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南宮祁烈都沒有出現在朱雀集團。
秦潔的身體痊癒後,薛桐桐又和秦潔一起去公關部上班。
自從出了連環兇手襲擊薛桐桐和秦潔的事情之後,公關部的同事們對她們兩個更是好了。大部分時間,總有男同事會陪在他們的身邊,以防再有兇手靠近,造成她們的不測。中午的時候,也是一大幫同事,一起擠到集團公司位於十樓的員工餐廳一起用餐。
員工餐廳,自然是各部門,各職位的員工都可以一起用餐的地方,很多小道消息便是從這裡加工,傳播出去的。
“咦,你知道嗎?總裁已經五天沒出現了誒?”
“喂!你這就不懂了啊!總裁不來集團公司不是很正常嗎?人家不是度假,就可能是去國外談生意?哪裡像我們這樣苦哈哈每天都要準時上班啊?窀”
“你纔不懂呢!總裁這次纔不是度假出差,聽說南宮祁烈是生病了……”
薛桐桐正在排隊領餐,聽到那些女同事在說這個,她的眼光一下黯了下去,像個沒精神的布娃娃,呆呆地看着大理石地磚。直到身後的秦潔輕輕拍了拍她,她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輪到她選餐了。她也提不起精神,手指隨便亂指了幾下,等輪到她拿飯盒的時候,才發現飯盒被塞得很滿,很滿,像是一座小山似的。
秦潔和薛桐桐坐到稍微偏僻的角落內,秦潔用筷子指了指飯盒裡的胡蘿蔔,蹙眉道:“桐桐,你不是不吃胡蘿蔔的嗎?”
薛桐桐拿着筷子,這才低頭看到菜裡紅紅的胡蘿蔔,撓了撓頭:“咦?我剛剛沒點這個菜啊!”
秦潔看着薛桐桐的魂不守舍,用筷子把薛桐桐把胡蘿蔔一塊塊地挑到自己碗裡,說道:“薛桐桐,你知道嗎?現在的你,一臉寫着我很擔心南宮祁烈這幾個字!”
“啊?”薛桐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有嗎?”但是,等她問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是說了什麼胡話!
“誰說的……我纔不擔心他!他是死是活,我都不關心的!”薛桐桐一邊說着,一邊撿起一大塊牛肉在嘴裡使勁兒地嚼着:“再說,就發燒而已!只要按時吃藥,很快就會痊癒的嘛!”說到這個,薛桐桐的小臉又開始蹙起來了。
這個南宮祁烈平時看上去霸道狠戾,好像一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樣子,但是他到底有沒有好好吃藥啊?
想到,他躺在牀上,臉色潮紅,面容憔悴的樣子,薛桐桐的心還是不由地一揪。
說好了,不再想……但是,心總是那麼不誠實!
秦潔是瞭解薛桐桐的。薛桐桐平時很迷糊,但是她卻是很倔的。她說的不在乎,怎麼可能是真的不在乎?如果真的不在乎,她現在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究竟是爲了什麼?
秦潔向來是快人快語,眸光望向薛桐桐,說道:“薛桐桐,你既然在乎他,你就直接說喜歡他,想做他女人!”
薛桐桐的貝齒重重地咬在嘴脣上,把筷子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子,大聲道:“我再說一遍,誰說我喜歡他!我告訴你,我不喜歡,南宮祁烈!”
這裡是最熱鬧的員工餐廳,但是薛桐桐顯然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她的聲音很響,瞬間吸引了一大批的人回頭注目,無數道的目光瞬間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薛桐桐嚥了嚥唾沫,她真心覺得,如果目光也是有溫度的,她此刻應該就已經變成烤乳豬了!她扭過頭,對那些注目的人悻悻地笑了笑,然後尷尬地坐回了位置上。她剛坐好,就對上秦潔不懷好意的眼光:“都是你,我慘了!明天,不,今天下午,我估計就成爲朱雀集團的公衆人物了!”
秦潔相反卻是不在意,聳了聳肩:“你怕什麼?你的勞動關係在重案組裡!大不了,你回重案組繼續當你的法醫督察!再說,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南宮祁烈的嗎?那最好了!不喜歡就不喜歡……你要是能騙我們,連你自己騙到了,那你也就贏了!”
“秦潔……”薛桐桐喃喃地說道。果然,秦潔是瞭解她的,她說謊了。
薛桐桐的筷子搗着面前的小山飯盒,卻沒什麼胃口吃得下。一,是她心情不好,二,是自從她剛纔的豪言壯志開始,那些同事們就開始以一種觀看奇葩神獸的目光在看她,這讓她如何吃得下去?
總裁辦公室。
一個瘦削的男人,穿着一件破舊的風衣,從外風塵僕僕地走入了南宮祁烈的辦公室內。
他的面容略帶滄桑,下巴上長滿了青色胡茬,眼眸內透出一絲疲憊,看到凌冽,他輕輕地喚了一聲:“哥……”
在南宮祁烈辦公室的凌冽忽然回頭,就看到了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容顏,他的面上一喜,轉過身來,大步地走到凌風的面前,一把抱住他,頗爲激動地說道:“凌風……你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爸媽都很想你呢!”
凌風也緊緊地抱住已經六年都未曾相見的凌冽,眼眶有點溼潤:“哥,我也很想你,想爸媽!但是,我還是沒有完成總裁交給我的任務!那個女人的線索,我找到不少了,但是偏偏還是缺少最關鍵的內容!我這次回S市內應該會留很長一段時間,因爲那個女人還有總的兒子,現在就在S市內。”
凌風除了想自己的哥哥,也想見見南宮祁烈。
“哥,總裁呢?”
凌冽蹙了蹙眉:“總裁,這幾天身體不太好……今天應該也不會來吧!”
“誰說我不來!”南宮祁烈此時穿了一件黑色的英倫大衣走了進來。他的臉色還是有點白,特別是在黑色的大衣下襯得越加的發白。他的眸光冰冷,凍結了所有的眸光,整個人從頭到底都散發着無盡的冷意,讓人不敢靠近。
“總裁……”凌冽和凌風不約而同地對南宮祁烈恭敬地低頭。
南宮祁烈把身上的黑色大衣脫了下來,放到了沙發上,然後坐到了辦公桌前,人微微靠在身後,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凌冽,是誰教會你越權的?”
凌冽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總裁,我……”
“是誰讓你要薛桐桐來看我的?”南宮祁烈一字一句地說道,眸光森銳得就像是一隻暴戾的鷹隼。
“我……”凌冽當時看到南宮總裁不肯吃藥,嘴裡喚的是薛桐桐的名字,確實是他擅自做主:“對不起,總裁,是我失職!”
南宮祁烈冷冷地瞄了一眼桌子上薛桐桐的檔案,檔案照片上的薛桐桐笑得很甜,笑得也很溫暖。但一想到這抹笑容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別的男人,南宮祁烈頓是就覺得這抹笑容非常刺眼!於是,他把那張人事檔案捏成一個團兒,扔在地上。
“Shit!”南宮祁烈幾近憤怒地說道:“凌冽,如果你下次再做這種越權的事情!我想,我的秘書就該換人了!”
“是,總裁!”凌冽是有苦說不出,只能低頭乖乖認了!
但是,站在凌冽的身邊的凌風,卻滿是驚訝。他想不通向來冷靜睿智的哥哥怎麼會違背總裁的意思,找一個女人去看望總裁?但是,他更想不通的是,總裁怎麼會爲了一個女人如此震怒?薛桐桐,那個女人叫薛桐桐吧?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啊!
“凌風,你回來了!但是,你要繼續找那個女人的下落!我要知道我的兒子在哪裡?”南宮祁烈的聲音冷冽:“凌冽,你把這幾天落下的重要工作給我拿過來!我要一一處理!”
“是!”
“是!”
凌冽和凌風走出總裁辦公室後,凌風自然對薛桐桐的身份一再好奇。
“哥,總裁剛纔爲什麼要發那麼大的火?”凌風蹙了蹙眉頭:“三年前,總裁訂婚了,但是我記得那女人姓夏啊!這個薛桐桐,到底有什麼來頭,竟然讓哥都出錯?”
凌冽剛剛捱過批,心情也不好,他從自己辦公室裡拿出薛桐桐的備份資料,遞給了凌風:“這個女人,除了職業特殊了點,就是很普通……完全沒來頭!”
凌風接了過來,看了看,他看着這些資料,卻覺得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裡見到過,但是仔細想想,卻又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這些資料的?但是,這個女人的資料,如凌冽所說,沒有什麼非常特別之處,甚至不是豪門千金的出身背景。
“就這樣而已?”
“就這樣而已!”凌冽捏了捏自己的晴明穴,頭疼地說道:“你別小看這個女人!凌風,你六年前,就栽在一個女人身上,在外漂泊六年,有家不能回!要我看,現在,我要早晚栽在這個女人身上,但是後果是我自己都預料不到的!”凌冽已經有了很高的思想覺悟!
“哎……”
“哎……”
兩兄弟對望一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要是此刻讓他們知道,六年前和六年後,都是同一個女人的話,他們估計是連血都吐得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