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說我傻,說他木嗎,所以我們正好配一對。”
慕淺羽挑了挑眉,脣角飛揚,然而那雙美麗的眸子,卻時不時朝着西邊的院子看去。
葉凝與鄭清染從輪迴谷轉了一圈之後回來,到現在還沒露面。
她們不是有事找無爲道長嗎,怎麼現在又躲起來了?
“哼。”
無爲道長看着她哼了一聲道:“說你傻也不過是玩笑話,你可比那小子精明多了,真不知道你眼睛是怎麼長的,竟然看上慕小子,老道我看這小子倒是不錯。”
無爲道長對雲亭的印象似乎不錯。
“道長,您眼光真好。”
雲亭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誇讚道。
蕭承逸:“……”
他長的就這麼不討長輩喜歡嗎?
慕蕭不喜歡他,無爲道長這老頭也經常奚落他。
“綏陽,擺棋。”
蕭承逸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吩咐綏陽將那副墨玉棋子拿了出來。
無爲道長也沒猶豫,走到桌前坐下道:“罷了,罷了,趕緊將這一盤棋下了了事。”
多年前,他就跟蕭承逸定了這場賭局。
誰贏了棋,便可向對方提一個要求。
“慕小子,你若是輸了,我就將你的小媳婦帶走,你可不要後悔。”
無爲道長已經捻起了棋子,手執黑子,蕭承逸則執白子,端坐在桌前,聽了這話,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清淡,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似乎對於這場博弈,完全沒有任何擔憂似的。
慕淺羽站在一旁聽的糊塗。
這怎麼跟蕭承逸對她說的不一樣。
好像兩人之間有一個賭約似的。
這一盤棋,比起慕淺羽與景帝那盤棋,激烈了可不是一倍。
黑子與白子相互廝殺,誰都不肯相讓。
白子一落,黑子便緊緊的追了上去。
棋局變幻莫測,滿是肅殺之氣,甚至連院中的氣氛都在瞬間冷了下來。
慕淺羽眯着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這場關乎於她寒毒能不能解的棋局,心中一片讚歎。
不得不說,蕭承逸的棋藝比她高了不止一點。
偏偏平日裡她還沒看出來,總是輸
他一子半子,或者兩人是平局,偶爾也能贏他幾次。
直到現在慕淺羽才明白,這傢伙完全是故意讓她,而且還沒讓她看出來。
害得她以爲是自己的棋藝又精進了。
現在才知道,完全是沉浸在他編織的夢幻中無法自拔了。
一局棋,到後面卻是越下越慢,雙方都很難落子。
縱觀棋局,黑白相交,黑子與白子各佔了一半江山,誰也沒有頹敗之勢。
景帝與無爲道長的棋藝明顯不在一個檔次。
景帝多疑,每走一步,都思慮萬千,很少有冒險的時候。
而無爲道長卻是哪一步險便走哪一步,完全是踏着荊棘之路往前走。
這一點,慕姑娘自愧不如。
雖然她也是愛冒險的性子,但還真沒張狂到無爲道長這種地步,什麼也不怕。
無爲道長是迎難而上,蕭承逸卻是穩中求勝,每走一步,自有自己的思量,但該出手的時候,也絕不像是自己的父皇一樣猶豫,落子無悔!
從日出到日落,整整一日的時間。
白天變幻了星辰,這一場棋局總算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慕姑娘跟雲少主各自搬了一個木凳坐在石桌前不遠處,抱着一盤瓜子在嗑。
這是那日在郢城買來的瓜子,路上解悶用的,結果現在一整天都快嗑沒了。
只剩最後三子的時候,蕭承逸微皺了下眉頭,手中捻着的白子,遲遲沒動。
無爲道長有些不耐煩,衝着蕭承逸怒道:“慕小子,你有完沒完,老頭子我都快餓死了,趕緊下完了事。”
語畢,又斜了一眼雲亭與慕淺羽道:“滾一邊吃去,老頭子餓的要死,你們兩個竟然還敢在我面前吃。”
他已經一整日沒吃飯了,偏生慕淺羽跟雲亭兩人嘴巴還不閒着,這不是故意折磨人嗎?
“道長您趕緊輸吧,輸了就可以吃飯了。”
慕淺羽淡淡一笑,笑的奸詐。
“心眼真多,盼着我輸,慕小子就能贏我一個條件了。”
無爲道長冷哼一聲,目光卻一直放在棋盤上。
蕭承逸這一步至關重要,就看他怎麼抉擇了。
而無爲道長這話,卻讓慕淺羽心頭一震,目光疑
惑的轉向蕭承逸,卻見那人原本一直將心思放在棋盤上,在聽了這話的時候,也是面色輕輕的變了下。
雖然只是瞬間的變化,慕淺羽便明白了,蕭承逸與無爲道長之間的確有一個賭約。
贏了這盤棋,可以提出任何一個要求,而並不是非要解寒毒不可。
這人啊,總是默默的爲她做這些,卻不肯告訴她。
終於,在猶豫半響之後,蕭承逸手裡的白子落了下去。
一子定乾坤!
無爲道長一直輕鬆的面上在蕭承逸手裡的棋落下的時候,終究是僵硬了片刻。
“道長快去吃飯,您輸了。”
雖然無爲道長手裡的棋子還沒開始落,但這一局棋已經註定。
慕姑娘抱着盤子站了起來,目光灼灼。
“哼。”
無爲道長直接扔了手裡的棋子,起身揮了揮袍袖,哼了一聲道:“罷了,慕小子你提要求吧,這一局棋下完了,也算了了我老頭子一樁心事,不然你以爲我會在輪迴谷呆這麼久?”
無爲道長所到之處,從沒呆過三天。
這次不是爲了等蕭承逸來赴約,也不會在輪迴谷多呆。
“道長……”
“道長,他的要求我幫他說了,他身上中了無傷,已經解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該怎麼解?”
蕭承逸剛剛起身,要求還沒說出來,慕淺羽卻是搶先一步開了口。
“小羽。”
蕭承逸無奈的看向她,就知道她在知道這事以後會這麼做。
“你不許開口,你的事情我幫你做主,就這麼定了。”
慕淺羽開口截住他的話,使勁的扯着他的胳膊,不肯讓他開口。
“道長,小羽身上有寒毒,我只想請您幫她將身上的寒毒解了。”
蕭承逸淡淡一笑,握住慕淺羽的手,而後擡頭看向無爲道長,神色平靜的開口。“道長,條件是我先說出來的,他說的不算。”
慕淺羽面色一變,着急的扯了蕭承逸一把。
她身上的寒毒不會被人控制,就算髮作又怎樣,頂多是痛苦一些罷了。
可蕭承逸身上的無傷卻是掌握在安王手中。
這就好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會爆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