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默生雙手交叉在一起,靠在舒適的真皮座椅上,目光中帶着淡淡的趣味和愉悅,很奇怪,只要看到了安錦,他的心情就突然晴朗了,整個人也輕鬆了,就像上次一樣,看到了她,他的胃就停止了疼痛,心也不再悶悶的難受,難道,她真是有什麼神奇的魔力麼?能讓他的糟糕的心情和狀態瞬間變好,杜默生很是懷疑。
他不知道自己難以掩飾的喜悅讓身邊的兩個人有多難過,有多擔心。
伊恩畫修長柔白的手指毫不憐惜,狠狠的抓着身上穿着的上萬的限量版真絲連衣裙,完美精緻的臉龐上浮現濃濃的哀怨,杜默生,就算你忘了她這個人,也忘不掉對她的感覺,她什麼也不用做,什麼也不用說,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你的心就飛出去,黏在她的身上,而我,費盡心思,付出百倍的努力,你的眼睛裡,還是沒有我的影子,你的心裡,也還是感受不到我的心意
。杜默生,你爲什麼這麼不公平?
凌洛風漂亮的眸子深處,翻涌着酸澀和疼痛,恩畫,你這又是何苦呢?爲什麼非要愛一個完全不愛你的人?爲什麼一定要難爲自己,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我看到這樣的你,有多心疼!
我愛你,就像你愛他,明知道,不可能會有迴應,可是還甘之如飴,如果,你幸福,我絕對不會打擾你,一定會馬上消失在你的世界裡,可是,現在的你並不幸福,我沒辦法看到這樣憂傷的你而若無其事的離開。
我在想,到底是什麼時候,又到底是誰,將你牢牢的綁在了我的心上,無論如何,我都放不下,是不是,很沒出息呢!
安錦盯着杜默生的眼眸,毫不退縮。
“我說,你們現在討論的劇本,是我寫的,是我一字一句斟酌了大半年,耗費了無數心血才完成的,而不是她什麼陳茜,這個劇本的作者,是我!是我安錦!”
杜默生看着安錦認真又倔強的樣子,突然覺得她很可愛,很有趣,直覺告訴他,她說的都是真的,以前,他從來都不會相信直覺這個東西,可這一次,他卻強烈的想要相信。
“你說這劇本是你寫的?”
杜默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劇本。
“對!”
安錦斬釘截鐵。
“那你有什麼證據麼?”
杜默生挑着好看的眉毛。
“因爲,我寫的都是手稿,所以沒有備份。”
衆人一聽,都忍不住嗤笑起來,搞了半天,竟然沒有證據,真是,難得大家這麼期待了,還以爲會有什麼精彩的戲碼,唉,浪費感情!
“沒有證據,你來幹什麼?我還想說這是我寫的呢,真是,有毛病
!”
“就是,我看她就是存心來搗亂的,趕緊把她趕出去吧!看着都煩人!”
“……”
察覺到周圍的議論聲對安錦很不利,jack走到安錦的身邊,摟着她的肩膀,對周圍的人喊道:“你們能不能消停一會兒,有點素質好不好,能不能聽別人把話說完再發表評論啊!”
安錦感激的看了jack一眼,她的身邊能有這兩個人在,還有什麼好怕的,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雖然,我沒有備份,但是我有這部劇本的大綱,你們可以比對一下字跡,絕對是我一個人的。”
安錦說完把手中的文件夾放到了杜默生的面前。
“安錦,我早就知道,被我比下去,你一定會很不甘心,可是,我沒想到,你竟會這麼的不要臉,竟然把我的大綱偷了來,當成是你的污衊我的證據,做人可不可以有點底線!”
陳茜一把搶過放在杜默生面前的大綱,搖晃着怒瞪着安錦,理直氣壯的說。
安錦看着陳茜逼真的表演,都氣笑了,難以理解的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還真是有極品和奇葩的啊,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還真是無敵了!
“底線?陳茜,你剛剛是在跟我說底線?你能不能不要再噁心這個詞了,如果,你做人有底線的話,你就不會無恥到這個地步,偷完了我的劇本,又拿走了我的大綱,還理直氣壯的說我污衊你,要不要我當衆寫給你看看,看這些到底都是誰寫的!”
安錦眼神鄙夷的盯着陳茜,嘴角掛着殘酷的笑容,別怪我,到今天這步田地,都是你逼我的。
“字跡,只要看過了,任何人都可以模仿出來,這算什麼證據,安錦,你沒有證據,也沒有證人,可是,我卻有!容音,進來吧!”
陳茜輕蔑的斜睨着安錦,脣邊帶着嘲諷的弧度。
安錦你總是天真的可憐呢,把一切事情都想的那麼簡單,人心,可是很複雜的,如果簡簡單單就可以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那我又怎麼會變得這麼骯髒?安錦,從夢幻中的世界走出來吧,來好好看一看,這殘酷的世界,這污穢的世界,這無情的世界,落到泥沼中,沾染上骯髒的污泥吧
!
聽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安錦擡起頭,目光錯綜複雜的盯着推門而入,垂頭走進來的容音。
容音,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你突然變得這麼陌生!
陳茜將容音拉到身邊,自信滿滿的對着衆人說:“我想,在座的一些人可能會知道,我,容音和安錦是出自同一所學校的,而且,容音和安錦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如果,我要是有私心的話,我可以找我的朋友,可是,爲了公平,爲了給大家一個真相,我找來了安錦最好的朋友——容音,讓她說一說,這劇本到底是誰寫的!”
陳茜將容音推到了衆人的視線裡。“容音,你實話實說,不要因爲安錦是你的朋友,你就不好意思!”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哦!
伊恩畫看着這戲劇性的一幕,眯了眯眼睛,看來,自己的一番話還是起作用的,果然,女人一遇到了愛情就什麼都忘記了!什麼友情,什麼親情,都拋在了一邊!
安錦,你的敵人還真是多的很呢,這就是勾引男人的代價,呵呵,不用我出手,你恐怕就招架不住,遍體鱗傷了吧!
我真想看你一臉絕望,無助的樣子,那一定很精彩。
容音擡起頭,冰冷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溫度,看的安錦心驚。
“這劇本,是陳茜寫。”
“容音,你再說什麼啊?”安錦心口冷的發疼,一下子衝到容音面前,抓着她的肩膀。
“這劇本明明是我交給你,讓你拿去幫我參賽的,怎麼,我回來後,就變成這樣子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容音,如果,你真的有什麼麻煩,你可以跟我說,我們可以一起解決,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麼?”
“啪
!”
手臂上傳來的陣陣疼痛,讓安錦心裡僅存的一絲幻想破滅了,她滿臉傷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神冰冷又陌生的容音。
“我們從今以後再也不是朋友了,安錦,我們不是朋友了。”
容音雙拳緊握,尖尖的指甲狠狠的插進手心裡,只有疼痛才能抑制不停發抖的身體。
“呵呵,安錦,你看你何苦呢?這個劇本真的有那麼重要麼?爲了它,你費盡心機,連最好的朋友都想利用,可結果,沒有任何改變,還失去了朋友,值得麼?”
“陳茜,你給我閉嘴!”
安錦咬牙切齒看着陳茜醜惡的表情,就像jack說的,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她真想將踩扁這個可惡女人的嘴臉。
“怎麼,計謀沒得逞,惱羞成怒了麼?安錦,在大學時,我就給你重新改過的機會了,沒想到你竟然這樣不懂得珍惜,看來,我也沒有必要再幫你隱瞞了。”
陳茜說完,嘆了口氣,將不知從何處拿來的照片摔到會議桌上。
衆人的視線都被這張照片吸引了過去,看完之後,又開始了竊竊私語。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不知道,不過這個安錦還真是可惡呢,竟然惡劣到這種地步,唉,怪不得連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站在她的那邊了,如果是我,我肯定也會像那個容音一樣,不會再和她來往了,這種朋友還真是不值得交呢。”
“這照片裡好像隱藏着什麼秘密呢,真是好好奇啊。”
“是啊,是啊!好想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桌子上殘忍又安靜的照片中有兩個人,一個是陳茜,站在窗邊,面無表情,眼神冷漠。另一個是安錦,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垂着眼簾。
安錦死死的盯着那定格在照片中分外熟悉的場景,纖細的手指緊緊握在一起,骨節慘白,心底升起的寒冷漸漸蔓延到全身,整個人淹沒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恐懼裡
。
擡起眼眸,安錦瞪着裝滿了憤怒的眸子,冰冷的視線狠狠的插進陳茜得意又嘲諷的雙眼裡,臉色蒼白,連呼吸都抑制不住的顫抖着。
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可怕,多陰險,多卑劣。
原來從那個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有預謀的做着這一切了,難道,她早就知道將來會發生這樣的事?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知道將來還未發生的事情,那,就應該是,她只不過是想把我最不幸最悲慘的樣子拍下來,當成一種勝利品和羞辱我的武器。
陳茜,你到底是有多恨我,竟能做到這個地步,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這麼大的本事和影響力。
“陳茜,你真的就那麼恨我麼?”
安錦出乎她意料的問話,讓她微微一怔,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好。
是的,她恨她,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爲什麼會恨安錦恨到了這種近乎瘋狂的程度,幾乎無時無刻不想着怎麼才能讓她更痛苦,讓她更絕望,讓她再也不能出現在她和容秋的眼前。
“你在說什麼,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腦袋壞掉了?”
陳茜加大了聲音,來掩飾心裡的慌亂。
“陳茜,你不是要告訴我們這照片裡的秘密麼?怎麼不說了?”
伊恩畫看了一眼安錦,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將視線定格在陳茜突然不知所措的臉龐上,溫柔的話語像是在鼓勵。
杜默生斜睨着伊恩畫,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奇,這麼八卦了?
凌洛風煩躁的閉上眼睛,無聊女人們的戰爭,他不想跟着摻和,反正勝負已定,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了!
陳茜沒想到伊恩畫會突然問出這句話,驚異的轉過頭,盯着她的眼睛,不過,在看到她的眼神時,陳茜就明白了,因爲伊恩畫的眼神很熟悉,跟她以前的眼神是那麼的相似,嫉妒,怨恨,還有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