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峰命家丁將皇甫東明帶了下去,並叮囑了一番,才走上前。
與南宮塵溪相比,皇甫峰今日一襲白衣,整個人格外的風流倜儻。而他的英俊,卻要遜色幾分。
“不知南宮少主口中所說,月靈草是我們皇甫山莊欠蘇大小姐這句話,到底作何解釋?”皇甫峰筆直的聲影站在原地,同樣毫不畏懼的直視着南宮塵溪,質問道。
南宮塵溪對皇甫家經過一番調查,也知曉皇甫峰的身份和地位,他的秉性爲人正直,與皇甫東明並不相似。
南宮塵溪的語氣有所緩和,道:“稍後待人過來,本少主會向皇甫少主解釋的。”
“既然如此,那麼南宮少主還請裡面稍作片刻。”皇甫峰謙卑有利的說道。
不得不說,他性格上的這一點倒是很讓南宮塵溪欣賞。他也不是沒事,就喜歡動手的人。
南宮塵溪微微點頭,沒有多說便就走了進去。
花廳沒有旁人,只有皇甫峰和南宮塵溪二人正坐着。整個氛圍冷靜的幾乎要接上一層寒冰,沒有任何一人開口說些什麼。
不過,大概一炷香的時間,羽然便就在皇甫家家丁的帶領下,來到了花廳之中。
皇甫峰看着羽然帶上來的一羣人,其中有兩人被綁傅了雙手和雙腳,而他們的身後如今也正站着舞城仁。
“舞家主怎麼也來了?”皇甫峰問道。
舞城仁並不知曉,此事皇甫峰是否知情,對於皇甫家的人懶得給一個好臉色。他冷哼了一聲,道:“老夫今日來是向皇甫家主將事情的緣由說清楚,以免皇甫家錯冤枉了好人。”
“哦?”皇甫峰越來越覺得奇怪,走上前緩緩二道,“我父親今日身子多有不適,不容見客。倘若舞家主有什麼話,與我說說倒也無妨。”
舞城仁瞥了一眼皇甫峰,道:“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不知皇甫少主還在此處裝什麼傻。難道當真要老夫把話明說了,讓皇甫家的臉都統統丟盡不成?”
這越說越是混亂,皇甫峰雲裡霧裡的,愣是沒弄清到底是怎麼回事。被舞城仁這毫不留情的言語羞辱,他倒也不生氣,繼續說道:“我倒也真不知曉此事,舞家主何不做下來,慢慢說道。反正,我今日也是有時間的。”
皇甫峰淡笑着說道,伸出一個手勢,示意舞城仁坐下。舞城仁側首,不理會皇甫峰的好意。
南宮塵溪也明白舞城仁的心情,這是不論放在誰的頭上,都不可能理性對待。
“舞家主,可能皇甫少主當真不知曉呢?站着說話多累,還是坐下來,給皇甫少主好好將整個事件的過程,說上一遍。”南宮塵溪認爲,皇甫峰能夠出面處理此事,實在是再好不過。
倘若他的爲人,當真如傳言中所說的一般,那麼月靈草倒是也不難弄到手。他的爲人若是不好,自己和舞城仁稍加威逼,還不信兩大家族的勢力,讓他吐不出月靈草!
舞城仁本身便是領兵打仗之人,哪裡懂得這麼多的彎子。
見南宮塵溪也已經開口了,便也就氣哼哼的做了下來。
見舞城仁坐下來,皇甫峰也做到了一旁。待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眼神停留在了斷生的身後。旁邊那位女子他倒是不曾見過,但是斷生他卻是認得,曾經跟在父親的身邊。如今卻被南宮塵溪綁着過來,這其中必然與皇甫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牽連。
想到這兒,皇甫峰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道:“不知此事從何說起?”
南宮塵溪狠狠的瞪着地上的凌姨娘,冷聲說道:“讓舞家主將此事說清楚吧。”
舞家主點了點頭,應聲便就說道:“此事老夫也已經查清楚了,此人名爲柳素,乃是曾經皇甫任公子的手下。而皇甫任公子的死,大家都已經查清楚了,乃是任公子自己咎由自取,可是柳素卻將整件事情都掛在了蘇大小姐的身上。甚至,還害死了老夫的女兒。”
“據柳素交代,她老早就將此事策劃好了。乘着小女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將她綁走,放在蘇府附近的柴房之中。隨後,對其嚴刑拷打,至於目的是什麼,她不願開口。之後小女能夠逃出他們的爪牙,也都是他們安排爲了日後更好的陷害蘇大小姐。”
“後來,他們乘機用十魂散,將小女身邊的丫鬟和家丁迷暈,將小女偷偷帶到蘇府的柴房之中,殘忍的殺害了。”
舞城仁幾乎咬牙切齒的將整個事情經過說了出來,若非今日南宮少主身邊的侍衛,讓他不忙動手,否則,他必然用這個惡毒女人的血,去洗刷洛之的冤魂!
皇甫峰聽聞之後,震驚無比的看向了柳素。他的震驚並非是柳素回爲弟弟報仇,而是他想起了當日在祠堂之上,父親爲弟弟燒紙,所說的話。
那日,父親在弟弟的靈堂上,一邊燒紙,一邊流着淚的。他恰巧經過此地,無意中將父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大約是:“任兒,你放心,爲父很快就會爲你報仇的。爲父很快會讓那個賤人,到下面去陪你。以免你黃泉路上,一人太過寂寞。”
這麼一細想,皇甫峰平靜的俊臉下,頓時是驚濤駭浪,說不上一句話來。父親雖表面甚是疼愛自己,可實際一點兒不喜自己,這一點他是心知肚明,從來不怪罪父親。可是他沒想到,父親會爲了弟弟,這般殘忍的策劃一場冤案。
即便柳素沒有交代是不是皇甫家所爲,但這其中的關聯,並不難以想象。
“至於他,則是受到了皇甫家主的命令。在外利用一切手段,讓人信服蘇大小姐便是此事的殺人兇手。”舞城仁越說,心底就越是瞧不起皇甫一家子,“不知皇甫少主聽完之後,有何想象?蘇大小姐爲了揭發事情的真相,被柳素這個狠毒的女人下了見血封喉,倘若再沒有月靈草,蘇大小姐便要一命嗚呼了。”
皇甫峰倒吸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失望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打轉了半響。隱約之中,他的腦海之中,又浮現出那個少女清澈如明鏡般的眼眸,一顰一笑,她的倔強和敢愛敢恨。
這樣的女子,若是這麼死了,實
在是太可惜了……
最終,皇甫峰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吩咐道:“來人,在這兒好生伺候貴客。”
說罷,皇甫峰便就站起了身子,走到南宮塵溪和舞城仁的面前,作揖道:“此事的確是我們皇甫家管人不嚴,至於這二人,我皇甫家也是在毫無顏面處理,就交由舞家主處理。倘若舞家主需要什麼,儘管來我皇甫家開口,皇甫家必然竭盡全力的幫忙。”
“月靈草我現在便就去取來,還望南宮少主稍待片刻。”
說罷,皇甫峰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難過,就匆匆的離開了。
南宮塵溪坐在百年紅木椅上,望着皇甫峰的身影,手中把玩的茶杯放了下來,似是另有一番心思。
皇甫峰去了後山的境地,此處是一處及險峻的山峰,而月靈草便就生在上面的一處屋子裡面。
他輕釦了幾下木門,不一會兒,木門便就打開了。
從裡面探出一位白髮老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皇甫家的長老。他一件皇甫峰先是疑惑,後又笑着道:“你這個小子,今日怎麼到老夫這兒來了?”
皇甫峰神色沉重,莊重的朝着皇甫長老作揖,道:“回稟皇甫長老的話,今日我想來去月靈草。”
說到後面一句,皇甫峰的聲音都壓下來了幾分。誰不知曉,月靈草乃是皇甫家的鎮族之寶,此次過來若是勸不住皇甫長老,自己怕是也只能夠明搶了。
皇甫長老帶自己一想仁慈寬厚,想到這麼一出,怎麼說皇甫峰身爲正人君子,心底都有一股濃濃的愧疚之色。
皇甫長老應道皇甫峰的話,先是吃驚,不過很快,驚詫就從他的神情之中,消失了。
“你要它做什麼?”皇甫長老依舊是方纔的語氣,只不過多了一些慎重。
皇甫長老沒有發怒,這讓皇甫峰懸着的心,吐了一口氣。他便將方纔在整個皇甫山莊發生的事情,想皇甫長老解釋了一遍。
“這個皇甫東明,可要讓老夫怎麼說他好呢!”皇甫長老做了下來,語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皇甫峰上前安慰着皇甫長老,看他這個樣子,也必然是猜出了其中的緣由。
片刻後,
“你在這兒等着,老夫這就進去將月靈草拿給你。”皇甫長老思索了一揮,唉聲嘆氣的轉身走到屋子中。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皇甫長老拿着一個盒子走了出來,將他交到了皇甫峰的手中。
“拿過去給他們吧。不論怎麼說,這件事情都是咱們皇甫家對不起人家。這兩年,十大家族的勢力,咱們皇甫家雖然看着體面,但骨子裡也開始腐敗頹廢。老夫也不想皇甫家族,就這麼在老夫的手上毀了。至於蘇家那個丫頭天資過人,若是這麼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皇甫長老搖了搖頭,心裡難受的很,也不知道是替皇甫家族惋惜,還是肉疼月靈草。
到底月靈草是從他出生,就一直生長在皇甫家的聖物。而自己也同樣,培育了它整整四十年的時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