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況基本上與上一次解決王騰雲用首飾盒招來的老鬼一樣,雞血盅並沒有完全將這厲鬼除掉,厲鬼負傷之後躲回到了自己的"宿主"之中。
上一次老鬼的宿主是首飾盒,而這一次則是這雙臭皮鞋。
我試着想象了一下一雙沒有身子的臭皮鞋在黑夜裡悄默聲地走過樓道,進入一菲的家裡的場景,這樣的畫面讓我不寒而慄,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而就在這時,忽然陽臺上風聲大作,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了一股陰風,風力極強,直接將陽臺的窗戶都吹得不停響動。
一菲一聲驚叫,掉頭就跑,我一擡頭,只見皮鞋所在的位置隱隱約約騰起了一股薄薄的霧,而且我隱約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根本聽不懂這個男人在說什麼,但是這種聲音充斥着整個陽臺,讓我冷汗直流。
我心裡明白,鞋中的厲鬼有可能又出現了,而且這一次居然是當着我的面顯現出來了,
"行千里"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我看不到有人過來,可是我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而當我回過頭去的時候卻什麼都看不到,這種被注視的感覺卻從來沒有消失過。
我將紅繩葫蘆放在胸前,厲聲說道:"什麼髒東西,給小爺滾出來吧,小爺我陽氣盛,不怕你!"
其實這些話說出去除了給自己壯壯膽子沒有任何效果,背後還是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
又過了幾秒,我忽然覺得脖子上一涼,像是一雙冰冷的手摸着我,我連忙轉過頭來,卻忽然聽到了一聲驚叫!
驚叫聲近在耳邊,我卻看不到人影,這驚叫聲裡帶着恐懼,似乎是被我嚇到了!
這是什麼情況?有隻鬼躲在我背後,我一回頭,反倒把鬼嚇得驚叫?我靠,我長得有那麼醜嗎?
事實上的確是這樣的,這隻鬼似乎真被我嚇到了,因爲下一秒陽臺上就雲開月明,一切詭異的氣氛都消失了。
我眼睜睜看着霧氣縮回了皮鞋裡,不管這隻"行千里"到底是個多麼恐怖的傢伙,他居然真的被我嚇跑了?
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我指着這雙皮鞋怒道:"你大爺的,小爺長得醜還是怎麼地?一扭頭就把你嚇回去了,瞧不起誰啊?啊?今天你要是不給小爺個說法,小爺一會兒就燒了你!"
正說着一菲帶着熊貓他們進來了,一進陽臺,陳叔連忙問道:"小楊,你沒事吧?"
我有點尷尬地說道:"沒,沒事,這髒東西現在躲在皮鞋裡了,應該是被雞血盅給治了,跑不出去的,"
熊貓也是有點緊張地問道:"剛纔聽一菲說好像這髒東西又跑出來過一次?"
我點頭:"對,是出來過一次,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他又被我給嚇回去了。"
熊貓一聽,咧嘴就笑:"哈哈哈,肯定是因爲你長得太難看,把鬼給嚇跑了。古代有個鍾馗,就是因爲長得醜才能辟邪。"
"去你大爺!還辟邪,我特麼還避孕呢!"我瞪了熊貓一眼。
陳叔和一菲都沒忍住,笑場了。
我被他們笑得都有點自卑了,本來我對自己的相貌還挺有自信的,現在僅存的那點自信心也被這些人給瓦解掉了。
不過我總覺得剛纔的事情大有蹊蹺,這鬼絕不是因爲我長得難看才縮回去的(我很嚴肅的哦)。
熊貓彎腰看了一眼這雙鞋,說道:"那咱們一會兒把鞋燒了,這行千里就沒了吧?"
我點頭說道:"應該是這樣,但是我覺得鞋還不能燒。"
"因爲這是重要證據,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下的毒手,就得靠這雙鞋。"我說道。
陳叔冷笑道:"這還用問?我姑娘現在在整個蘇城有來往的人都不超過十個,而且都是大家閨秀,想要謀害她的只有可能是湯曉博!"
我點頭說道:"當然,他嫌疑最重,但是咱們手上如果有了證據的話那就名正言順了。"
陳叔輕輕點頭,也同意我的看法。
我當即說道:"陳叔,這樣吧,我先把鞋帶回去,因爲雞血盅的作用,這行千里短時間內跑不出來,一菲絕對是安全的。等我調查清楚之後再處理掉這雙鞋。"
陳叔點頭說道:"那可就麻煩你了,小楊。"
我笑着說道:"不算什麼,跟我就不用客氣了。"
說着我和熊貓帶着這雙臭皮鞋告辭出去,我發現一菲看我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也許是剛纔的事情我玩笑開得太大?反倒是觸動了她柔軟的內心?
誰知道。
回家之後我和熊貓盯着這雙鞋看了半天,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個端倪來。
沒過多久勤勞工作的蔣仁同志下班回到家,我把他也拽了過來,我們三個齊刷刷坐在沙發上,圍着茶几上擺着的這雙鞋,左看看,右看看,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就是很普通的一雙鞋,很難找出關鍵性的證據來。
研究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熊貓最先發言:"我覺得,這件事情最關鍵的一點在於爲什麼行千里要去找一菲,"
我仔細想了想,這的確是個問題。
爲什麼行千里要去找一菲呢!行千里往往都是帶有怨氣報仇索命的,他們尋找的目標一般都是他們的仇人,可是一菲只是個良家婦女啊,別說害死人,她連傷人都不敢,她哪兒來的仇人?
難不成是湯曉博手底下的能人異士可以控制行千里?人爲的將一菲定爲行千里的目標?
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結論來,這時老蔣發話了:"洗洗睡吧,都盯着這麼一雙破鞋幹什麼?能盯出花來?明天我拍張照片去問問我幾個朋友,人多力量大,看看誰眼熟這雙鞋。"
我和熊貓一聽也對,就趕緊睡覺去了。
一晚上什麼事也沒發生,這"行千里"老老實實躲在皮鞋裡頭,也沒出來作祟。
然而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忽然接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陳叔昨天半夜帶着人去砸了個場子,是蘇城城區的一個相當有名的酒吧。這酒吧不用問也知道是湯家的產業,最開始是湯王爺直接負責,最近劃給了湯曉博,想讓他自己學學管理。沒想到還沒等投資看見回報,陳叔就毫不客氣的給砸了個乾乾淨淨。據說昨天晚上那邊的客流量還挺大,因爲酒吧臨近大學,顧客往往都是些本本分分的學生,都是良民,這麼一鬧往後誰都不敢去了,場子也算是黃了,
我心裡不由得佩服:陳叔火氣真夠大的,一菲昨天的事情剛浮出水面,湯曉博這傢伙當天就受到了報應,這簡直要比那八個巴掌扇的還響亮!
然而這件事情一鬧,往後湯家和陳叔徹底算是撕破臉了,而且肯定驚動吳王。
雖說陳叔他們救過湯王爺一次,但是以湯家現在的勢力,他們未必就能忍得下這口氣。
爲表關心,我打電話問了素素,素素告訴我這件事情真的鬧大了。陳叔這麼一砸,不算現場重裝費用,光是流水收入湯家一個月少說損失了將近三百萬。尤其是這種惡性事件對客人的影響是巨大的,酒吧周邊大學裡的那些學生們往後誰還敢來這消費?
更要命的是,湯王爺性格里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愛財如命,陳叔斷了他的財路,就像斷了他的命根子似的,這可了不得,不過這麼一想,當年陳青衣差點斷了他的命根子,陳叔給他救回來一條,又斷了他一條,一來一往也算公平,嗨,這關係真夠糾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