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當中有好多事,是我們不能控制的,比如你深愛的人,爲什麼不愛你,亦或是,以前深愛你的人,爲什麼現在離開了。爲什麼工作越來越累,工資越不見起色。爲什麼身邊圍着那麼多各個方面都出色的男人,自己卻沒有一點結婚的打算等等,這些問題都是不可控的,我們也就至多問一個爲什麼,然後該怎樣生活,還怎樣生活。
就算生活給了你一個答案,你會去改變麼?大部分人是不會去選擇改變,而是更願意維持現狀,因爲,很少有人能有脫胎換骨的勇氣和魄力。
杜默生見連宇凡走了過來,忙轉過身,躲進身後的房間裡。
他仰着頭,靠在了牆上,疲憊且傷感的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安錦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但她的心裡卻一定是很痛苦的。
寂靜的夜晚,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着安錦,他有預感,她今天一定會出來的。
沒錯,他的預感實現了,她真的出來了。
她看着安錦向樓上走去的身影,原本想立刻跟上去的,可,轉念一思考,她現在肯定更喜歡一個人獨處的時光,而不是被別人打擾,還是過一會兒再去吧。
就這樣,他等了片刻,可有些事真的是不能等,早一秒,晚一秒,可能就會有天差地別的區別。
就在他剛要站起身的時候,連宇凡從房間裡走出來了,徑直向樓上走去。
他看着連宇凡的背影,心一瞬間沉至谷底,俊美的面容上現出茫然若失的神情來,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低着頭,看着那隱在黑暗中修長的雙手,他緩緩的勾起了嘴角,勾起了一絲悲涼的笑容來。
也許,這就是命,命中註定他要錯過,錯過深愛的人,錯過最美好的感情,也錯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機會。
這一生,他的感情都要活在黑暗中,走不進溫暖的光明裡了。
杜默生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又睜了開來,坐起身,向樓上走去。
早已猜到結局,卻仍然甘願沉淪,說的就是他吧!
他從來沒有如此失控過,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明知當斷則斷,但他仍舊甘願受其害折磨。
他能掌控一切,但唯獨這感情,他控制不了,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不再去愛,控制不了自己的腳步不再去接近。
杜默生小心翼翼的跟在連宇凡的身後,隨着他走到了樓上。
他看到安錦在哭,看到連宇凡輕輕的將她摟入懷中,看到兩人相擁在一起訴說着心中的痛苦。
放下,就是解脫,可是他偏偏就放不下!
杜默生關上房門,立在黑暗中,幾乎要同這黑暗融爲一體了。
“書上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還真沒有錯,你這淚水啊,豐沛的如同雨水似的。”
連宇凡嘴角勾着溫暖的笑容,溫柔的爲安錦擦拭着臉上的淚痕。
他輕輕的點了點安錦額頭上的那個藥貼說。
“這個有舒眠作用,能幫助你快速進入睡眠,你這幾天都沒睡好,看看,黑眼圈都出來了。”
“真的麼?我真的出黑眼圈了。”
安錦捂着臉頰,瞪着大眼睛,一臉驚恐的可愛神情。
“嗯,有一點點了,所以說啊,你以後要好好睡覺,再這樣下去,你就馬上會變成國寶了。”
連宇凡拿了兩個眼貼,溫柔的按在安錦的眼下。
安錦眼下冰冰涼涼的,瞬間驚呆了。
“這是眼貼麼?”
“是啊,你不會連這個都沒用過吧?”
連宇凡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安錦說道。
“你是不是女人啊,唉,真是,怎麼這麼不懂得愛護自己,保養自己的身體呢,連護膚品這方面的事,也要我跟你操心。”
“宇凡,你怎麼會有這個的?”
安錦摸着臉上那冰冰涼涼的眼貼,眨了眨黑珍珠般的大眼睛,一臉驚異不解的看着連宇凡說道。
她很難想象連宇凡買這些東西時的場景,一個冷酷傲慢的大男人,擠在女人堆裡挑着面膜和眼貼,那畫面太美,簡直不敢想。
“想什麼呢,當然不可能是我買的了,我怎麼可能會那麼娘,是左西城的,我從他那裡拿的,看他的皮膚狀況,感覺這個東西效果應該還不錯的樣子,就隨便拿了一堆。”
一堆……
他還真不客氣啊,如果被左西城發現的話,他一定會肉疼死的,到時候一定又會挨個懷疑,挨個搜查,挨個訴苦了,唉,他就是這麼娘。
“你怎麼拿那麼多,讓他發現了又該沒完沒了了,我就用兩個,你趕緊把這些沒用完的,趁他沒發現,給放回去,要是被他發現,我就沒好日子過了,到時候,一定會被他嘮叨死。”
安錦一聽連宇凡這麼的不客氣,忙蹙着眉頭,煩躁不安的說。
“不用怕,沒關係,沒用完的,我將一小部分放到了米素的房間裡。”
連宇凡面帶得意的笑容安慰着安錦道。
“你想嫁禍給米素啊,呵呵,你這樣做,真的好麼?”
安錦捂嘴偷笑道,沒想到連宇凡也有這麼調皮可愛,這麼有趣任性的時候。
“好啦,趕緊去睡覺吧,這都幾點了,再晚一會兒都天亮了。”
連宇凡霸道的不由分說的一把抱起安錦嬌小的身體,向樓下走去。
安錦乖乖聽話的窩在連宇凡的懷裡像只柔順的小貓咪一般,打了一個哈欠。
“嗯,這個什麼什麼貼,還真好用,我真困了。”
“睡吧,乖。”
連宇凡低下頭,吻了吻安錦的發頂,柔聲說道。
有時候兩個人在一起,其實不要怎麼驚天動地,轟轟烈烈,那都不是真正幸福的感情,平平淡淡的堅守,呵護,纔是真正的愛。
考驗一段感情最有效的方式,不是一場災難,而是平淡如水,細水流長的時間,和生活中雞毛蒜皮的小事。
你靠着我,我依着你,什麼話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說的很溫和。
這就是兩個人最好的相處方式了。
連宇凡將安錦抱進房間裡時,她已然睡去了,窩在他的懷裡,安穩且香甜的睡着。
最近這段時間,她太累了,無論身體還是心理都已達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
連宇凡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心裡的苦楚,傷痛,他都知道,但如果她希望他不知道,那麼他就可以裝作不知道。
兩個人的世界裡,某些時候,總有一個人要選擇裝傻。
輕柔的將安錦放在牀上,爲她脫去外衣,拉上了被子。
做完這一切,他才拖下外套,躺在了牀上。
其實,安錦早上去了哪裡,去做了什麼,他心裡多多少少已經有了答案了,只是見她平安回來了,就不想再過問了,有些事,又何必問得太清楚呢。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振動了一聲,連宇凡點開仔細的看了看,嘴角勾起了冷酷的笑容。
看來,果真是你做的呢。
關上手機,連宇凡轉過身,將安錦纖瘦的身體摟進了懷裡,他要守護現在擁有的一切,守護他心愛的女人,守護他身邊的這些人,守護他得來不易的幸福生活。
誰都不可以將這些從他的生命中拿走,誰都沒有這個權利,沒有這個資格,當然,更沒有這個本事,他連宇凡想要擁有的人,擁有的生活,誰能奪得走,誰能毀的壞?
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連宇凡也睏倦的睡去了。
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哎我去,誰動了我的眼貼!”
灑滿了清晨陽光的環境清幽,美麗如畫的別墅中,猛然驚起了一聲男人的怒吼,把這一大早的寧靜像是樹枝上的鳥兒一般震飛了。
安錦和連宇凡兩人渾然不覺,仍舊香甜的睡着,不是他們睡得夠沉,而是他們早就有先見之明,戴上了耳塞。
“是誰?是誰做的?”
又是一聲怒吼,伴隨着“砰”的一聲猛烈的開門聲,響徹在整棟別墅中。
“左西城,你一大早的抽什麼風?”
穿着一身運動裝,從房間裡出來,正準備去跑步的米素,被左西城吵得快煩死了,皺着眉頭,眼神嫌棄的斜睨着他說道。
“米素,你不知道,有人偷了我的眼貼,我今早醒來,想貼個眼貼的,可是我打開盒子一看,原本滿滿的一盒,現在,現在就剩這個幾個了,真是太過分了,太無恥了,太喪心病狂了!就算是你要偷,你偷一片,兩片我也不計較啊,但是,你怎麼能那麼貪心,就給我留了一兩片,你看看,你看看。”
左西城一片開始碎碎念,一邊將空盒子打開給米素看。
“乾脆連盒子一起都拿走好麼,還給我留個破盒子幹嘛,省的我看這個空盒子鬧心又憋氣,天啊,到底是誰做的啊,這種喪盡天良卑鄙無恥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是誰這麼不要臉啊!”
左西城拿着那個空盒子,仰天哀嚎道。
“無聊,我去跑步了。”
米素看着左西城一副痛不欲生了的誇張模樣,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無奈又無語的向門口走去。
“我跟你一起吧,正好我心裡悶悶的,想跟你傾訴傾訴。”
左西城委屈的癟着嘴,看着米素說道。
“不可以!”
米素一聽左西城要跟他一起跑步,頓時嚇得臉色蒼白了幾分,她可不想這愉快的跑步時光要在他都能把人折磨瘋的碎碎念中度過。
“我喜歡一個人跑步,你另找別人草抱怨吧,再見!”
米素說完,還不等左西城做什麼反應,就已經飛快的奔跑出房間了。
“喂,喂,你和我一起嘛,別這麼的不夠意思啊!”
左西城看着一溜煙逃走,瞬間就失去了蹤影的米素,失落的大喊大叫道。
“怎麼能這樣呢,扔下我一個人,自己去跑步,這麼多年的朋友,真是白相處了。”
左西城委屈的低下了頭,一臉哀怨的自言自語道。
“早上好,各位。”
就在此時,就在左西城極度委屈,極度鬱悶,極度需要傾訴的時候,有一個無辜的人就這樣毫不知情的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