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有缺氧的感覺,可真真捨不得離開這懷抱,身子軟弱無力的靠在他‘胸’膛上,兩手想要緊抓住他的衣襟,奈何找不到支撐點,一點點慢慢往下滑落。
感覺到了懷裡人的異樣,韓澈大驚,彎下身子,伸出手掌托住真真下滑的身子,低吼道:“真真,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真真無力的朝他笑笑:“我等了你一天了……不是,不止是今天,昨天,前天,還有大前天……他們都說你不會回來,可是,我還是等到你了。”
“笨蛋!”
韓澈氣急,終究是心疼佔了上風,他這輩子是絕對沒辦法勝過這個小丫頭了!怎麼還會有這麼笨的丫頭!
真真被他打橫抱起,往石階上走。
她的手圈住他的脖頸,撒嬌的說:“我不笨……”
“知道,袁博士……別用你專業上的那一套來糊‘弄’我,你也就那麼一點可取之處了!”韓澈笑着用鼻尖輕觸了她的。
就此,韓澈認定,人的情商和智商絕對是分開的。
真真這麼聰明,能搞出一串發明創造的人,卻偏偏在其他方面白癡的要命,一直在這裡等着他?
等不到不會打個電話找他嗎?當然了,他是不會接的,不接的話,她難道就不會乾脆不打也不要等嗎?
韓澈說她這是缺心眼,可真真自己說,這叫做誠懇。
小丫頭伶牙俐齒,主要是韓澈並不想在這種事上贏了她,否則還真是對不起他大男子的稱號。
何況,等了自己好幾天的小丫頭,正發着燒。
對於真真發燒,韓澈是有着心結的。她以前腎不好,只要一發燒,病情就會加重一層。雖然說進行了移植手術,可韓澈不懂,緊張的不得了。
邵恆在他的“追魂奪命考”中,不到三十分鐘,就從醫院趕到了韓家。
推‘門’看到真真的那一刻,毫無遮掩的‘露’出了驚奇之‘色’,目光忍不住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的移動着。
韓澈只注意着真真的動靜,沒有察覺邵恆別有深意的眼神,倒是真真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
韓澈一看她臉‘色’通紅,以爲是燒的很
厲害,慌忙拉過邵恆:“你倒是快一點,磨蹭什麼?真真發燒了,我給量過溫度了,38.1℃……”
邵恆答應着,給真真做了檢查。
“咳咳……”
放下聽診器,做完體檢的邵恆,斟酌着措辭,一時間有些猶豫。
他猶豫的這麼一瞬間,卻是讓韓澈憂心無比,‘毛’‘毛’躁躁的搶過話頭,拉着邵恆低聲問到:“是不是有問題了?她都有好好去複查的,不會是腎出現什麼問題了吧?”
邵恆沒料到他這麼想,愣住了,沒說話。
韓澈臉‘色’更難看了,又不敢當着真真的面說的很大聲:“我就知道,她只要一發燒,就準沒好事……你……現在就只管說要不要緊,我們該怎麼做……”
看着他緊張憂慮的表情,邵恆突然起了玩心,做這韓大總裁的‘私’人醫生,也有十來年了,多少還是有些情誼的,偶爾也會同他開兩句玩笑了。
只見邵恆沉默着收拾了東西,扣上‘藥’箱蓋子,沉聲說到:“嗯,是有些問題,我這‘藥’箱裡,沒有帶這種‘藥’,這樣吧,你叫個下人來,讓他出去買點‘藥’來。”
韓澈一聽,心涼了半截,他只是猜測,可經邵恆這麼一說,那就是證實了啊!
“什麼‘藥’?我去買。”邵恆聽他連聲音都變了,覺得很好笑,拼命忍住了,纔沒破功。
韓澈站起來,準備要出去。
“那個……不用您韓總親自去,隨便哪家‘藥’店都有的賣的……”
“嗯?什麼‘藥’?這麼好買……很便宜?我要最好的‘藥’!”韓澈面‘露’不悅,這麼隨便的口‘吻’,是在對待他生了病的真真嗎?
“咳咳……只是一般的感冒‘藥’而已。最貴的……普通的‘藥’店也應該有賣的。哈哈……”邵恆終於繃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感冒?”
聽到這個答案的韓澈,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真真臉都燒紅了,只是普通的感冒?他的樣子有些懵懵的,配着他那張俊臉和嚴肅的表情,難得的很是可愛。
邵恆笑着點了點頭,補充到:“如果家裡有備用的‘藥’,也不用出去買,體溫並不是很高,先不用退燒‘藥’,我估計吃點感冒‘藥’,睡一
夜,也就沒事了。”
韓澈總算是反應過來,邵恆這是拐着彎在逗他,笑話他窮緊張呢!
“靠!你小子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清楚,你TM想要嚇死誰啊?”反應過來的韓澈,不免有些惱怒,但也只是提高了聲音,朝着邵恆吼了兩句。
古銅‘色’泛着健康光澤的臉上,疲憊尚未褪去,捂住‘脣’瓣輕咳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羞赧,很是‘迷’人。
邵恆無所謂的聳聳肩:“這您不能怪我啊,正常人也都是會感冒的,韓總,您不感冒嗎?”
這一句話,簡直是神來之筆。
真真一直躺在‘牀’上聽着兩人的對話,遲鈍的她都察覺出了邵恆的用意,卻也不好戳破,反而有些“猥瑣”的享受着。
直到聽邵恆這麼一說,終於繃不住也笑了起來。
她笑起來的樣子,韓澈一轉頭,剛好印上他的視網膜,平滑的如同清晨荷葉上的‘露’珠,乾淨清醇,沒有一點刺‘激’‘性’,瞬間滲透進他的心田。
“傻瓜,還笑?生病了還笑!”
送走了邵恆,找來了‘藥’,端着水杯,韓澈在她‘牀’邊坐下,捏着她的鼻子,寵溺的意味無以言表。
吃了‘藥’的真真,突然覺得肚子餓了。
她‘揉’着肚子的模樣,分明就是故意惹韓澈的心疼。
“又怎麼了,丫頭?”
“嘻嘻,我餓了,晚上等你都沒有……好好吃飯。”
韓澈微擰了眉,猜透了她的心思,癟着嘴說:“恐怕不是沒好好吃飯,是沒有吃飯吧?”說話間,手指在她腰上捏了兩把,這回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瘦成什麼樣了嗎?還這麼不要命的折騰?不過,他壞心的有些高興,這回她這樣,總是爲了自己,不再是爲了那個賀明宸了吧?
這麼想着,心就變得很柔軟。
“想吃什麼?”
真真歪着腦袋哼到:“今天晚上陳嫂好像燉了湯,她讓我吃飯的時候,我沒理她,不知道她生氣了沒有,有一次我說她做的麪條爛了,她就氣得全都給倒掉了……”
韓澈
大笑,‘揉’着她的腦袋:“她那不是生氣,是怕你吃了不舒服!真是傻丫頭……”
“是這樣啊?”真真點着頭,抿着嘴淺笑,靜靜的看着韓澈。
韓澈從她的笑容裡體會到窩心的暖意,這丫頭,說她笨吧,偏偏有的時候淨是做出這種體貼的小動作,乖兮兮的說着不找邊的話,就是爲了讓他笑一笑?
‘摸’着臉頰,‘脣’角又再度揚起,自己好像是真的很久沒笑過了。
下了一樓,陳嫂還在廚房,韓澈瞥了眼爐子,湯鍋還在上面用小火慢煨着。
“總裁,有什麼需要?”
“什麼湯?”韓澈指指爐子上的湯鍋。
陳嫂會意,從櫃子裡取出碗和托盤,打開湯鍋,撲鼻的香氣襲來。
“參‘雞’湯,真真小姐喜歡菌類,還放了點野山菌,材料都是很好的,最近真真小姐瘦了不少。”
湯被放在托盤裡,陳嫂又拿了碗盛了兩碗米飯,配上其他的佐菜,遞到韓澈手上。
“您和真真小姐一起吃吧,您也瘦了。”
韓澈看着托盤裡成雙成對的餐具和食物,氤氳的熱氣哄着他的臉頰,他朝着陳嫂點點頭:“好。”
簡單的一個字,承載了多少滄海桑田後的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