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他的心會痛……
“到底是何人?”上官凌汐冷冽瞥視桑兒說道。
桑兒本身膽小,加之上官凌汐這麼一嚇,就將雉兒交代的,都忘得差不多。兩片小脣不斷磨動,就是不見說出一句話來。
上官凌汐緊緊攥着信,那娟秀工整的字跡,會是雉兒嗎?
“你家姑娘可是雉兒?”上官凌汐急不可耐的問道。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閃着期待的光芒看着桑兒,希望能從她嘴中聽到肯定的答案。
“對,對,對。”桑兒一聽這名字,就點頭如搗蒜。
這才記起姑娘在和她說注意事項的時候,是這麼說……
“對於你這樣突然闖入,以那人的警覺性,一定會問是何人遣來的信件。他未曾見過我的字。”
“你就跟她說是雉兒。還帶一句話,秋獵之時說的話,可還作數?”
桑兒望着對面那人眉眼舒展,眼角眉梢都噙着滿滿笑意,剛剛那冰冷刺骨被一掃而空,如三月春風,溫暖盪漾,看得桑兒有些癡……
幸好上官凌汐沉浸在得知雉兒還活着的消息,否則……
桑兒回神過來,看見上官凌汐帶笑,也無之前般可怕,就壯起膽子,打斷上官凌汐的沉迷道:“那個,姑娘還讓奴婢帶一句話。”
“什麼話?”上官凌汐搶聲問道。
“姑娘說,秋獵之時說的話,可還作數?”桑兒將話語原封不動的說出來。
秋獵之時……
上官凌汐聞言,俊眉微蹙,薄脣緊抿。
憶起當日,他曾說過,秋獵結束後,他要娶雉兒爲他上官凌汐的妻子,爲他唯一的夫人!
他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在天下衆人面前,娶雉兒作他唯一的妻子……
她想要唯一,他予她唯一。
一想到次,上官凌汐整個人都欣喜若狂,嘴角邊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雉兒不但沒有死,還記得他們之間的承諾,這是不是代表她選擇了他?
一刻之前,上官凌汐還滿腹悲緒,現在他的胸腔都被滿滿的欣喜所充盈。
以爲今生要失去的人,卻沒想到能再次攜手,這種感覺,如何是言語能表達清楚?
上官凌汐到底還是理智之人,欣喜之後,靜下思緒,謀略一番,坐下寫信,讓桑兒帶回去給雉兒。
大功告成後,桑兒記住雉兒的吩咐,從凌王府後門守衛疏漏的地方進來,那兒早有雉兒等候在旁。
一切在雉兒策無遺漏的算計之下,桑兒很好的完成任務,而她也得到了主動權。
避開那些暗衛的耳目,雉兒協同桑兒悄悄回到那個破敗偏僻的院落中。
打開信件,只有短短五字,“望月鳴,子夜。”
看過後,雉兒燒了那紙,現在將一切都交給上官凌汐,她的自由就係在上官凌汐的身上,她深信,秋獵的話,對上官凌汐一定起了作用……
她賭,上官凌汐對她還存幾分真情,那麼她就能贏……
算是小小卑鄙的利用上官凌汐的情,但爲了要贏過獨孤梟,她在所不惜!
望月,她之前五年裡,最深刻的一日,每每到了此日,她都恨不能放下一切,默默守候在他的身邊。
此刻,卻變成她要逃離他的日子。
多麼諷刺……
雉兒自嘲一笑,擡眼望去那半殘的月,還有十數天,她就能離開這個地方……
但是,在此之前,她還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將埋在她身邊的影衛撤走。
無論上官凌汐怎麼營救她,這些影衛都是大忌,也可能最終致使她逃亡失敗。可是,要怎麼才能將這些影衛撤走呢?
怕是隻能……
“寒羽,去把蒼師請過來一趟。”獨孤梟深深的望着那擡頭望月的女子,淡淡的說道。
與穆之商談一夜,交代處理好事務,想着出來散心,走着走着,不知怎的就走到此處。一來,便瞧見雉兒推開窗戶,擡頭望月,似在凝思。
穆之說,他這次利用雉兒分化太子獨孤睿煊和上官凌汐,致使他們之間內訌的這一計用得實在是妙着。
可穆之怎知,他只是想杜絕這兩人的後患,也斷絕雉兒找上這兩人離開的可能呢。他用這一計時,只是這麼單純,而引起他們之間的分化,只是順帶得到的結果罷了。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皇位,他是勢必要得到。
雉兒,他也必定要得到!
這是毫無疑問的。
“王爺?”寒羽不解,王爺爲何突然請蒼師。
“雉兒臉上的疤痕……”獨孤梟輕喃一句。
那疤痕是雉兒爲救他而留下的,當日不是雉兒把他推開,還不知道那小畜生怎麼對他。
一想到此,心中既是酸痠痛痛,又是淡淡甜膩。
痠痛的是,雉兒爲救他留下的疤痕。
雖然,雉兒嘴上說不在乎,無所謂。但是,也真如她所說的不在乎,無所謂嗎?
與雉兒相處這麼些年來,他知道,雉兒並不如她嘴上所說的。反而,是很在乎。
雉兒就是這麼倔強緊擰的性子……
雉兒心中到底還是有他的……這個認知讓獨孤梟很是高興。
“是!”
“王爺不進去?”突然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讓沉浸在思慮之中的獨孤梟猛然驚醒。
看向朝他遠遠走來的女子……
一頭披散在腰間的青絲,隨着寒涼的秋風飄逸,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氣度無華,翩然成仙,如夢如幻。
看得獨孤梟也癡了……
“王爺來都來到了,爲何不進去?”雉兒淡聲輕問道。
“你想本王進去?”獨孤梟不答反問道。
“這是王爺的府邸,王爺想進就進,不需要問奴婢想不想。”雉兒淡聲。要想撤下影衛,獨孤梟是關鍵。
所以,她……
可是,又不能太過於激進,這樣反倒會引起獨孤梟的疑心。
“雉兒,如若你願意,本王的,也可以是你的!”獨孤梟壓低聲音道。
“此話當真?”雉兒將信將疑的問道。
獨孤梟一個跨步,將雉兒一扯,扯入他身懷之中,一拉,迫使雉兒看着他。
溫熱氣息拍打在雉兒的臉上,一字一頓,神情甚是認真道:“當真!本王說過的話,何曾不作數!”
“是不是因爲這個,你才……”雉兒眸中黯淡,伸手隔着面紗撫摸那道疤痕的位置,語氣傷感。
獨孤梟心中微痛,斷聲道:“不是!這疤痕會好的。明日,本王叫蒼師來給你看一看。你素知蒼師的醫術,你放心……”
雉兒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放在獨孤梟的薄脣上,作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必勞煩了,容顏終有一日亦是會老的,何況,就算容顏不老。王爺,又能眷顧奴婢多久?就此作罷。”
“奴婢配不上……”餘下的話語消失在兩人的脣齒間,獨孤梟大力撬開雉兒的脣,不想再聽到那些話,也不想看到雉兒哀傷的表情,因爲
他的心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