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姍有些看不過去,再這樣下去蘇晨怎麼受的了?本來在外面等了一夜已經要支撐不下去了,現在還讓不讓人活了,雖然盛明凱說這一切是出自好意。
“盛主編,不要再說了,先讓她休息一下吧,有什麼話等蘇晨休息好了我們再商量……”
“艾小姐,你別管我!”盛明凱火大的甩開艾姍勸阻的手,對着蘇晨繼續說道,“我退了機票回來找你不是爲了看你這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最起碼我要看着你活的好好的再走吧?蘇晨,在我的印象中你一直都是堅強的人,不管遇上什麼人和事都是無堅不摧的不是嗎?怎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就沒有勇氣面對了呢?你是這麼軟弱的人嗎?你是嗎?”
蘇晨面無表情的僵持在原地,聽着盛明凱字句犀利的話狠狠刺在心口幾乎快要崩潰。
“你還要等他嗎?還要相信他嗎?”
蘇晨終於緩緩搖頭,死死咬着紅脣不發出一個聲音。
“搖頭是什麼意思?要麼是,要麼不是!”
“我……不知道……”
艾姍深深嘆氣。
盛明凱無力的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睛,“好!還是不肯死心是嗎?跟我走,現在就去找他,有什麼話當面問他,讓他給你一個確切的答覆,看他是要你還是不要你,總該有個答案,你沒有勇氣,我有,你不敢面對,我陪你面對!”
盛明凱說着便要去拉她的手,卻被她先一步後退避開,讓他撲了一個空。
“你們……讓我冷靜一下,冷靜……求求你們,求求你……”
蘇晨沙啞艱難的說出這句破碎的話,然後緩緩蹲下了身子,抱着蜷縮成一團。
盛明凱和艾姍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過了好半晌,男人才妥協,“好,我給你一天時間,最晚在晚上7點以前,不管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你必須跟我一起去見他,8點鐘,是他和莊零落的訂婚儀式,就當是最後一次,做個徹底清楚的了斷,當面問問他,所有你想要的答案。”
說罷,盛明凱就轉身,剛要走出去的時候,餘光掃到地面腳邊那隻孤零躺在那裡的手機,眉頭閃過一絲疑惑,下一刻一把撿起手機走了出去。
艾姍頓了頓走過去,拿過一條幹淨的毛巾披在她身上,輕聲說道,“作爲女人的立場,雖然我不認同他剛剛的做法,那樣對你過於殘忍,但是作爲朋友的角度,他是對的。蘇晨,你該振作起來好好想想,至少不要現在就放棄自己,先洗個熱水澡然後出來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再告訴你自己,要怎麼做。”
艾姍輕拍了下她的肩膀,便嘆着氣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她一人。
浴室裡又恢復了靜謐,蘇晨獨自坐在浴缸邊緣半晌,最後才機械的脫掉了衣服,任由自己在溫熱的水流中將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衝醒着她殘存的理智……
晚上7點05分。
盛明凱和艾姍坐在酒店套房的客廳中,彼此沉默着相對無言,眼看着時間一點一點划向八點整,可裡面房間的人卻未有絲毫動靜。
“你說蘇晨她會不會……”
“不會。我會等她自己走出來,如果她決定了,哪怕前面等着她的是刀山火海,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爲她當掉一切阻礙。”盛明凱信誓旦旦的打斷了艾姍的話。
誰知,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房間的門倏然打開,一身乾淨舒爽的蘇晨就那樣毫無預兆的站在他們面前。
艾姍驚訝的從沙發中站起來,“蘇晨……”
“還來得及嗎?”蘇晨語氣平靜,儘管沒有太多表情。
盛明凱壓抑了將近整整十個小時的心,終於在此刻有了一些緩和,在心裡長長的吐了口氣,沉俊的面容鬆動了下,站起來說,“隨時都可以。”
香港格林酒店。
酒店門口,豪車雲集,酒店頂層宴會廳,將近五百平米的露天大型宴會場所,是香港盛世集團旗下酒店有史以來舉辦的最豪華的宴會,沒有之一。
原因就是,在今晚這個聖誕夜原本就歡慶的日子裡,迎來的是盛世集團最高掌門人厲天禹的訂婚宴,訂婚的對象是香港金融投資銀行莊振楠的千金,這一段金玉良緣是衆人眼中的理所當然,金童玉女,家世相當,男才女貌,是上流社會中頂級的結合,更是日後津津樂道的傳奇佳話。
此時此刻,是晚上的7點30分,帶有露天泳池的宴會場所,名流雲集,酒杯觥籌,衣香鬢影,一派奢華氛圍,這是一場訂婚儀式,倒不如說更是一場上流社會交換信息的頂級商業平臺,其中也不乏一些三流小明星藉機攀高枝的機會頻頻出現。
正當現場一派熱鬧的時候,酒店頂樓的貴賓休息室內,坐着一男一女,明明是即將要成佳偶的新人,樣子卻更像是相熟已久的老友。
穿着一襲黑色蕾絲晚禮服的女人化着精緻的妝容,漂亮的脣角看着男人冷然的俊容後低低輕笑,“我還以爲今晚我該是以一個賓客的身份來祝賀你,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你拉來充當衆多攝像機前的演員,不過,我這個臨時演員收費可不低哦,你要想好怎麼付我這筆酬勞,厲先生?”
厲天禹睨了眼笑的調侃的莊零落,手中把玩着一隻小巧精緻的女戒,望着這個角度外面的璀璨夜景,戲謔說道,“你的酬勞就看今晚你我的表現了,如果你演技夠好,還怕他不來?莊大小姐的魅力不至於這麼低吧。”
“呃……”莊零落被男人一眼識破心思後自覺無趣,撇了撇嘴轉過臉繼續鼓搗着她的妝容去。
就在這個時候,貴賓間的門被人倏然推開,站在前方落地鏡前的男人從透明的玻璃鏡面中看清了來人,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露出一抹一閃即逝的驚詫後便又恢復平靜,而在他身邊坐在化妝鏡前的莊零落看見來人後也微微驚訝了下,不過很快就露出一個‘是該來了’的表情,走過去對着臉色有些蒼白的她說了句,“你們好好聊聊,不急,訂婚儀式還有三十分鐘才舉行。”
說完便走了出去,經過盛明凱身邊的時候,倒退兩步,用眼神示意他,“你不走麼?”
盛明凱看了看蘇晨,又看了看背對着他的厲天禹,忍了忍便也跟着莊零落一道出了房間。
房門在他們身後被關上,留下了充斥在心頭無數疑問的蘇晨和她前方看似冷漠又陌生的厲天禹。
“你早知道了吧,五年前。”
女人的聲音帶着一絲冷調,還有一絲嘲諷,如今的她是該醒了,童話故事終究是童話故事,她永遠不是那個幸運的灰姑娘,他也不是她愛的王子。
男人的身影佇立在光影交錯的夜色餘暉下,欣長倨傲,甚至沒有回頭,卻是簡單回答一個字,“是。”
一絲荒涼的笑聲從女人的嘴角慢慢溢出,迴盪在這偌大的休息室,孤獨的讓人寒冷。
沉默,空間裡充斥了死一樣的沉默,誰也沒有再說話,又或者該說的早都已經說完。
蘇晨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他身後,彼此始終沒有正視對方一眼,他僅僅是用冷漠的的背影給了她想要的答案,很多事不用再多問就足夠,問了只是讓自己更難堪而已。
好,很好……
這樣就可以了。
正當她要轉身離開之際,眼角的陽光卻在瞥見梳妝鏡前紅色心型絲絨盒裡的那隻小巧的戒指吸引去了目光。
戒指……
那天在醫院醒來躺在她掌心的那隻戒指……
蘇晨忽然明白了什麼,原來,真的是他的,只是,卻不是給她的,是遺漏在她那裡原本是該給另一個女人的訂婚戒,可笑,她竟自作多情的認爲那是他送給她的。
腳步緩慢向着門邊走去,卻在最後一步的時候,男人忽然出聲,低低沉沉,“三天前那晚,你在哪裡?”
蘇晨一怔,三天前……
那一晚,盛明凱喝醉了酒來找她……
只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問?蘇晨冷笑,不管他問這些用意如何,如今也再也沒有意義了,她更不想因爲這件事再牽連盛明凱,儘管她對他根本就不重要,於是……
“那晚我很早就睡了。”
厲天禹冷硬的嘴角翹起一道若有似無的諷刺,插在西裝褲袋中拿着手機的那隻手,緊緊掐着手機按鍵,最後,緩緩轉身,諱莫如深的眸子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還有什麼要問我的?乾脆一次性問了,以後恐怕我也沒有時間招待蘇小姐。”
蘇晨的心一刺,緊緊揪成一團,嘴脣抿了抿,“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了,祝你……訂婚愉快。”
說着再也沒有勇氣留下,伸手拉開房門就走了出去。
房間裡,留下男人獨自冷着臉看着一室的空氣,拿出手機看向屏幕上的視頻,嘴角溢出冷笑。
盛明凱一直站在門外,見蘇晨出來立刻迎上前,擔憂的看着她,“怎麼樣,還好嗎?”
“帶我離開這裡。”蘇晨語氣遊絲,扶着額靠着牆壁低低說了句。
盛明凱忙扶住她,“我們馬上走,但是要從後門出去,現在外面都是記者,你的事情處在風口浪尖,一出去就會被包圍。”
蘇晨毫無力氣的點點頭就跟着盛明凱向着後門的方向離開,他們沒有發現的是,就在他們轉身的時候,走廊的另一端原本準備偷拍厲天禹和莊零落休息室獨家報道的一名記者卻意外看見了蘇晨,心下一轉,連忙打了電話給同伴,自己則跟着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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