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錯,可老天爲什麼把所有的倒黴的事情都攤在她的身上。
方楚楚那雙明亮的水眸一時間恨意叢叢,她絕對不會讓蕭瀛和方雪鳶好過!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方楚楚披上衣服,下了牀,又在劉月香的催促下洗漱完畢。然後便像牲口一般被劉月香趕到下院子,分派了她一大堆的任務。
“好好幹,今天干不完就不要吃飯了!”劉月香得意洋洋的命令着,然後扭着妖嬈的水蛇腰輕飄飄的離開下院。
方楚楚蹲身拿起手中的的柴刀,雙眼劇痛的望着劉月香的背影消失在下院。她雙脣勾了勾,昨晚已經把一切都盤算好了。
反正她嫁到張大善人那裡,也是死路一條。即使這次她死命抵抗了,方富貴暫時妥協了,可他還是會琢磨着把她嫁給其他不三不四的男人。
這個家,她是住不下去了!
她的命統共只有一條,這個家既然已經沒有什麼讓她留戀的,那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她要走,走的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和這個家有一絲的接觸。
只不過,走之前,她必須辦點事情!
蕭瀛,方雪鳶……她不能白白的犧牲自己,成全他們兩人。
既然人人都誇他們兩人是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那她倒是想看看,如果蕭瀛和方雪鳶反目時,兩人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方楚楚丟下手中的柴刀,又一頭扎進自己的院子,換掉自己身上的粗布長衣,臉上隨意的塗了些胭脂,小心翼翼的從自己的牀下拿出一個木匣子,裡面裝的是個做工很考良的古壎。
方楚楚把那個古壎輕輕的攥緊在自己的手心裡,黝黑的眼珠子映着亮光,有一種冰一樣的寒意,淡粉色的脣角微微翹着,帶着幾分洞悉一切的譏誚。
拿着那個古壎,她轉身離開自己住的小屋……花府門口,花富貴和劉月香因爲早接到蕭家小廝的通稟,此刻兩夫妻正立在大門口,時不時的張望着。劉月香第一次見自己的女婿,害怕給女兒丟人,便時不時轉身去問旁邊丫鬟她的妝容如何?這花府上下沒有一個丫鬟是不懼怕劉月香的,故劉月香這麼問,那些丫鬟也自然揀些好聽的話說給劉月香聽。
馬車終於緩緩在方府門口停下,從馬車裡首先走出一個梳着少婦髮髻的絕美女子,其後便是……方府的客廳。
方富貴哈着腰偷偷打量自己的二女婿蕭瀛,瘦削白皙的手骨節分明,一襲單薄的青衫裹着清瘦的身子,彷彿意識到方富貴正在偷偷打量他,他順着方富貴的方向看過來,然後方富貴就看到了蕭瀛淡漠的眉,狹長的丹鳳眼澄似秋水,不,似寒水。
方富貴被那種滲人的眼神一望,他立馬收起規規矩矩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哈着腰又去望自己的二女兒。只見才三個月未見,她的二女兒全身都是上等的綾羅,就連她頭上佩戴的絹花也是要二十兩一朵的上等絹花。方富貴的目光又從方雪鳶的伸手悄悄移開,看向客廳裡擺滿的禮盒,心裡樂顛顛的似神仙。
果然找了個好女婿啊,好女婿。
相對於方富貴的那視財如命的性格,劉月香則把更多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女婿身上。雖然蕭瀛不良於行,但他的長相真的宛若仙人,再看她的女兒,臉上的笑容也比出閣前燦爛了許多。
方雪鳶一雙剪剪水眸深情的望向蕭瀛,溫柔的問道,“夫君累不累。如果累了,我讓我爹先給你安排一間房間休息下。”方雪鳶知道他平日的作息,往常這個時候他早已經午休了,今天爲了陪她回門,他很早就起牀了,磨蹭了這麼半天,他肯定是睏倦了。
蕭瀛眨了眨狹長的雙目,想到自己的身體,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方雪鳶連忙推他出了客廳到了院子。經過花園的時候,蕭瀛看到花園種着的一株樹姿優美的合歡樹。蕭瀛眉頭微舒,淡淡道,“這株合歡樹應該不少年了吧?”
方雪鳶厭棄的瞥了一眼那棵合歡樹,回答蕭瀛的話裡也帶上了自己的感情,“嗯。這株合歡樹是大娘在時種下的,大娘死後我姐姐也非常喜歡這株合歡樹。她們母女兩的喜好總是跟人不同。像我娘她就喜歡梅花,你看那裡種的一片梅花都是我娘讓人種下的。”
合歡樹的寓意爲稍縱即逝的快樂。
大抵那種高門楣的人家都不喜歡這種樹的。方雪鳶便以樹喻人,暗諷方楚楚她們母女兩的性格爲人。
蕭瀛斂了斂長睫,也順着方雪鳶的目光看向院子裡整齊種着的那一排梅樹,嘴角勾起一抹失望的弧度。
他突然問道,“怎麼沒有見你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