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欠錢奪命
王衝心裡一咯噔,拿不準月夫人知道不知道青衣就是蛇國的死士十一。
如果知道,對楚國公夫婦來說,絕對是不可說的秘密,除非青衣是假冒產品,否則他剛纔那聲‘十一’落在月夫人耳中,可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心裡七上八下,拿眼偷看青衣和月夫人的神色。
青衣鬆了口氣,以母親的聰明,就憑着王衝的那聲‘十一’,已經不用她再做解釋,母親也會設法打消父親的念頭,笑嘻嘻地道:“城南的一字號金鋪才進了一批首飾,聽說有一對釵子是由齊昱大師親手打造。女兒想去看看,如果當真好,女兒想買來送給娘。”
月娘笑着輕撫青衣耳邊髮束,“難得你有這片孝心,去吧,到了外頭別到處惹事。”
“女兒只是出去逛逛,哪能就惹事了。”青衣又在月娘身上膩了一陣,才飛跑着去了。
等繞過花籬,才停了下來,臉上小女兒形態一掃而空,透過花叢縫隙看向王衝。
王衝臉上透着驚奇和困惑,他實在沒辦法將方纔一派小女兒形容的青衣和冷漠殺手十一看作一人,但在蛇國看見十一時,那張驚豔的面容讓任何男子見了,也不會忘記,而那張臉和青衣一般無二。
這麼絕色的女子已經是世間難見,他不相信還能有兩張這樣一模一樣的面容。
月娘看着望着十一離去的方向愣愣出神的王衝,眼底閃過一抹寒意,輕咳了一聲。
王衝驀然回神,回頭見月娘神色間越加冷漠,心裡更沒了底,尋了個藉口,辭了月娘,匆匆離開,他必須和青衣再談談。絕對不能讓她把剛纔的那些話傳了出去。
沒走出幾步,卻見一個體態欣長的男子,手中握着個書卷站在道旁。
見他走來,擡臉過來。合攏手中書卷,一雙眼如同月華一般清雅溫潤。
風吹衣袂,乾淨得一塵不沾的雪白衫袍,更襯得他發如墨染,面如脂玉。
相貌明明不多出衆,卻讓他人自慚其色。
王衝看得眼熱,心裡也直突突。楚國公府裡突然出現這麼一號人物,也難怪青衣那丫頭不將他看在眼裡。
但他現在最擔心的是青衣把他去過蛇國取水的事揚出來,狠狠地看了那白衣男子幾眼,快步向青衣離去的去向,急追下去。
肖華望着王沖走遠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溫文無害的淺笑,眼底卻閃過一絲冰寒殺意。
青衣望着賭桌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羣。聽着人羣中傳出的女子嬌滴滴的聲音,那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心跳不由地加快。脣微微抿起……
撥開人羣,擠到桌旁,看向前方手搖骰子,吆喝着衆人下注的美豔女子,?深吸了口氣。
果然是丹紅。
將一錠銀子拋到桌上,脆生生地道:“我開大。”
丹紅美目瞟來,有一瞬地愣神,繼而轉開眼,繼續招呼着衆人下注,媚笑道:“馬上要開了。還有人下嗎?”
來這裡的人,都是衝着丹紅的美名而來,男人們爲了博得美人一笑,都是大把大把的銀子往桌上堆。
突然間又來了一個比丹紅更美貌的姑娘,按理很吸人眼球。
不料,這些人聽了丹紅叫喚。不但沒有接着下注,反而推推擁擁地往門外跑去。
片刻間,場中只剩下丹紅和青衣。
二人對視了一眼,均是透眉微蹙,也隨人羣奔出賭坊。
堵坊門口,幾個男子正罵罵咧咧地往死裡踢打着一個男子。
丹紅眉頭微皺,向賭坊挑簾的側了側臉,“怎麼回事?”
挑簾的道:“這人前一陣子欠了人家一千兩銀子跑了,今天在這兒撞上,讓他還錢呢。”
那些人當真手下不留情,這轉眼功夫,男子蜷縮着身子,已經不知動彈,生死不明,有人蹲下身探了探他鼻息。
青衣皺眉,這哪裡是要錢,簡直是要命。
果然那人猛地縮回手,回頭叫道:“沒氣了。”
一聽說死了人,打人的和看熱鬧的人一鬨而散。
丹紅上前,摸了摸那人頸部的脈搏,當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賭場爲欠錢打架的事一天也有好幾回,只要不在賭坊裡打,打完了自然有衙門的人前來清掃戰場,丹紅司空見慣,無心理會,站起身,打了個哈欠,轉身回走。
青衣是來尋丹紅的,對打架的事,更不上心,見丹紅進了賭坊,也轉身跟去。
眼角無意中掃到翻轉了過來,面朝上的屍體,這一看,驚訝地停了下來。
死在地上的人竟是王衝。
王衝有的是錢,絕對不可能欠人家一千兩銀子跑路。
而且她剛到賭場不久,他就出現在這裡,分明是尋着她來的。
結果還沒進門,就死在了這裡。
這裡面有詐……
環視四周,街道對面一輛馬車正緩緩啓動,窗簾一拋即合,沒能看清車裡的人,只隱約看見墨發上繫着的一條雪白髮帶在窗前飄過。
打死了人,來賭錢的人怕惹事上身,不敢再繼續留在賭場,碩大的一個賭場變得冷冷清清,只得幾個夥計清理着賭具,而丹紅也不知去了哪裡。
青衣秀眉微蹙,只好另找時間來尋丹紅,回頭見剛纔帶頭毆打王衝的男子,正逃進前頭一個小巷子,忙提了裙子追了下去。
王衝死了,對她而言,百利無一害。
但王衝剛剛纔威脅了她,轉眼就橫屍街頭,死得太巧,死因也太蹊蹺。
隱約感覺,王衝的死與她脫不了關係。
她得弄明白,這些人爲什麼要殺他,說的更準確一點,她想知道是誰讓他們殺王衝。
青衣喝了這一陣子的雪梅茶,被封住的血脈雖然沒能完全解開,提不起真氣,但身手敏捷卻恢復得七七八八,憑藉鳳雪鈴的威力,對付幾個小混混,完全可以手到擒來。
然而,她追進巷子,看清那人的身手,暗暗心驚。
那人的身手敏捷比她差不了多少,以此看來,那人絕不會是尋常的小混混,而是武中高手,也難怪他三拳兩腳的就把王衝打得死得不能再死。
青衣越加肯定,這些人是故意打死王衝。
男子警惕地看了看把他堵死在巷子裡的小姑娘,又擡頭看了看身邊的高牆。
青衣隨着他的視線瞟了一眼高牆,突然躍身攀上高牆,屈腿坐在牆頭,手託了腮幫,笑嘻嘻地俯視着男子,道:“你跑不過我的。”
她對殺人這玩意,實在太過於熟悉,就算提不起真氣,只要對方不是太過厲害,她同樣可以一擊即中的取對方性命,同樣可以憑藉着敏捷的身手逃離,所以她知道對方手下功夫不弱,卻有持無恐。
男子眼裡閃過一抹殺意,但看對方的衣着打扮,再加上敏捷的身手,以及淡定從容的神態,都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能有的。
主人交待過,這件事,一定要做得乾淨利落,絕不能拖泥帶水。
如果隨意殺死一個不知根底的人,說不定會埋下禍根。
眉頭慢慢擰緊,沉聲道:“你要做什麼?”
青衣臉上笑意更濃,“你告訴我,爲什麼要打死那個人,我就放你走。”
“他欠了我的錢。”
“欠錢還錢,何需取他性命?何況他有得是錢,哪能當真欠你們一千兩銀子?”
賭坊方向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吆喝聲,男子臉色微變,急着離開,不願再和青衣糾纏,但青衣剛纔露的那一手,讓他清楚的知道,面前這個丫頭的身手比他快了許多,在她面前,他真逃不掉,除非……
沉下臉,“不要多管閒事。”
青衣伸長脖子向賭坊方向望了望,衙差正帶着蝦兵蝦將正將賭坊門口圍死,一邊喚着賭坊裡的管事,一邊裝模作樣地四處問話,對地上的死屍卻不多看。
經常在賭場混的人都知道,衙差趕來打着辦公事的旗號,其實是撈油水。
畢竟人是死在賭坊門口,賭坊不破點財,是不能安然脫身事外的。
如果能抓到些打架鬥毆又無足輕重的小混混回去,自然功加一等。
青衣對對衙門這點事是懂的,回頭道:“衙門的人來了,如果我叫上一聲,衙差一定很快過來……”
男子眼裡閃過一抹狠意。
青衣笑道:“你跑不過我,也就殺不了我。我要纏住你,等衙差趕到卻容易得很。”
男子道:“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了。”
青衣道:“那不是實話,我認得那個人,別說一千兩銀子,就是一萬兩,他隨時都可以拿得出來。”
男子臉色一變。
青衣馬上補充道:“你別怕,他死了,我挺高興的,只是好奇你們爲什麼要殺他。”
男子怕衙差搜到這邊來,多生事端,皺緊了眉頭,道:“我們認錯人了,他和欠我們錢的人長得很象,誤傷。”
青衣撇嘴,這也太烏龍了,都死透了,還誤傷?
“你們那打法,哪裡是要錢,分明是要命嘛。”那人一拳一腳都落在王衝要害,青衣在蛇國乾的是殺人的勾當,光是用眼角瞟一眼都能知道。(。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