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後門,蘇晨和盛明凱一出現,等候在那裡多時的艾姍見他們出來連忙走上前,“車子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快看!是蘇晨!”
側前方不遠處,一名記者架着菲林大叫一聲,只片刻時間,便有大批部隊朝着這邊跑過來,鎂光燈,腳步聲,在這個本就非同一般的夜晚顯得更凌亂急促。
蘇晨只覺得呼吸一陣陣的,像是要缺氧,面對周遭此起彼伏的問題,那些一個個不堪入耳的字眼,像是有一隻大掌無形掐住了她的命門,喘不過氣來。
身邊,艾姍和盛明凱極力阻止着他們的侵入,將她保護在中間,可儘管是這樣,她還是難以呼吸。
眼前似是有一片白光閃過,然後,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是在隔天的下午,眼前的景象一片潔白,大概是在醫院,她的眼前放着液晶電視,迷迷糊糊之際,她好像聽見電視裡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鑑於蘇晨小姐的行爲嚴重影響了中天傳媒的形象,我方決定從現在起解除與蘇小姐的經紀合約,概不負責蘇小姐今後的一切演藝事業……”
沉重的眼眸半睜半閉,蘇晨吃力的睜開了眼,也看清了電視裡那張熟悉的俊顏,如今看來是那麼陌生,陌生到讓人發憷。
啪!
電視機被人一把關上,也掐掉了她所有的思緒。
“喝點水吧,你剛剛醒,身體還很虛弱,醫生說要多休息,放心,這家醫院是我一個朋友開的私立醫院,沒有人會知道你在這裡,等你一好,我們就走。”
蘇晨木訥的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水杯,機械式的喝了一口,“謝謝。”
來人頓了頓,似乎是有話要說,猶豫後纔拿出一張醫院的化驗單遞到她面前,“你看一下,然後再決定怎麼做吧。”
蘇晨微微一愣,遲疑的接過單子,只是看了一眼,就諷刺的笑出了聲……
命運可真會捉弄人,不是嗎?
她捏着那張化驗單久久不能放下,手還顫抖着,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個讓他們都意外的人。
盛明凱認得他,是厲天禹的父親,盛世集團曾經的風雲人物。
蘇晨見狀偷偷將化驗單藏在掌心,縮進被子中。
“我能跟蘇小姐單獨談談嗎?”
厲向言直言不諱,目光沉沉的望着病牀上的她。
盛明凱有些擔心,畢竟來者必定不善,蘇晨卻對他放心的笑笑,“你先出去吧。”
厲向言依然是蘇晨在洛杉磯初次見到的那副樣子,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這點,倒是和厲天禹一樣。
“厲老先生有什麼話就說吧,不必拐彎抹角了。”
厲向言微微挑眉,這個時候倒是有些敬佩起這個女人,嘴角微勾,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張支票放在她旁邊的櫃子上,說,“既然蘇小姐快人快語,我也就不客氣了,這裡是一張一千萬的支票,條件是離開天禹。”
蘇晨在心底冷笑一聲,“您太看得起我了,您怎麼就認爲我在他心中有這麼重要?”
“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也不管你對天禹來說意味着什麼,但這是從我的立場考慮問題,你拿也好,不拿也好,結果都是一個,但是作爲如今名聲一落千丈的你來說,有這筆錢防身也好,畢竟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不是麼?”
蘇晨放在被單下捏着那張化驗單的手攥的越發的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看來,您是吃定了我。”
“不是我吃定了你,而是這是你最好的選擇,不說別的,就算天禹真的愛你,可澤亦的事情,你認爲你還有資格進厲家的門?”
蘇晨的心狠狠一抽,原澤亦,是她的痛點,他們都很清楚,只要搬出這個名字,她就無法拒絕。
良久,蘇晨抹去心裡最後的那點悲哀,伸手接過桌上的支票,看了眼輕笑出聲,“五千萬,少一分我不要,多一分我也不拿。”
厲向言先是一愣,隨即冷笑出聲,“好。”接着便重新開了一張五千萬的支票給她。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解決的就是金錢可以解決的問題,雖然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貪心,但是我很滿意這個結果,五千萬換你離開我兒子,值得。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蘇晨對上厲向言精明的眸光,看着一字一句說道,“離開香港,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就是再也不要讓他找到你,或者出現在我眼前。”
“你的條件就是這個?”蘇晨輕輕一笑,“就算你不說,我也這麼做,放心,我永遠不會出現在他眼前,因爲我,也不想看見他,和錢比起來,還是錢來的實際。”
厲向言滿意的勾脣,“真是想不到,喬洛樊這樣的人,竟生了你這麼一個女兒。”下一刻不再多說什麼,便開門離去。
蘇晨卻是渾身僵硬了一下,在他提及喬洛樊的時候。
盛明凱進來的時候一臉焦急的問着她,“他跟你說了什麼?如果爲難你我們可以報警。”
蘇晨緩緩搖頭,拿起那張支票幽幽開口,“他只是給了我一條出路而已,我覺得這樣很好,至少有了這五千萬,可以實現很多事情不是嗎?”
盛明凱到了後來才知道,她所謂的實現很多事情,就是把這筆錢全部捐給了他們所在的江南老家的一家孤兒院。
“蘇晨!”厲向言剛走,就衝進來一臉焦灼的許詩詩。
“詩詩?”蘇晨略微驚訝,“你怎麼來了?”
“是我告訴她的,原本我不想把你的消息告訴任何人,但是她打電話過來一定要見你。”艾姍跟過來站在門口。
“蘇晨,你怎麼這麼傻,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許詩詩坐在牀邊,說着這些的時候,心裡卻早已將自己罵了個遍,她真的太自私了,爲了保住自己的名譽竟然出賣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以後再也沒臉見蘇晨了……
“傻瓜,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何況我現在的處境要是牽扯上你不利於你今後演藝事業的發展。”
許詩詩咬着脣,欲言又止的樣子,終究到嘴邊的話還是被嚥進了肚裡,只能用擁抱代替自己對蘇晨的愧疚。
“蘇晨,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永遠都是。”
蘇晨笑笑,“當然,你也是。”
許詩詩走後,艾姍說,“有一個人打了我很多個電話要找你,你想見嗎?”
蘇晨一愣,聽見艾姍說,“喬洛樊。”
“不見!”
蘇晨還沒說話,盛明凱便代替了她一口回絕,前者遲疑的看了過來。
盛明凱瞭然的解釋,“我都知道了,喬洛樊是你父親的事情。”
蘇晨一眼看向後面的艾姍,果然艾姍聳聳肩,“他很擔心你,我就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了他。”
蘇晨無奈,雖然不願意將這件事情讓太多人知道,但心裡卻是和盛明凱一樣的想法,閉上眼說道,“艾姐……”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告訴他你不想見他。”艾姍很聰明,一眼便看出了蘇晨的心思,撥了電話就給喬洛樊。
“喬先生,以後別再打電話來了,蘇晨說了,不想見你,還有,如果那件事情事你做的,作爲一個父親,你已經沒有資格見他,再見。”
艾姍掛了電話,蘇晨別開了視線,看向窗外被微風吹亂的紗簾不斷飄進房間,眼角慢慢滑落下來一滴滴晶瑩的淚水,沿着臉龐滑進嘴角,只剩下一片苦澀的腥鹹……
盛世集團總裁辦。
“厲先生,老董事長來了。”桌上的內線電話,傳來秘書mary的通報聲。
厲天禹還未掛電話,總裁室的門就被人推開,走進來一臉怒容的厲向言,將手中的一份白色文件袋扔在他桌面,“你這是什麼意思?”
厲天禹看了一眼,輕輕勾動脣角,“你這是自欺欺人還是在質問我?如果是自欺欺人的話那我沒有什麼可說的,你可以繼續裝作不知道,並且和那個女人一直相安無事的過下去,如果是質問我爲什麼這麼做,那我就明確告訴你一件事……”
厲天禹說着便擡起了黑眸,深深看進了厲向言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我、恨、你。”
哐當!
柺杖倏然從厲向言手中落地,身子差點失去了平衡力向後仰去,顫抖着說,“這麼多年了,呵呵……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恨我當初在你母親屍骨未寒的時候娶了她,可是……既然你要瞞爲什麼不徹底瞞下去?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報復我嗎?天禹……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是!”厲天禹忽然站起來,黑眸中蓄滿了恨意,“我恨你,從來沒有改變過,我就是故意要瞞着你到今天才告訴你,我要你知道那個睡在你身邊整整二十年的女人,雙手是沾滿了我母親的鮮血!這樣的女人,你心裡是什麼滋味呢?哈哈……你曾經最好的生意夥伴兼朋友,跟你一樣深愛着這個女人,可他們卻是聯合起來害死我母親的兇手,你還心心念唸的對着她好……我現在在想,當年我母親帶着那樣的遺憾,她在上面看着你每日寵着愛着殺害她的兇手是怎樣的感覺,大概是對你徹底死心絕望了吧,我要讓我母親好好看清你是一個怎樣忘恩負義的人,你這一生都不配她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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