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上邪嘴角抽了一下,這句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也許是自己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是對楚靖軒說的,彼時,她自己也說她要嫁的人是楚靖軒,只是這結果不太令人滿意,而且還滿身傷痕!
思及此,她有些同情起這個女子來,有時候,有些苦苦追求的東西並不一定就會得到,這是她在苦苦追求楚靖軒之後所得到的經驗。而現在這個喚作南宮亂雪的小姑娘儼然就是她年輕時候的模樣。
衆人也隨着南宮亂雪的話語落下而倒吸一口涼氣,而那坐在椅子上的陸紹楊則差點從椅子上摔落下來,活了十八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有女子想要嫁給他!
坐在他旁邊的白衣男子看着他,諱莫如深地笑了一下,道:“陸兄,你的福氣來了!”
在這個女子常日不出深閨只等着年齡一到便嫁爲人婦的年代裡,若是一個女子主動站出來說要嫁與你,那麼便真的只能說是福氣了!甚至是沒有什麼比這還幸福的事情了!
“楚兄,難道你喜歡她?”陸紹楊指着南宮亂雪,說話間,伸出的手還有些顫抖。
這女子雖好看,但是太兇猛,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白衣少年搖搖頭,道:“該喜歡她是人是你,而不是我!”說完,目光悠遠,像是在看着某個遙遠的過往,但那畢竟是過往,這使得他的目光變得有些憂傷!
“我說我要嫁的人是陸紹楊!”南宮亂雪見大家都有些怔愣,於是便提高了嗓音大聲說道:“我今日一身大紅嫁衣,就是爲了混進來來找陸紹楊的,怎麼他現在不在這裡嗎?”說完,便睜着一雙水濛濛的杏眼四處亂瞟!
待見到陸紹楊一副被嚇傻了的表情之後,她身子一蹦,像個小女孩似的蹦躂到了陸紹楊的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笑得花枝亂顫地道:“原來你在這裡啊,我可找到你了!”聲音又甜又軟糯,實在是好聽極了!
白衣少年在一旁掩脣輕笑,而陸紹楊則傻愣愣地看着她,問:“我……認識你嗎?”他發誓他絕對不認識這名女子,否則以他多年色獵煙花場所的經驗,又怎麼會不記得這自稱生得最美的姑娘?
“難道不認識嗎?”南宮亂雪歪着腦袋,顯然是在認真思考,“你曾經救過我一命啊!怎麼會不認識?我叫南宮亂雪,反正我是一直記得你的!”
“咳咳……咳咳!”陸紹楊全身不自然地伸手就要去掰開她的手,額上冒着虛汗,“姑娘,你是不是記錯了啊?”他雖然不至於是個大惡人,但是……卻真的從來沒有救過這麼一個女子!
這話一出,女子便更緊地拽住他的胳膊,眨巴着澄澈的水濛濛的大眼睛問:“你會記錯你的救命恩人嗎?”
說完,見到陸紹楊一副傻愣的表情,她便問旁邊的白衣少年,“你會嗎?”問完,又掉頭去問別人:“你信嗎,你信嗎,你信嗎?”這一連便問了好幾個人。
可憐了這些人還震驚在南宮亂雪的大膽裡,沒回過神來,對於她的問題也只是訥訥地回答:“嗯……不信!”
那廂,陸紹楊的父親陸昌順只覺得顏面掃地,怒斥一聲:“放肆!”
這一斥,衆人才紛紛住了嘴,安靜地不再說話,而那南宮亂雪卻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道:“我們怎麼就放肆了?難道你說我說的不對嗎?”那無辜的表情愈發彰顯得陸昌順就是個大魔頭似的!
陸昌順的青色鬍鬚無風自動,顯然是憤怒極了。
“咯咯……”南宮上邪再也忍不住地發出了清脆的笑聲,這笑聲在這忽然變得嚴肅與肅殺的氛圍裡顯得特別刺耳,成功了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喜婆傻了,她幹這行幹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今天這樣的事情,先是一個冰冷的南宮北漠,再是一個糊塗到在城主面前說要嫁給少爺的南宮亂雪,現在又出來一個沒忍住笑的妾侍,這讓她開始膽顫心驚起來,若是城主大人怪罪下來,她便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思及此,恰好站在南宮上邪身邊的喜婆忍不住伸手往上邪腰上掐了一把,示意她她笑錯時間了!
上邪敢打賭喜婆那一下是真的用力了的,於是要強的上邪便一把扯下頭上的喜帕,怒斥喜婆道:“你憑什麼掐本小姐?”這一吼,那囂張跋扈的氣質展露無遺,更加成功地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這一屋子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打在她身上,南宮北漠見到上邪之時,目露驚訝之色,卻在見到她嘴角的那顆媒婆痣時,疑惑不已。
上邪趁機給她遞了個顏色,北漠這才反應過來,不做聲。但是,當見到自己的四妹也在這裡的時候,南宮北漠難免的會感到心底寒涼,她們本都是丞相府的千金,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落魄,竟不得已而被逼嫁給這麼一個五十歲的男子了呢?
喜婆也傻了,雖然這女子生了一雙十分美的月牙般的眼睛,但是那顆媒婆痣真真是太倒人胃口了,怎麼看都是醜女一枚,城主大人什麼時候看上這樣的重口味了?
就連陸昌順都止不住顫抖,問道:“你……你是誰?”真是要命,今天納的妾侍要麼就是美得驚人,要麼就是醜得要人命,他敢發誓他絕對沒說過要娶這麼一個醜八怪!那一顆顯眼的媒婆痣絕對會讓他晚上無法安然入眠的!
南宮上邪自然知道他的顫抖與憤怒是因爲什麼,但是她就是不怕死地嫣然一笑,軟聲道:“城主大人,我是穆一雪,您親自點名說要納我爲妾的!”
那聲音柔軟得就像河堤上的青柳,聽得陸紹楊旁邊的白衣少年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陸紹楊拍了拍白衣少年的肩膀,戲謔道:“你一直在看她,敢情你對這女子有意?”儼然,現在的陸紹楊已經忘記了還站在他身邊的南宮亂雪!
白衣少年勾脣,揶揄道:“你會喜歡這樣的醜女子嗎?”
這一句話聲音不高不低,剛剛好足夠不遠處的南宮上邪聽見,她循着聲音望過來,待見到白衣少年時,有片刻的怔愣,他……說什麼?竟然說她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