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去哪兒了?”
他的語氣裡,有不容置喙的強硬。
“狗咬呂洞賓。”
汪語涵憤憤地瞪他一眼,自顧往廚房走去,剛要卸下一大袋東西,卻發現被人從身後狠狠抱住。
他高燒未褪盡的體溫隔着薄薄的衣服傳遞過來,她又羞窘又擔憂。
“你別耍小孩子脾氣好不好,燒還沒退,上次的傷口還沒好全,又差點發炎了,真拿你沒辦法,趕緊回去躺着!”
他似乎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手臂更使勁兒了,這讓她的呼吸有些困難。
“告訴我,你是不是又想一聲不吭地離開我?”他不依不饒地繼續問,她知道嗎,那種醒來的第一刻,想見的人見不到,想問的問題無人回答,每一秒鐘都在猜測她會怎麼樣怎麼樣,下一秒又馬上否定自己的觀點,不停地等,不停地失望,那種感覺,她知道嗎?
“我去給你買吃的了。”汪語涵吃力地擡了擡手上的袋子,對他突來的舉動感到很無力,“乖,再去休息會兒好不,不然溫度反彈回來了就送你去醫院。”
“你答應過我的!”
他怒叱,她膽敢威脅他。
“好好好,你先出去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很礙事,我收拾完了還要補眠呢。”汪語涵沒好氣地將他推出廚房,心想他是不是腦子燒壞了,要不怎麼突然轉性了,變得那麼黏人。
蘇翼飛並未離開,他斜倚在廚房門邊,她家的廚房又小又簡陋,連個抽油煙機都沒有,但是看着她在裡面忙碌,這種感覺真好。
“小麻雀,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啊?”汪語涵正在擇菜,她藉着自來水的聲音裝了一回傻,“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吃太熟的荷包蛋。”
蘇翼飛胡扯一句,悶悶走開,俊俏的臉浮起可疑的紅暈。
他走後,汪語涵在廚房裡跟一尾魚搏鬥着,那魚的眼睛恍若有靈性一般,在水裡死死盯着她看,大腦混亂的她大概忘記魚是沒有眼皮的了,只覺得它的模樣好無辜好可憐。
“你讓我殺你好不好?”
那尾魚的尾巴扇了扇,在水裡轉了個身子,背對着她。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對不起了,下輩子我做魚,你來殺我吧!”汪語涵唸唸有詞地抓起它貼在案板上,不由分說開始剖魚肚子,“謝謝你的犧牲,你知道嗎,我也只能爲他做這最後一頓飯了,以後,希望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
說着說着,她的眼淚滴了下來,淚水在魚背上暈開。
那尾魚死了,她覺得她的愛情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