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的飯館開在了一所學校邊上,生意還算不錯,店裡只有兩個夥計,汪語涵和另外一個叫吳妹的女孩,當然有時候會是三個,因爲阿生這個老闆總是捲起袖口就過來幫忙,怎麼看都是夥計的架勢。
自她從臺北過來,已經有兩個星期多了,汪語涵喜歡這裡,這裡民風淳樸,不像臺北那樣快節奏,連天空都顯得清澈一些,雖然每天都很累,特別是午休那段時間,館子裡總是座無虛席,忙得讓人恨不得手腳並用,但不得不說,這些天來,她過得很充實。
阿生、吳妹,乃至一些熟客都對她很好,閒下來的時候,幾瓶生啤,兩斤炒花生,大家就圍坐着開始閒聊,聊得投機又盡興。
這會兒,正是下午兩點,用餐高峰期已過,店裡漸漸冷清下來,三人得閒坐下來一起吃飯。
汪語涵扒了幾口白飯,往廚房的方向張望了下,見怪不怪地問道:“菜師傅又陪小外甥去了?”
“可不是,小傢伙可黏人了,跟他外公特別親,我這個做老爸的都快吃醋了!”阿生眉開眼笑地談起自己的兒子,初爲人父的喜悅難以溢表。
“小涵呀,你要是跟阿生哥說他兒子,他可是能說上三天三夜的。”吳妹一邊取笑一邊給汪語涵夾了個雞腿,“小涵,你明天是不是要回臺北了?”
“是啊,得走了,學校要開學了。”談起離別,總有些傷感,汪語涵擱下筷子看着兩人,由衷地慨嘆,“真捨不得你們。”
“以後就很難吃到菜師傅的手藝了,多吃點吧,這個,你最愛的糖醋排骨,菜師傅今天特意做的。”
“阿妹……”
一頓飯,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想起相處了將近一個月的乖巧女孩就要離開,阿生和吳妹都十分不捨。
或許普天之下,真的沒有不散的筵席吧。
離別依依的情景最令人傷懷,也顯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那麼可貴,時間飛馳,昨天還在吃簡單溫馨的散夥飯,今天人已經站在了車站。
送行的老闆阿生把行李箱交給她,拍了拍她單薄的肩膀:“小涵,以後發達了不要忘記生哥和大夥兒啊!”
“一定的!”汪語涵朝他豪邁一笑,轉頭看見眼眶溼潤的吳妹,忍不住抱了抱她,“阿妹,不要哭了,我以後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
“纔沒哭呢,你別聽生哥的,沒發達起來也要回來昂。”
吳妹彆扭地吸了吸鼻子,她是個很感性的女孩。
“好了小涵,你快點上車吧,火車就要開了。”
“生哥,阿妹,再會了。”
汪語涵提着行李箱登上火車,站在窗口向他們搖晃手臂,火車緩緩開始加速,他們的身影慢慢淡出了她的視線。
這個多事的暑假終於在火車的低鳴聲中隱去。
臺北,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