿,爲什麼一定要留在玄冰殿呢?更何況祭祀長老總是那樣的咄咄逼人。
“你的臉色很差。”霧在門外等太久心中不安,推開門就看到她頹然的神態。
“我們走吧。”洛昕芸小心的將摩苛印藏進懷裡,這一次回到寒冰殿將母親救出之後,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就在幾人走到出口的分岔路時,兩道身影攔住了去路。
“好狗不擋道沒聽過嗎!”湯圓氣勢洶洶的朝他們呼哧。
“姑娘可否將剛剛得到的東西留下。”於若上前一步溫潤有禮的開口道。
“不行。”洛昕芸擡眸,神色定然的斷然拒絕。
“恕在下無禮,摩苛印恐怕不能讓姑娘帶走,除非姑娘先把我打敗,那麼這條路我便不再阻攔。”於若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狂妄。”霧挺身上前,毒氣霎時間瀰漫四周。
“於師兄小心,他們會用毒。”慕容竹立刻屏息凝神,不讓自己吸進毒氣。
但她小看了霧的毒,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毒氣就算碰到了皮膚也會腐爛。
“我接受你的挑戰。”洛昕芸握緊了凌霄仙石,將霧一把推開。
這是她爹留下來的唯一信物,由她自己親自守護。
“那個男實力不簡單,你不該逞強。”霧碧綠的眸底泛起一絲擔憂之色。
“我命令你不許插手。”洛昕芸明白他是擔心和好意,但有些事情她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去守護。
“於師兄,對付一個三級的獵童還用不着你出手,我來就好了!”慕容竹還記着上次敗在她手裡的恥辱,早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反敗爲勝。
“你打不過她的。”於若溫潤的眸光下是難以察覺的銳利。
“於師兄你這麼說豈不是漲他人的威風滅自己的士氣!我不管,今天我非要打贏不可。”慕容竹不由分說抽出雙刀,俯身如獵豹一般竄向洛昕芸,一招見存亡。
洛昕芸周身黑色魂氣猶如雨絲綿密雜亂,側身躲閃的一瞬間,身影如魅如幻,好似有幾十個幻影移動。
“你偷學我的招式!”慕容竹氣的跺腳,可眼前的幻影太多實在是已經沒辦法辨認哪一個纔是真正的洛昕芸。
站在一旁的於若看的一清二楚,如果說是洛昕芸偷學慕容竹的招式的話並不準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看穿慕容竹招式裡最強的點,並且靈活運用改變成其它的招式,這少女的能力真是令人驚訝。
兩人交鋒幾十招之後,黑色魂氣幻化而成的雨忽然停下。
在於若和霧一冷一銳兩雙眼睛注視下,慕容竹手中的雙刀哐當落地,鮮血順着手腕緩緩低落。
“咳咳……怎麼可能。”慕容竹顫抖的手幾乎已經擡不起來,她剛剛明明看到洛昕芸就在自己的面前了,兩人不過一寸間的距離,照理說她絕對不可能從自己背後偷襲。
“竹師妹。”於若眉宇間掠過一絲隱隱的擔憂。
“還要再打麼?”洛昕芸握着凌霄仙石的手掌也溢出了鮮血,剛剛領悟到的招式她還來不及融匯貫通就勉強作戰,對付天生行動靈巧的沖虛谷弟子果然還是有些吃力。
“師妹既然輸了,在下也不會出爾反爾。”於若快步上前從她的身邊將慕容竹扶了起來。
“不能讓她就這麼帶走摩苛印!”慕容竹卻是不甘心,抓起雙刀忽然向洛昕芸背後偷襲而去。
遠處的霧見狀,飛身閃至洛昕芸的身後,帶着毒氣的一掌狠狠打向慕容竹。
於若本能的出手接住了那一掌,雖然沒有倒下,但強悍的魂氣加上迅速擴張的毒素,即使修爲已經到達一星也已經承受不住,脣角溢出一絲鮮血。
“卑鄙無恥。”霧冷然的目光掃過兩人。
“抱歉,這一掌算是在下替師妹代過。”於若勉強說完這句話,整個人跌倒在地。
慕容竹這下是真的慌了手腳,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師兄你別嚇我,別嚇我好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逞強的,我幫你去要解藥。”
她抹着淚,轉身衝到了洛昕芸的面前張開雙手把她攔住,“你不爽有本事就對我用毒,不要欺負我師兄心地善良!”
“事到如今還敢逞強。”霧冷澈的眸中泛起一抹殺氣,四周的毒氣一點點的瀰漫開來。
洛昕芸看了一眼身後那已經毒入五臟六腑,嘴脣都變成紫色的於若,開口道,“把他的毒解了。”
“什麼?”霧一把將握住她的手臂,讓她轉向自己,“這種人你也原諒?”
“我說解了他的毒。”洛昕芸字句肯定的說道。
“不解。”霧揮袖頭也不回的離開,這種不識好歹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更何況那一掌是這混小子自己接下的,是死是活也是他自找的。
“你回來!”洛昕芸快步追了上去,可一眨眼的功夫哪裡還看得到霧的人影。
“如果於師兄死了,整個沖虛谷都不會放過你的!”慕容竹抽泣着趴在於若的身上哭的傷心欲絕。
湯圓探出腦袋小聲嘀咕道,“其實蛇精說的沒有錯,主人你真的沒必要救這種人,她一開始可還想着要偷襲你呢。”
“偷襲我的不是他。”洛昕芸骨子裡那恩怨分明的個性從來沒有變過,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就算她嘴上不說也會用行動來表現。
她雖然不喜歡慕容竹,可是行事光明磊落的於若並沒有對自己不利,她不想害死一個無關的人。
“主人他們兩個可是一夥的,而且蛇精都跑了,咱們也救不了那小子啊。”湯圓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好像在說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洛昕芸脣瓣輕咬,轉身走到了於若的面前,“不想他死你就先讓開。”
“你想對於師兄做什麼?”慕容竹見她竟然不知羞恥的伸手去扒於若的衣服,拿起雙刀就朝她砍去。
“安靜點。”洛昕芸猛地轉身,指尖的勾魂釘沁入她的脖頸。
慕容竹頓時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只能幹瞪着眼。
就在洛昕芸解開於若最後一件衣衫,打算找準穴道下針逼毒的時候,一道青色的身影從身後飛落到了她的身邊。
砰的一聲悶響過後,四周圍揚起的煙塵慢慢消散開來。
霧捂着臉上紅腫的拳印,陰沉着臉將洛昕芸拽了起來,“我幫他解毒。”
“你……”洛昕芸詫異他怎麼會乖乖回來的時候,閻翊英挺的身姿印入她的眼簾。
“翊哥哥之前去哪裡了?”
“小芸芸這是想我了麼?”閻翊勾起一抹肆狂的笑,伸手將她輕攬入懷,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臉頰。
“是擔心這地方魔氣充裕翊哥哥會遇到危險。”洛昕芸好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特地說的明白。
眨了眨眸子,拂開他的手低聲問,“是翊哥哥把霧找回來的?”
“它既然忘了自己是契約獸身份的事情,不聽你的命令做事,你早該用契約指令讓他照做,可不能因爲他長得俊就捨不得對他用強硬的手段。”
“結成契約的時候我答應過給他自由,他如果不想爲我辦事我也不會勉強他。”洛昕芸坦然的說道,並沒有因爲霧私自離開的事情生氣。
站在角落裡生悶氣的霧聽到她這麼說,驀然轉過身來,冷漠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惱意,“我沒說過你勉強我什麼,你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又算是什麼?”
“我只是遵守承諾而已。”洛昕芸覺得他這氣來的莫名其妙。
“承諾你許我自由,那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出現了。”霧冷着臉轉身離去。
洛昕芸愣在原地,愕然的看着他沒入黑暗的背影,心情莫名變得不好起來。
“主人我去把它追回來。”湯圓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蹦達着圓滾滾的身體就要追去。
“別管他。”洛昕芸把它塞進了懷裡,頭也不回的往出口走去。
回去玄冰殿的路上,閻翊擡手揉了揉洛昕芸的腦袋,見她從昨晚到現在都是悶悶不樂的,於是像變戲法似得從戒指裡拿了一盒精緻的糕點放到了她的面前,“昨晚上就沒吃多少,現在也該餓了。”
“我不餓。”洛昕芸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又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腳丫子。
“還在想那條蛇?”閻翊乾脆拿起一塊點心塞進她的嘴裡。
嘴上逞強,昨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可是聽見這丫頭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了。
“翊哥哥我做錯了麼?”洛昕芸壓根沒想明白霧生的是什麼氣。
“我的小芸芸怎麼會錯,錯的是那條蛇脾氣太壞,不懂規矩,不過要是真擔心還是可以用契約把它召回的。”閻翊沒有逗她,而是比平時更多幾分認真的說道,“這一次把你送回玄冰殿,可能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翊哥哥你要去哪裡?”洛昕芸立刻從煩悶的心情裡掙脫開來,睜大了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這段時間的相處,閻翊的確是已經捨不得放下這個善良聰慧的小丫頭,可昨天在荒城接到的消息是總召令,他不得不先回去一趟。
“捨不得的話,小芸芸不如跟我一起回家,順便把婚事辦瞭如何?”他半開玩笑的挑起她的下頷,俯身在她的脣角輕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