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無可奈何
司寇念兮聽後並未言語，兀自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氣氤氳，司寇念兮淺淺地啜了一口，悠哉道：“夫人有什麼話就直說罷，念兮愚鈍，怕是跟夫人打不來啞謎。”
蘇氏聽後輕輕哼了一聲，看着司寇念兮說道：“也沒什麼，我不過是想借此來提醒一下念兮你，好讓你端清楚自己的位置。”
還不待司寇念兮回話，蘇氏便又陰陽怪氣道：“我們相爺收留你，那是因爲他感念舊恩，心地善良，你可莫要自己失了分寸，以爲來到了丞相府，自己就是這裡的大小姐了。”
看着蘇氏此刻的這副嘴臉，司寇念兮又想到了她剛進府時蘇氏對她的種種刁難。那個時候，司寇念兮父母雙亡，人在悲痛之餘，也變得敏感了許多。她至今還記得她初入丞相府的時候是如何地誠惶誠恐。
那是在司寇念兮來到丞相府的第二天。照例，她要同司寇念悅一同去給司寇昌和蘇氏請安敬茶。明明在司寇念悅請安敬茶的時候，一切都進行地很是順利。可是偏偏到了她的時候出了問題。
她小心翼翼地將茶水端過去遞給了蘇氏並躬身請安。蘇氏卻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卻並不伸手去接過那杯茶。司寇念兮無法，只得將茶水端的更近了一些。
明明茶盞距離蘇氏的手還有一些距離，可蘇氏卻一把將它打翻，大聲嚷道：“把這麼燙的茶水端過來，碰到我的手，你是想燙死我嗎？”
滾燙的茶水盡數潑到了司寇念兮的手上，灼痛無比，司寇念兮卻強忍住不讓自己發出聲來，連忙向蘇氏道歉，而後退了下去。
司寇念兮跑出去之後才發現方纔被茶水燙傷的地方此時已經紅腫了一片。那杯茶水燙傷留下的疤一直在司寇念兮的手腕上留了許多年，直至司寇念兮遇上了柳如風，柳如風替她去掉了手腕上的那個疤，同時也未她撫平了心上的一些傷口。
狠狠瞪了司寇念兮一下，蘇氏又繼續說道：“我告訴你，丞
相府的大小姐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女兒，司寇念悅！”
司寇念兮握着茶杯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茶杯連帶着裡面的茶水都在微微晃盪。再擡起頭來，司寇念兮臉上又端着一臉笑意：“夫人你多慮了，念兮心中自有分寸。”
蘇氏聽後卻依然是冷冷地哼了一聲，眼光朝桌上掃了一眼那個木盒子，因方纔司寇念兮還來不及收拾，此時木盒子的蓋子並未蓋好，從裡面可以隱隱瞥見裡面的瑩瑩綠光。蘇氏指着那個木盒子，語氣冷冷道：“這個就是你說的分寸？”
司寇念兮順着蘇氏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擺放在桌子上，邵莫笠不久前送給自己的盒子，不禁皺起了眉頭：“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蘇氏不屑地瞟了司寇念兮一眼，說道：“你何必跟我裝瘋賣傻，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幾分狐媚姿色，想勾引邵家公子，好飛上枝頭，從此麻雀變鳳凰吧？”
說着，蘇氏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司寇念兮，眼神鄙夷道：“可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的身份，倒是打的一副好算盤！”
強忍住胸中噴薄欲出的怒火，司寇念兮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夫人怕是誤會了，我與邵公子只是因爲投緣才走的近些，平常也都以兄妹相稱，並不想夫人說的那樣。”
“兄妹相稱？”蘇氏聽後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目光緊緊地盯着司寇念兮，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個木盒子，咬牙道：“若真是兄妹相稱，他邵莫笠會送你這個？司寇念兮啊，你到底是在裝瘋還是在買傻？”
司寇念兮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地盯着桌子上的那個木盒，其實邵莫笠對她的心思她並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一直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他，在她心裡，邵莫笠便就像她的哥哥，在這個偌大冰冷的丞相府給自己一絲絲安慰與溫暖。
蘇氏見着司寇念兮遲遲都不說話，便又哼了一聲，看着她大聲說道：“怎麼？沒話說了，我警告你，給我離那個邵公子遠一點
，他是邵大將軍唯一的兒子，又是帝都第一公子，又豈是你這種低賤的人所能高攀的？普天之下，也只有我的悅兒才能配得上他！”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司寇念兮擡頭看着蘇氏笑道：“我不知道邵哥哥是什麼樣的身份，在我眼裡，他只是一個處處待我好，關心我的兄長罷了，他待我那麼好，我又豈能因爲夫人的一番話就與他疏遠？”
“你……”蘇氏聽後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伸出手指顫抖的指着司寇念兮。
司寇念兮將手中的杯盞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有時候，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司寇念兮淺淺地彎起脣角，笑道：“而且方纔夫人也說了，普天之下便只有丞相千金一人能配得上邵哥哥，那夫人又何必同我來講這些，左右無論我怎麼做，都是比不上丞相千金的金貴，那夫人不如好好替您的女兒想想法子，看看怎麼樣可以早點嫁入將軍府，卻跟我費什麼口舌？”
蘇氏聽後氣得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手指指着司寇念兮，咬牙切齒道：“你……你……司寇念兮，你別給臉不要臉！”
司寇念兮卻是連眼皮也沒有擡一下，只是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水，眼神看着院子門口，聲音清涼：“夫人，還請回去罷。”
蘇氏見着自己再呆在這裡也討不到什麼好處，遂氣呼呼地甩了甩袖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司寇念兮的院門。
看着蘇氏漸漸遠去的背影，司寇念兮微微地搖了搖頭，復又拿起一杯茶淺淺地啜了一口，道：“真是好茶。”
便是這樣，蘇氏在司寇念兮處受了一肚子火氣，而那個倒黴的丫鬟便正好成爲了她的出氣筒。
口氣講完了自己在司寇念兮那裡所受的火氣，蘇氏猛地灌了一口水，擡頭看了一眼吳姨，心中似是仍有怨懟：“你說說，你說說，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丫頭，要不是丞相，現在她還不知道在哪裡呢，現在倒好，可是爬到我頭上來了，竟然還敢那樣同我講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