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夜雪的話音落下,突然一陣涼風襲來,崔錦心下意識的抱住雙肩,卻見夜雪正看着她,便又放下來,冷聲道:“這種無憑無據的事,豈可信口開河!你再胡編亂造這些莫須有的事,我便到王爺面前參你一本,到時叫你連這梧桐院都住不下去,再回那伶香閣做一個最低等的舞姬。”
夜雪慵懶的換了個姿勢,將右腿疊在左腿上,儘量放輕鬆,清冷的聲音又在白紗下響起:“崔姑姑一直都關注梧桐院,甚至不惜威逼利誘,拐了我的侍女做眼線,更藉機下毒謀害本宮,這件事,如果被王爺知道,他會怎麼對你?”
崔錦心聽夜雪提起公冶墨,清美的眸子便漫上了冷意,道:“王爺自然信我。”
“哦?”夜雪點了點頭,清冷的聲音道:“如果我有證據證人,你說,他還會信你麼?”見崔錦心一時怔愣,夜雪又道,“崔姑姑,我倒是想看看王爺知道這些時,會是什麼表情。”
崔錦心光潔的額頭滲出細小的汗珠,秋風拂過,越發覺得冷意森森,再加上梧桐院冷清蕭索,那過分的安靜以及緩緩飄落的雪白桂花,便是的光線都暗沉了下來。
夜雪清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淡漠道:“崔姑姑,我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無論你承認與否,那些枉死之人,都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說是不是?”
夜雪說完,便優雅的起身,素手撫了撫衣裙,轉身回了房間。
平日總嫌太小的梧桐院,就這樣突然變得空曠起來,崔錦心看着被風揚起的桂花,就像白日見鬼一般瞪大了眼睛,再也不敢多做停留,轉身便跑了出去。
夜雪透過菱花窗子,看着崔錦心穿着水色繡白梅的衣裙迅速消失,脣角不禁緩緩勾起。
翌日一早,韻姑娘飲鴆自盡的消息便傳到了梧桐院。
夜雪坐在銅鏡前,任由小桐爲自己梳理長髮,鳳眸卻看着手中把玩的一隻銀簪,許久,卻連一句話都沒有。
小桐便有些忍不住,輕聲道:“王妃不覺得奇怪麼?”
夜雪清冷的視線從銅鏡中看着小桐,淡然道:“什麼奇怪?”
小桐透過菱花窗子,見小梧正在桂花樹下打掃,便附在夜雪耳邊道:“娘娘不覺得,韻夫人死的蹊蹺麼?不說韻夫人沒有自盡的理由,只說那鴆毒,可是皇上賜死貴人才用的高貴之物,她怎麼會有那個?”
夜雪挑了挑眉梢,淡漠道:“韻姑娘本就結交了許多貴人,有這種高貴之物有什麼稀奇?”
小桐道:“那……韻夫人也沒有尋死的理由啊?”
夜雪從首飾盒中拿了一支步搖,在發上比了比,清冷的聲音不經意道:“怎麼沒有?王爺另覓新歡,早就忘了她,明月閣中服侍的奴才,又沒有一個是省心的,見她不得勢,便欺她出身低微,想來,她也有不少苦楚。”
小桐爲夜雪梳理長髮的手微微一頓,道:“王妃足不出戶,這些是怎麼知道的?”
夜雪不經意道:“偶爾聽你們之間議論,便留心聽了兩句。”
小桐用絲帶將夜雪的長髮繫好,拿起一旁的斗笠,想了想,又道:“王妃,您能不能告訴小桐,爲何要假裝出疹子,將面容擋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