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暗暗腹非,但子鼠卻是渾不在意,他一臉笑意,看着大威和血泣劍靈被那光形觸手緊緊拉住朝着空中猛拋而後再朝着地上猛摜的大呼小叫,一邊不懷好意的道:“兩個小傢伙!竟然敢不聽我子鼠的話!當年就是那隻猴子和那頭老牛,在我面前也要乖乖的聽話,讓他們往東,他們絕不敢往西,讓他們下水,他們絕不敢鑽地,你們兩個小傢伙倒好,反了你們了!”
“這個……子鼠前輩,它們貌似並沒有不聽你話啊?就是在外面調皮了點兒……”聽着子鼠一個人念念叨叨,林凡終於忍不住的開口道。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大威和血泣劍靈除了之前沒聽子鼠的話直接跑到了陣眼臺之前外,還真的沒做過其他什麼離譜的事,而且聽着它們大呼小號,極其慘烈,也不禁感覺心疼,便看向子鼠試探着開口求情,哪知他話還未說完,子鼠已經一臉不善的看向他,兩撇鬍子一翹一翹的,臉上滿是不懷好意:“怎麼?你對我老人家有意見不成?”
“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說……”一看到子鼠這副臉色,林凡渾身頓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連忙擺手,偷偷轉頭看了一眼依舊是“痛不欲生”的大威和血泣劍靈,林凡暗暗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暗暗道:“你們兩個多多保重,你們的這位‘子鼠爺爺’,可不是什麼善主啊!我可惹不起!”
對於林凡的反應,子鼠顯然非常滿意,好整以暇的看着遠空飛上飛下的大威和血泣劍靈,倒背雙手,有板有眼的教訓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怎麼樣?現在吃虧了吧?知道這陣眼臺不是什麼善地了吧?我老人老早就告訴你們不要妄動不要妄動,你們竟然不聽!這叫什麼?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子鼠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卻把林凡聽得直翻白眼,什麼這陣眼臺不是善地,全是鬼話!要說這陣眼臺很不平凡他相信,但如果不主動操控它,絕對沒有這麼邪乎!一切都只不過是子鼠在搞怪罷了,不自禁的,林凡便翻了翻白眼,卻一眼又瞥見子鼠正斜着眼看着自己,林凡心裡突的一跳,乾笑一聲,連忙裝模作樣的擡頭朝遠處神哭鬼嚎的大威和血泣劍靈喊道:“別喊了!還不趕緊求求子鼠前輩幫你們解圍?以後記着,子鼠前輩的話,你們一定要無條件的聽從!你們說這年頭怕什麼?不怕遇到真小人,就怕遇到外表一副忠厚善良其實一肚子壞水的僞好人啊!”說完這句話,林凡感覺一陣暗爽,但忽然感覺身上涼嗖嗖的,轉頭一看,便看到子鼠正瞪着一雙細小的眼睛在朝着自己磨牙呢,而且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額頭上已經是滿腦門子的黑線了!
“臭小子你在說誰是僞好人?”子鼠不懷好意的打下打量着林凡道。
“子鼠前輩,您不要往自己身上硬套啊,我其實是說那個陣眼臺呢,你看它多老實,也就是因爲這樣大威和血泣纔會不小心撞上去啊,您說對吧?像您這麼忠厚老實的人,當然不會是如這陣眼臺這樣陰損了!”林凡鬼話連篇,臉上一本正經,明着誇讚,實則暗諷,子鼠雖然面色不善,但卻也無法發作,只能重重的冷哼一聲,朝着他翻了個白眼後便轉頭朝大威和血泣劍靈看去。
“哼哼!知道錯了吧?”
“子鼠爺爺,我們知道錯了,別打我們了,我們都快要暈過去了……”大威帶着哭聲的聲音響了起來,其中還帶着顫音,很顯然,它是真的有點兒暈了。
“哼哼!”子鼠翻了個白眼,而後雙手抱拳,朝着那陣眼臺深深的一拜道:“陣眼臺,還請放過這兩個小傢伙不敬之罪!”而隨着他的話聲,他周身灰光一閃,頓時,那陣眼臺外圍的光芒便緩緩消散,而後,大威和血泣劍靈便如兩枚炮彈一般,直直的朝着林凡摜來。
“不懷好意的老神棍!”林凡看着子鼠那一本正經的樣子,除了翻白眼,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做了,見大威和血泣劍靈衝來,也未敢大意,天知道子鼠會不會再借此陰自己一手。當下,他便已經展開了空間規則。早在當初的真魔殿中之時,林凡已經可以運轉自己的空間,經歷過剛纔那種奇妙的意境,此刻他對蘊含有自己的空間規則的空間掌握,更是越發的純熟,大威和血泣劍靈一下子衝入了他的空間之中,在他的空間規則的影響之下,原本的疾速迅速慢了下來,而後晃悠悠的落地,它們兩個搖搖晃晃的站起,但卻隨即便又一下子癱倒在地,哼哼哧哧的叫喚了幾聲,卻是再也爬不起來。看的林凡直心疼不已。
“哼哼!下次要聽我老人家的話!”看着林凡將一派昏昏沉沉的大威和血泣劍靈抱出,子鼠頗沒有同情心的開口道,惹的林凡和大威等一人三獸直翻白眼。尤其是三足金烏,它可是對於其中的關竅非常明瞭,此時看着子鼠這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當下翻着一雙金眼斜看着子鼠,用它那還不連貫的聲音道:“老……騙子……”
老騙子三字一出口,原本一臉得意的子鼠,一下子怔住了,而大威和血泣劍靈二者都是極爲聰明的上位神獸,一聽得三足金烏的話,再看到三足金烏的表情,頓時一下子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節,頓時,兩頭小獸都怒了,搖搖晃晃的想掙脫開林凡的雙手,但卻終究是沒了力氣,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瞪着子鼠恨恨的喊着:“老騙子!老騙子!”
“好了好了,子鼠前輩是世外高人,和你們開個玩笑,不生氣不生氣啊!”林凡見子鼠笑的頗爲尷尬,也難怪,此前都是裝的一副老神棍樣子,卻沒想到被三足金烏一下子喝破,此時老臉自然也掛不下來,此時聽得林凡此說,連忙順坡下驢的道:“對對對,林凡說的是……”但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林凡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噎的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我們有的是機會……”
“你這是誘導未成年獸犯罪!”直過了好久,滿腦門子黑線的子鼠才憋出這麼一句話,卻沒想到林凡竟然不管不顧的抱着大威和血泣劍靈同時喚了三足金烏一聲,便朝着陣眼臺走去,接着似乎是想起什麼似的,住足扭頭朝着子鼠露出一個頗爲燦爛的笑容,極其無賴的道:“我樂意,你咬我啊!”
“……”聽得林凡這話,子鼠差點兒被氣的直背過氣去,但大威血泣劍靈以及三足金烏卻在看到他這副吃憋的面容後極爲興奮,竟然異口同聲的道:“我們樂意被誘導,不滿意?你咬我們啊!”
這下子鼠是徹底無言了,眼看林凡一行一人三獸已經要接近陣眼臺,狠狠的磨了磨牙,而後頗爲不甘的道:“我忍!”說着話,便也大踏步朝前走去。林凡一行,都沒有發現,子鼠在他們全都背轉過身之時,眼裡閃過一抹傷痛,眼前的一人三獸,似是勾起了他的某些久遠的回憶。
一行朝着陣眼臺走去,越接近陣眼臺,林凡便越能夠感受到這陣眼臺的那種磅礴與大氣,這種磅礴,融合了歲月的滄桑,同時又有着一種厚重,讓人心生敬畏,但卻並沒有那種毀滅般的氣機流轉而出,這讓林凡頗爲驚異,同時又有着無窮的疑惑。之前子鼠曾說,根據陣眼臺附近的一些的典籍,他推測這並不是人間界高手祭煉而成,當時他便以爲必然有着凌厲的殺氣,但卻渾然沒想到,其中竟然沒有一絲的冰寒之意,更沒有毀滅的氣機。大凡什麼樣的水土養什麼樣的人,而不同的人所祭煉出來的東西,便會各有不同,比如聖潔的人祭煉的東西,便會充斥聖潔的氣息,而魔道中人祭煉的東西,便會有滾滾魔氣浩蕩,心懷坦蕩的人,祭煉的東西,大氣凜然,而狠毒陰鬱的人祭煉的東西,不可避免的便會讓人感覺到一股陰寒。身前的這座陣眼臺,磅礴而又大氣,其中瀰漫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但卻可以感覺到的坦蕩之氣,這充分說明,這陣眼的建造者,是一個蓋世人傑,而且是那種頂天立地的人傑!
“感覺到了?”明顯明白了林凡心中所想,子鼠看着陣眼臺長嘆一聲道,“不瞞你說,我當初第一次進入這裡的時候,也被這陣眼臺上散發的那股磅礴大氣以及雄渾給鎮住了,當時也是着實吃了一驚。但如果不是因爲這陣眼臺上有一股浩然之氣流轉,我也不敢借它來爲真魔帝君定位座標!”說到這裡,子鼠又嘆了一口氣道,“這裡和絕望之界所隔離的空間並不穩定,所以我猜想那位蓋世人物可能是怕絕望之界真的會侵蝕這片世界,所以纔在這裡建造了這樣一座陣眼臺來鎮封!”
聽得子鼠的分析,林凡輕輕的點了點頭,感覺子鼠說的頗爲在理,想了一下,林凡扭頭看向子鼠道:“子鼠前輩,我們什麼時候開始佈置,以便早日使得真魔帝君迴歸……”
“現在!”聽得林凡的問話,子鼠沒有絲毫猶豫,當即開口道,“我已經等的太久遠了,今日所幸神能聚集,而且又有你的真魔之氣爲導引,我們馬上就可以開始!”說到這裡,子鼠看了一眼林凡,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你或許應該先休息一下,因爲,這對你來說,可能也是個不小的負荷……”
“不用了,我們現在就開始!”未等子鼠把話說完,林凡便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而後,林凡擡頭遙望向頭頂上方,似是想要望穿時空,他的聲音也變得飄渺起來,“我感覺,人間界恐怕馬上就會有大難了,現在天帝等人傑在域外大戰,而十二戰王卻並未盡數迴歸,蓋世的人傑,也有很多無法尋得,血月已出,墨日已現,待得弱河離淵,陰兵現世,恐怕人間界馬上就會大亂,而且我感覺,這一天已經不遠了!我們需要一個超絕的強者做後盾!”林凡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透發着堅定。提到未來,他不禁有一種深深的憂慮。
子鼠雖然身處廢都之中無法離開,但外界的一切卻也可以大致感知到,知道林凡說的都是實情,便無聲的點了點頭,未再說話,伸手一拂間,整個陣眼臺頓時像是活了一般,透發出璀璨的亮光,而後,一階階的光質階梯,出現在原本光滑如境的陣眼臺上。
“我們需要在陣眼臺的頂端佈陣!”子鼠此時也鄭重了起來,再也沒有了原來的那副玩世不恭,恰恰相反,他的臉上滿是鄭重。隨着話聲,他一腳擡起,而後重重的踏落階梯之上。隨着子鼠的一腳踏落,林凡分明感受到,整個陣眼臺都發出一聲輕震,但緊接着便平復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林凡也擡腳朝其上走去。大威和血泣劍靈,都是一尺長,一左一右,蹲坐在他的肩頭,而在其身後,則是目光炯炯有神的三足金烏。此刻,這三個小傢伙也是一派鄭重,沒有了絲毫的頑皮。
陣眼臺雖然很高大,但那光質的階梯卻好像將這段距離無限縮短了。林凡並未感覺到走了很長時間,便已經來到了頂端。一到頂端,林凡立刻被眼前所見吸引住了。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小型的祭壇,通體烏黑,閃爍着烏光,但卻並沒有讓人感覺到邪異,反而讓人有一種厚重的感覺。而在其中央,則是一個尖厲的突起,但頂端卻好像少了一物,以至有所缺損,顯得並不完整。
“那上面是個凹痕,其上原理個定位球,但卻已經失落了,在我發現的那些典籍中意外得知,若是聚集足夠的神魂,便可以使其重新散發光明,透發出的亮光,可以穿越無數道空間,而其中若是能夠加入某種特殊的氣機,則更方便一定的人感應到!”子鼠看着那座小型的祭壇,仔細的解釋道。
林凡沒有轉頭,他依舊盯着那個小型的祭壇,而後平靜的開口道:“怎麼做?”
“我知道你有一個本尊和一個分身,你以真魔之身呈現,而後盡全力的散發真魔之氣就可以,但我要提醒你的是,這個過程中,很可能會抽取你大量的真魔之氣,讓你很虛弱,甚至有可能潰散,所以你一定要小心,緊守心神,充分調動真魔之身的潛力!如果安然度過,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你的實力必然會更上一層樓!”子鼠鄭重的提醒道。
林凡點了點頭,而後他緩緩閉上雙眼,待得再睜開之時,兩道烏黑的精光從其中一下子衝出,而後,自他的雙眼開始,林凡整個人漸漸都被真魔之氣繚繞,而後,林凡便緩緩的盤膝坐到地上,接着,閉上了眼睛,但他周圍的真魔之氣,卻是越來越洶涌,但卻被禁錮在了陣眼臺頂端,並不能逸散出去。
見林凡已經準備好,子鼠臉上一片鄭重,他緩緩擡起雙手,雙眼緊緊的盯着祭壇上的那個凹痕,其中有關精光閃動。而後,他的雙手緩緩動作,但卻越來越快,而隨着他雙手的動作,一團又一團的光華,從其掌間衝出,在其身周凝聚,只不過片刻間,子鼠周圍的光華,已經明亮到了極點。
忽然,子鼠發出一聲宏亮的咆哮,隨着這聲咆哮,整個陣眼臺再度晃動起來,但很快便又穩定了下來,似乎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保護着這座陣眼臺。而隨着這聲咆哮,子鼠的人身迅速虛淡,只不過一息的功夫,一個巨大的鼠影,突然出現在空中!軀體之在,直給人一種遮天蔽日的感覺,而尤其顯眼的,是它那一條巨大的鼠尾,如一條滅世長鞭一般,掃過的虛空,隆隆而震,似乎隨時都可能碎裂!
“神魂聚!”
一聲大喝從那巨大的鼠影中傳出,隨着這個聲音的響起,繚繞在其周圍的那無盡神能,頓時如受到指引一般,呼嘯着朝祭壇中央的那個凹痕衝去。源源不斷的神能,瘋狂的朝着其中涌去,而隨着神通的涌入,祭壇所發出的赫赫烏光也越發旺盛了,而在這無盡的烏光頂端,則是一個漸漸凝實的光球,七彩之光閃爍,其中透發出的氣息,讓人心驚!
“聚真魔!”
又是一聲大喝,而後林凡周身的真魔之氣,全都瘋狂起來,呼嘯着朝那七彩光球上涌去,朝着其中不斷的匯聚!在真魔之氣匯入其中的一瞬間,那七彩神珠頓時像有了生命一般,竟然發出一聲震動靈魂的大吼聲,而後,真魔之氣迅速與那七彩神珠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