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戴雨瀟發現自己還躺在牀上。看着身上佈滿的吻痕,羞憤難當,卻也知道在慕家豪宅,自己無非是案板上的魚肉,除了任人宰割,別無他法。
慕冷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只有凌亂的牀單昭示着昨晚都發生過什麼。
戴雨瀟的處境空前的糟糕,完全沒了自由,比之前女傭的狀態還糟糕,只能在那個淡紫色的房間內活動。
這種滋味很難受,比之前被關入他臥室內還要難受。因爲本來越來越多的自由突然就沒有了,還不如當初就沒有那些自由。
此刻的戴雨瀟,就像關在籠子裡的折翼的鳥,即便打開籠子,也不能飛出去,翅膀斷了,又如何能飛?連穿衣服的權利都被慕冷睿剝奪了,即便打開房門,又怎麼有面目走出去?
戴雨瀟過起了囚徒般的生活,傭人按點送飯或者打掃,這下即便房門大開,戴雨瀟也只能縮在牀上。
該死的慕冷睿,這招也太狠毒,連衣服都不給穿,徹底斷了她想逃走的念頭。戴雨瀟恨恨的想,腦子裡卻還是想着怎麼逃走,慕冷睿越是強留,越迫使她想盡快離開。
她回憶所有看過的偵探類型的書,還有看過的電視,把自己置身事外,假想若是一道難題,如果自己的朋友遭遇這種困境,該怎麼想辦法幫她逃走。
這有利於讓她的情緒冷靜下來,不至於慌亂,也不至於默默等死認命。往往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種冷靜的情緒會讓她不至於短期內絕望輕生。
無論如何,赤身露體是不可能逃出去的,這是很致命的一招。想逃出慕家豪宅,第一件事,就是一定爭取穿回衣服,這是第一步,邁不出第一步,以後逃跑的路沒法走下去。
撕開牀單?那麼好的質地,怎麼撕扯的開,還不如就直接裹在身上,可是能裹在身上遮羞又如何,如此醒目的怪異的走出去,誰發現不了自己?
所以,衣服是必須的。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都得將衣服爭取回來,哪怕是美人計。把衣服定爲她的第一個目標吧,達成第一個目標,再想怎麼逃走,一步一步來比較穩妥。
目前還沒有好的辦法,只能見機行事了,不能再像上次一樣蠢,慕冷睿,即便這次他快死了她也不回頭!
慕冷睿一般都是晚上回來,一回來便是想着法的與戴雨瀟歡好,戴雨瀟無力拒絕也無心迎合,木頭人一樣任他欺凌,心裡很詫異爲何他還是如此興趣盎然。
這一天晚上,慕冷睿到戴雨瀟房間,正欲和戴雨瀟歡好,突然驚訝的說:“你又流血了?”
戴雨瀟第一反應也嚇一跳,沒怎麼疼痛啊,怎麼又流血了?難道身體內部出問題?轉而一想她居然忘記了生理週期這事。
慕冷睿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我找楚醫生過來給你看一下。”
“不用了,是女人的生理週期。”在可惡的慕冷睿面前,戴雨瀟還是忍不住紅了臉,跟一個男人說這種事情,確實羞餒。
機會來了!戴雨瀟按捺住內心的歡喜,怎麼早就遺忘了這自然規律。
她羞怯的對慕冷睿說:“你讓吳媽給我拿一些女人用的東西過來,還有,我得穿上衣服,不然太不方便。”
慕冷睿想都沒想就答應,喊:“吳媽,你進來。”
吳媽應聲進來,慕冷睿吩咐:“吳媽,你給戴小姐送一些女人用的東西進來,還有她的衣服,都拿進來。”
吳媽不解的:“女人用的東西?”
慕冷睿皺着眉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轉向戴雨瀟:“你需要什麼東西,說給她聽。”
“我來月事了……”戴雨瀟紅着臉。
吳媽恍然大悟,一溜小跑的出門去準備。
真沒想到,就這樣拿回了自己的衣服,戴雨瀟暗自竊喜,成功的邁出第一步。
誰知接下來幾天,慕冷睿哪都沒去,就在宅裡陪着戴雨瀟,態度有所緩和。
“在這裡一定很悶吧?”慕冷睿對正在發愣的戴雨瀟說:“我們去書房吧。”
實際上,慕冷睿還是很喜歡和戴雨瀟和睦相處的那段日子,當戴雨瀟提出要走,心裡莫名的不捨,可是他不想讓戴雨瀟知道這種不捨,極力的壓制着,這種壓制以另一種方式爆發,就是對戴雨瀟的專制。
現在的專制,不僅僅侷限於戴雨瀟的身體,還有她的心,她只能是他慕冷睿的女人。
他喜歡戴雨瀟坐在書房裡專注看書的樣子,喜歡戴雨瀟喂他吃飯時認真的樣子,喜歡戴雨瀟一身清純的打扮和他手牽手走在大街上,這個戴雨瀟,一舉手一投足都滲透着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這種吸引力不是強悍的那種,而是靜如流水淡如流年,雖然平淡着,卻一直都平靜的存在着。
他口中一直罵着戴雨瀟蠢女人,可心裡的想法沒人知道,只有他有最深的感觸。
那天他在偏僻的公路上發現戴雨瀟被人糾纏的時候,早就猜到戴雨瀟是因爲想逃走而走到那條偏僻的路上,那條路和他們回去的路截然相反,這樣的動機實在太明顯。
如果依照他之前的做法,換做其他女人,他本可以就此撒手不管,誰讓她膽大逃走,就讓她自己接受懲罰吧。
而他,卻毫不猶豫的上前保護她,慕冷睿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佔有了這個女人,而且對她產生一種保護的慾望。
危難關頭,他明知戴雨瀟有逃走的想法,還是掩護她讓她趕緊跑,自己留下來跟六個人廝打。
誰知,戴雨瀟居然折返回來,弱小的她就那麼揮舞着樹枝打那幾個混混,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這讓慕冷睿莫名的感動,無法言說的感動,突然覺得自己關鍵時刻爲她解圍掩護她跑路都是正確的。
出於這種感動,慕冷睿不假思索義無反顧的伏在戴雨瀟身上,寧可他受傷也要保護着戴雨瀟,他就用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生命保護着戴雨瀟。
往往危難關頭才更能顯示出人的本性,更能顯露出人的本心,而他的本心是什麼?他真的只是單純的想保護戴雨瀟?這種保護的慾望有源頭嗎?慕冷睿無心去想,他也看不清楚。
他能做的,只是順從自己的意願,不違背自己的本心。
近期來發生的這些,讓一向自信滿滿的慕冷睿躊躇起來,他居然缺失了對事情的預知能力,很多事情的發展都超乎他的想象。
受傷之後他對戴雨瀟的責怪是真心的,罵她蠢,爲什麼還折返,他受傷好過兩個人都受傷,這就是他的本心。
可是戴雨瀟也真是蠢,她跑回去又能幫得上什麼忙呢?或者,這就是她的本心?和慕冷睿一起面對這些棍棒,儘管力量懸殊也不影響她折返的本質。
受傷後的慕冷睿,又對戴雨瀟產生莫名的依賴,所以戴雨瀟說不吃飯他就很生氣。
斷指事件後,戴雨瀟幫襯着外人說話,又讓他惱怒,真搞不懂這個女人腦子裡都在想什麼,這就是她的善良?多麼愚蠢的善良!可是,慕冷睿卻還是很想保護這份善良,因爲他知道,沒有幾個人像戴雨瀟一樣善良。
每天和戴雨瀟一起看書,是最愜意的事,見慣了脂粉堆裡的女人,戴雨瀟帶着書香氣走來,就顯得卓越不凡。慕冷睿着迷於這樣的書香氣質。
而萬萬沒想到,戴雨瀟就挑這時候跟他說,她不適合這裡,她要離開,她要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煞費苦心的慕冷睿,精心爲戴雨瀟準備了一個房間,就是準備讓戴雨瀟更久的停留在他身邊,而不是一個月,兩個月,或者更長。
爲什麼戴雨瀟偏偏選在他對她產生那麼多美好感覺的時候說離開?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給他如此美好的感覺,從來沒有。
一向冷酷自大的慕冷睿,暴怒於戴雨瀟的意欲離開,以一種極度激烈的方式留住她,哪怕,只是留住她的身體。
雖然感覺到慕冷睿顯然變化的戴雨瀟,對慕冷睿產生好感,而斷指事件讓她看到慕冷睿陰冷的一面,不由得讓她心生恐懼,她不願意細細去想慕冷睿的變化如何,一心所想,便是如何離開慕家豪宅。
穿回衣服的戴雨瀟,狀態比之前好很多,心態也好很多,畢竟看到了逃跑的希望。
而慕冷睿,這幾天偏偏不出門,就這樣守着她,難道看穿了她的心思?
慕冷睿提議去書房看書,戴雨瀟本有些牴觸,想想最好不忤逆他,便隨他去了書房。
慕冷睿將及地的窗簾拉開,陽光瞬間灑滿整個房間,戴雨瀟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見到陽光,再次沐浴在這溫暖的陽光裡,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以後,我不限制你的自由,在宅子裡,你可以自由活動。”慕冷睿淡淡的說。
“好的,謝謝。”戴雨瀟也是淡然的,實際上喜出望外。莫非慕冷睿良心發現了,所以主動給她更多的自由空間?
她不敢讓慕冷睿看出她的心思,不然她的計劃會全然落空。
戴雨瀟基本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可以進書房看書,可以在慕家豪宅內隨意走動。
而戴雨瀟去書房的時間越來越少,大多時間都喜歡在宅院裡曬曬陽光呼吸新鮮空氣。
慕冷睿對此很放心,他相信慕家的保安系統,戴雨瀟一個弱女子,不管怎樣都是逃不出去的。
轉了幾天,轉的越多,戴雨瀟就越失落,慕家豪宅四周的院牆很高,且院牆近處沒有任何支撐,先不說這裡到處是監控,即便沒有監控,僅僅這院牆,她都沒辦法爬出去。
戴雨瀟恨不得自己長一對翅膀,一展翅就能飛翔,逃離這個貴族監獄。
戴雨瀟幻想了很多電視劇裡的情節,比如,哪一天有人用小車推着大木桶進來,裡面裝了水或者酒,要在古代,慕家家大業大,妻妾兒女衆多,是需要大量的物資來維持日常生活的,卸貨以後,戴雨瀟就能悄悄爬進空的大木桶裡,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推着離開宅院。
或者,等傭人在廚房忙碌的時候,趁她不留神後面把她敲暈,脫下她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再改個髮型易容,趁出門買東西的時候逃走……..
而這些,只能想想而已,現代社會,各方面發達很多,也意味着相對原始的機會越來越少。戴雨瀟不可能打暈吳媽,換上她的衣服逃走,她不會易容術,再怎麼改裝,她也扮相=不出另一個吳媽,也下不去手。
難道這就是她的命運,只能被慕冷睿一直囚禁在慕家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