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就那麼跑啊跑,一直跑到腳都累了,纔在一處小竹林邊停了下來。
轉過身,見身後白翎沒有追來,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想癱倒下去。
紫菱走到一旁的假山邊,背靠假山坐了下來,微微喘息着,一顆心亂得不成樣子。
不知怎麼,她有點想哭的衝動。
纔有這個念頭,眼淚竟然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自己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柔弱不堪,動不動就哭?她可是自小訓練有素的細作,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紫菱一邊深深自責,一邊又爲無力自控而感到無助、難過。
這時,不遠處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而且越來越近。
紫菱忙用衣袖將眼淚擦掉,拿出備用的面紗重新將臉遮住,此時,那隱約的聲音已經清晰入耳了。
“雪哥哥,你教我彈琴好不好?你剛纔彈得實在是太好了!”韻兒其實很想說,你剛纔彈琴的樣子實在是太迷人了!
當時在涼亭裡,他一襲白衣勝雪,坐在優雅的古琴前,用那纖長的手指輕輕一撥,便是一縷仙樂般的琴音悠悠而起。
那指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撥動着她的心絃,有些癢,有些疼,直感覺自己在陷入一個強大的漩渦,越陷越深,無力掙扎,更是無心掙扎。
那低頭凝眸的姿態,那專注的眼神,微揚的脣角,還有那細風裡微微飄逸着的青絲……這哪裡像是人間該有的男子。
不,神仙都比不上的。(雖然,她沒見過神仙…… )
自那一刻起,韻兒便在心底裡斷定:他——雪公子,纔是她想要的真命天子!
對於烈哥哥,可能更多的是感激和好感。
若她真的是愛上烈哥哥了,又怎會這麼容易就主動放棄?
雖然他和馨兒姐姐的經歷真的很令人感動,但,愛情畢竟是自私的。在無法自拔的愛情裡,誰能說放棄就放棄?
而雪公子給她的感覺不一樣。
他全身上下都像是有着極強的吸引力,幾乎要將她的心給吸過去,脫離她的胸膛。
那樣強烈、劇烈的,不想顧忌其他任何事物的心動,真正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所以,這一次,她認定了!
雪閻羅有些頭疼地看着身後這個從亭子裡,一直跟着追到這邊來的小女娃,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韻兒,我現在還有些事,改天再教你好不好。”
這小丫頭看他的眼神,近乎癡迷。
早已習慣衆多女子愛慕眼神的雪閻羅,自然有些明白她心裡的想法。
早已習慣衆多女子愛慕眼神的雪閻羅,自然有些明白她心裡的想法。
但是,他原本就是個對男女之情沒什麼欲求的人。就算之前對妙馨動了情,但是既然註定是一廂情
願,他也已經打定主意做回從前的自己了。
此次過來見她沒事了,他便準備再呆兩日就離開這裡,回到天蕩山過他的歸隱生活,膩了就出山雲遊四海,那樣無憂無慮的清淨日子,已經好些年沒享受過了。
對了,小胖還在家等着他呢。
也不知道最近吃得好不好,有沒有繼續長肥。
想到小胖那胖乎乎的樣子,肥嘟嘟的爪子,雪閻羅更有了回去的念頭。
韻兒聽他這麼回答,心裡很不樂意,一張小嘴也立馬撅了起來。
什麼現在有事,什麼改天再教?一看就是藉口!
之前那麼閒情逸致地在亭子裡撫琴,看見她來了就說有事要走了,這之前都沒人來找過他,哪裡會有什麼事情!
好,不教也罷,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對琴感興趣。
於是,韻兒翹着嘴點了點頭,道:“那好吧。”
雪閻羅脣角一揚,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轉身走了。
韻兒再度被他的笑容迷住了,等反應過來時,雪閻羅已經走出一小段距離。
“喂!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年滿十六,可以嫁人了!”韻兒氣呼呼地喊道,一邊自顧自嘀咕着,一邊追了上去。
怎麼都把她當小孩子看?烈哥哥是,馨兒姐姐也是,宮裡的皇帝哥哥同樣是。
現在倒好,他也這樣對她,真要被他們都氣死了!
假山後面,紫菱聽着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整個人再度鬆垮了下來,緊靠在假山上長吁了一口氣。
看樣子,那個小丫頭也被雪公子迷住了呢。
不過,這也再正常不過了,不管老的少的,有幾個女人能在看到雪閻羅後不被迷住的?
只是,這次她的心裡爲何不再像以往那樣難受了?
換作平常,她最討厭的就是看到路上那些女人眼巴巴盯着雪公子癡看了。真恨不得也拿張面紗將他遮起來,只有自己能看。
可今天,這麼個漂亮的韻兒已經纏上了他,自己卻還未着急?
爲什麼?
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那個人了?
天哪,怎麼會這樣?!自己怎麼可能移情別戀喜歡上那個可惡的傢伙?!
他哪裡能跟雪公子比的?
紫菱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一邊不斷否定自己的這個想法,一邊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吃過晚飯,大家閒聊了一會兒後便準備散去了。
雪閻羅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便一溜煙似的消失在了大廳裡。
“雪哥哥?天哪,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人影了?”韻兒盯着門口的方向,驚得目瞪口呆。
妙馨和紫菱在一旁捂嘴偷笑,其他人也都憋着笑不敢出聲。
看樣子,雪閻羅已經被這丫頭纏怕了
。
聽說是纏了他一下午,而且晚上吃飯也是時不時將目光投到他身上,看得雪閻羅一臉的糾結。
“雪哥哥!”反應過來的韻兒,也不管大家臉上古怪各異的表情,徑直追了出去。
“看來,你的魅力沒有雪的魅力大哦。”妙馨轉頭看着南宮烈,打趣道。
南宮烈聞言眉頭一挑,下巴往上一擡,得意道:“我的魅力可都是被我壓着沒有全部施展開來的。
即使這樣我都能感受到某人已經很是不安,更別說完全放開了。到時,恐怕某人會泡在醋罈子裡爬都爬不上來呢。”
南宮烈邊說,邊斜睨了妙馨一眼,很明顯是在提示大家,他口中的“某人”是誰。
妙馨看他那囂張的樣子,忍不住扔了一記繡花拳過去,佯裝生氣道:“你說誰呢?!”
“誰在生氣就是誰。”南宮烈憋着笑,回到。
在場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來。
“你!”妙馨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嘴了。
眼看大家都在笑她,只得在一旁鼓着腮幫子,對着得意洋洋的南宮烈乾瞪眼兒。
這樣的鬥嘴,其實不也是一種幸福嗎?讓人羨慕的幸福。
白翎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了紫菱,脣角仍保留着剛剛的笑意。
此時此刻,紫菱莫名地一轉頭,正好對上白翎的目光。
看着他面帶微笑,眼神熱烈的樣子,紫菱不禁有些臉紅心跳起來。
“小姐,公子。你們先聊,我也先回去了休息了。”說罷,紫菱低頭轉身往外面走去,步子顯得有些急促。
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紫菱剛踏出門,白翎便立馬跟了出去。
回想到之前的雪閻羅和韻兒,再看看此刻那一前一後的身影,妙馨轉身依偎在了南宮烈的懷裡,輕笑道:“看樣子,好像都配成對兒了呢。”
“看樣子,好像都配成對兒了呢。”
南宮烈緊了緊摟着她雙肩的胳膊,脣角微揚道:“是啊。願有情人都終成眷屬。”說罷,低頭在妙馨額際輕輕落下一吻。
“我們也走吧。”
妙馨微紅着臉,點了點頭,兩人便也離開了大廳,步入外面的月色之中。
雪閻羅一路使了內力,飛速而行,很快就到了房間所在的院落。
轉身看了看身後,空無一人,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天哪!他以前認爲世間最毒的是女人,現在他又總結出另一條:最難纏的也是女人!
這半天可把他折騰得夠嗆。
想到那讓人又氣又想笑的丫頭,雪閻羅只能報以無奈的苦笑。
推開門,雪閻羅原本有些渙散的心神瞬間緊張了起來,還沒容他多想,一把閃着寒光的利劍便從屋內房門一側刺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