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長點記性
頓了頓,天朝皇帝又看了太后一眼,冷冷道:“按朕的意思,便是要將那殷靜歌關在水牢裡三天三夜,讓她長點教訓,以後行事不至於那麼放肆!”
太后聽到天朝皇帝這樣說後,皺了皺眉頭,語氣略微帶了點怒意:“靜歌畢竟是皇上的親侄女,與皇上有着至親的血緣關係,皇上當真要這樣對她?”
天朝皇帝聽後也是開口辯駁:“血緣親情?她殷靜歌可曾有過把我當成他的舅舅?再則就算她貴爲郡主,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安陽當日在後花園暈倒,乃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後又有太醫的診斷之詞,安陽的暈倒斷然是跟殷靜歌脫不了干係,母后您到底還要偏袒她到什麼時候!” 見着太后不說話,天朝皇帝嘆了一口氣,語氣稍稍和緩了些:“母后,朕知道靜歌是你自小看着她長大的,你對她的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然若是您一直這麼包庇縱然她,只會讓她越來越無法無天,她現在年紀還小,很多道理還不明白,朕那樣做也是爲她好,讓她明白凡事都要付出代價的,而母后您若是執意爲之,只會害了她呀!”
“不,不會的!”太后皺眉道:“靜歌這孩子是我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她自小被我寵慣,脾氣有時是有些暴躁任性,但做事絕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後花園之事,也不能全怪她,況且太醫也說了,是因爲安陽的體質特殊,這纔會受不了那香料的濃烈味道暈過去的,雖說香料的味道太濃,會有些刺鼻,但安陽以前老是對靜歌出言不遜,靜歌不過是在送給安陽的吊墜上放了多一點的香料,哀家看來,卻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孩子們都還小,偶爾玩玩鬧鬧也是有的,皇上又何必小題大做呢?”
天朝皇帝的面色依舊鐵青,太后嘆了一口氣,卻是繼續說道:“當日後花園一事,如今便也過去了,安陽暈倒這件事情這只不過是個人體質問題,雖說這件事靜歌是有錯,但正所謂不
知者無罪,況且靜歌已經向我保證過了,以後決計不會再開這樣的玩笑,皇上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不是我揪着她不放,”天朝皇帝生氣的揮了下袖子:“是她揪着安陽不放!朕以前就聽安陽抱怨過,說是殷靜歌曾三番四次地作弄她,可是沒想到她變本加厲,再一次在後花園在衆目睽睽之下加害安陽,若這次再不給她懲罰,她今日可害的安陽暈倒,難保明日會做出些更加出格的事情來,難道還要放任她害死安陽不可嗎?這次,請恕兒子不能再遵從母后的意願了!”“你……”太后氣得手指發抖,已是說不出話來。
殷靜歌是太后的心頭寶,安陽公主卻是天朝皇帝的心頭寶,如今,自然是誰都不肯讓着誰了。
太后搖了搖頭,有些無力地坐到了椅子上,看了眼立在身旁,因方纔情緒激動氣息還未平穩的天朝皇帝,嘆了一口氣,幽幽開口道:“哀家果真是人老了,做什麼也都不行了,如今就連一向聽話孝順的兒子都要過來忤逆我,哀家這把老骨頭賴在這世上卻還有什麼意思……”
聽着太后哀怨惆悵的語氣,天朝皇帝心裡也有些酸澀,側身坐了下來,天朝皇帝看着太后說道:“母后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朕方纔不過是在同母後就事論事,這靜歌犯了錯,朕自然是要罰他的,可這卻與朕孝不孝順母后有什麼干係,母后放心,母后待朕的恩情,朕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
太后看了天朝皇帝一張誠摯的面容,卻是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若是皇上執意要將靜歌關進水牢的話,索性便也將哀家一同關進去吧?”
天朝皇帝聞言眉間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擡眼看着太后,天朝皇帝的語氣有些冰冷:“母后這是在威脅朕?”
太后卻是疲憊一笑,擺了擺手道:“哀家哪有這麼大膽,敢威脅當今聖上?只是哀家的年歲也越來越大了,知道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母后……”
太后依舊是擺了擺手,看
着天朝皇帝繼續說道:“這人的年紀一大啊,就總愛胡思亂想,想一些有的沒的,想一些舊日往事,哀家最近便一直在想以前的事情,那年皇上你剛剛登基,哀家爲了幫襯皇上,忙的一塌糊塗,便是連看一下你二弟的時間都沒有,可憐他年紀輕輕,便這麼走了,他身子一向就弱,身後也沒留下什麼子嗣,便唯有靜歌這麼一個女兒,哀家心裡愧疚,便把靜歌帶進了宮來,放在身旁,打算好好培養她,以此來彌補哀家對她爹爹的虧欠,可如今,皇上卻要將靜歌打入水牢,水牢溼氣那麼重,莫說三天,靜歌怕是連三刻都受不住啊,而且靜歌是哀家自小帶大的,她若是犯了錯,那也定然是哀家教導無方,既是如此,哀家日後也沒面目去見你二弟了,皇上不如也將哀家一同關進水牢裡去吧。”
“這……”天朝皇帝搖了搖頭,這才妥協:“母后既然已經這樣說了,那朕還能再說些什麼呢?殷靜歌的事情朕也不追究了,只是還煩請母后替朕給她帶一句話,叫她好自爲之。”
說完,天朝皇帝便拂袖走了。
那日的場景,太后現在回想起來卻還有幾分膽戰心驚。
想到此處,太后嘆了一口氣。
殷靜歌卻是笑着握住了太后的手,寬慰她道:“皇祖母莫要爲我操心了,禍是我闖出來的,最後我終歸是脫不了干係的,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皇祖母擔心也沒有用,不過所幸安陽公主只暈了一下,醒來後便沒有大礙了,我想皇上也不會太爲難我。”
其實殷靜歌說的那一番話不僅是用來寬慰太后的,也同樣是用來寬慰自己的,在看到安陽暈倒的那一刻,殷靜歌便知道自己脫不了干係,然太醫們終歸沒有發現那些掛墜上的真正奧秘,自己所犯的錯誤便也沒有那麼嚴重了。況且皇上雖然不待見自己,然自己終歸是他的親生侄女,皇上他隨便懲罰她也就是了,總不至於要她的性命吧?
想到此處,殷靜歌略略地放寬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