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我們這真的是在往南方走麼?怎麼越走越冷?”身穿重裘脖子上還圍著一條狐狸尾雙手不去牽馬攏在袖子裡的男人坐在馬上直叫冷。
白了他一眼,可惜紗帽把那鄙視的眼光給擋住沒有傳得到。
“路是你帶的,你說這是不是南方!你就真的冷成這樣?”
“是呀,晚上就更冷了。唉,暖炕的又不肯過來,這大冬天的,一個人睡怎麼都覺著冷啊!”唉聲嘆氣也那麼大聲就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你說誰是暖炕的?”冰渣滓似的聲音伴著寒風咻地射向裹得跟棉包似的男人。
“當然是小生區區在下鄙人我!漠漠呀,你晚上真的不用我幫你暖牀?就算是焐腳也行。”大男人湊過頭獻上媚笑,一臉的希冀和渴望。
“你讓我用血魂把你那話兒修整一下,我就同意。”伸手入懷。
“呀!漠漠,你看有客棧!真沒想到這麼一個鄉村小鎮也有客棧!我先過去看還有沒有上房。得兒駕!”男人喝馬一聲,一溜煙的跑掉。
漠然望著他的背影,半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變成仰天大笑。這個傻蛋!
當百里漠然走進客棧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傻大個正在和店家爭論什麼,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小鬼?
這家夥,又在打抱不平了麼?一路上就沒看見他閒過!我血魂百里怎麼找了這麼一個愛管閒事俠義心重的跟在身邊?見鬼!
“漠漠,你來了!你過來幫我評評理。這店家好沒良心,竟然大冬天的把人一個生病的孩子往店外趕!你說他多缺德!”
“大爺,你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要真缺德,也不會讓這孩子沒錢還在店裡住了十來天。可他這病越拖越厲害也不見個好,咱們這是客棧講究的是個吉利,總不能讓他死在店裡吧?咱們也是沒法子!大爺你要看他可憐,你管治好他病付他房錢啊!”掌櫃的一張嘴相當能說,說到後來已經把責任推到古小木身上了。
“兩間上房,擡桶熱水進來。”在櫃檯上丟下一塊碎銀,吩咐店家道。
“是,客官您這邊請。”掌櫃的一見銀子,立刻點頭哈腰衝著漠然堆出滿臉笑。
“漠漠,爲什麼兩間?一間就可以了呀?”小木抱著病怏怏的半大不小孩子,跟在身後不解的問道。
沒理他,轉身走進店家打開的一間上房裡,剛進去反手就想關門。
“漠漠!你怎麼又不理我?!”趕緊伸出大腳把門卡住。
轉回頭,“大俠,今晚你就去跟這小鬼睡好了!正好可以讓他幫你暖牀!”一腳往男人那礙住關門的小腿肚踢去。
“唔,痛……漠漠,你看這孩子多可憐,又生著病……”
“我管他死!”我像他這麼大病得快要死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來可憐我!
“你就管一次好不好?就算積yin德嘛。”
“管一次?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你到底要我幫你管多少個一次?嗯?”
“漠漠~~,求你~~!你再管這一次,等下我幫你捏腿拿腰擦背洗腳還不行麼?”
“外加讓我咬你二十下。死人,不準哭喪個臉!”
“漠漠……你就這麼喜歡咬我?”嗚嗚,漠漠咬人很痛哎!
“不願就算!”
“……好嘛,出錢的是老大,你先讓店家請大夫啦。”
飯後,小木窩在牀上一邊幫漠漠捏腿一邊注意觀察著剛服藥睡下的孩子。
“漠漠,你看他睡得好像不是很安穩。這小子嘴很緊,什麼都不肯說。咱們救了他,他也連一句謝都沒有,真是奇怪的孩子。對人防備心很重。”
舒服的靠在男人的懷裡,把腳搭在他大腿上,眯著眼睛隨口說道:“等下記得把他抱到隔壁去,你要不想回來也可以。”
“嘿嘿,我等下就抱他過去。漠漠,你看他像不像富裕人家的孩子?雖然因爲病臉頰凹了下去,可衣服料子都不是普通人家買得起的。而且,我猜他很有可能習過武,你看他手掌,那明顯是常年握劍留下的痕跡。”捏捏再摸摸,趁人不注意順便再揉兩下。
“你要管閒事也可,但別忘了我讓你辦的正事!我問你,天一莊在哪兒?”在男人偷油的手背上擰了一把,斜瞄了他一眼問道。
“在徐州。你問天一莊做什麼?”
“當然是找曾朝修那老小子算賬!我血魂可不是白給人追著玩的!他算什麼東西?竟敢下什麼爛天一令追拿我!此辱不消,難平我心頭恨!”瞬間,漠然的話語中充滿了殺氣。
“你……是血魂?你要殺……曾朝修?”突然,一個顫抖的童音響起。
“小鬼,原來你沒睡著?怎麼好好的問這些?你認識曾朝修?”趕緊用棉被把自己和懷中半囧的人兒裹住,免得教壞小孩。
年約十一二歲的小鬼頭青白著嘴脣,緩緩握起拳頭,死死盯著披散著長髮的漠然開口道:“你是……血魂?”
“是我。你和我有仇?小鬼!”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咬住嘴脣搖搖頭,眼中流露出恨意道:“你要殺曾朝修嗎?如果你肯殺他,我願意給你做牛做馬!也可以幫你捏腿拿腰擦背洗腳……”
提起脣角,用手臂搗搗身後的男人,“喂,聽見沒有?大木頭!有人要搶你活幹呢!”
一撇嘴,皺起眉頭,“我現在有點後悔救這小子了。”
“小鬼,你且說說,你爲什麼要殺曾朝修?他可是白道的招牌哎!”一臉的嘲笑,漠然顯然沒有把天一莊放在心上。
“他……殺了我爹。我親眼看到……”少年一邊回憶一邊說出了自己父親被害的經過。
等小木把孩子抱到隔壁去睡回來後,漠然雙眼透出利光,看著他開口道:“我不想再多做耽擱。從明日開始我們就日夜趕路!”
坐到牀沿上,“漠漠,現在還沒有確定那孩子說的是不是真……”
“就算是假,我也要找他!”
“漠漠,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曾朝修畢竟是白道上隱形的領袖,想要暴露出他的……”
“我不需要什麼證據,我只要殺了他就好!”
“……你讓我好好想想……”男人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