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擡手推開虛掩的宮門,淨樂宮內竟是一片死寂,除了那一聲聲的木魚佛音,再聽不到別的動靜。
夜雪順着聲音走進一處偏殿,這裡儼然是個佛堂,一尊鎏金佛端坐正堂,佛前跪了一人,那人正一邊敲木魚一邊低聲誦經。
夜雪從那素衣之人的背影隱約能看出幾分公冶淨的樣子,她萬萬想不到,囂張跋扈的公冶淨,竟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夜雪看着公冶淨的背影,靜默了一會,便打算轉身離去,卻聽見公冶淨的聲音,幽幽道:“你這就要走了麼?”
夜雪腳步頓住,轉身看着公冶淨緩緩站起來,又雙手合十向着佛祖拜了一拜,不覺問道:“你知道我會來?”
“我不知道。”公冶淨轉身面對夜雪,看着她續道:“可是,我相信佛祖,必會給你我一個了結舊日恩怨的機會。”
夜雪清冷的脣角勾了勾,淡淡道:“你我之間有什麼必須要了結的恩怨?”
公冶淨幽幽的嘆了口氣,擡步走到夜雪面前,脣角帶着一抹莫名的笑意,道:“母后說的對,即便我把你當做最強的對手,你卻未必將我放在眼裡。”
夜雪沉默,她確實沒有在意過公冶淨的胡鬧。
公冶淨緩步向門外走,清脆的嗓音帶着一絲危險的低沉,續道:“不過,正因爲你小看我,才必然造成你今日的敗北,我想,今日若換做是別的宮殿,你未必就敢像這樣肆無忌憚的走進來。”
夜雪清冷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她不得不承認,公冶淨說的對。
公冶淨也不等夜雪回答,在殿門口頓住腳步,玲瓏的身姿籠罩在寬大的素袍之下,越發顯得纖弱輕盈,只見她的笑容在燈光下顯出一絲猙獰,繼續道:“聰明如你,見到此情此景,應該明白這裡是專門爲你設計的陷阱了吧。”
隨着公冶淨的聲音落下,佛堂中突然涌出大量手執銀搶的侍衛。
夜雪清冷的脣角緩緩勾起,淡漠道:“公主爲了今日,想必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吧。”
公冶淨的視線掠過夜雪臉上清冷的表情,冷笑道:“的確等了很久,不過,我相信佛祖一定會給我這個機會,你看,這不就等來了麼,相信……”公冶淨說到這裡突然頓了頓,視線轉向暗沉沉的天邊,聲音裡竟含了悲傷,道:“相信無病在天之靈,也在等着你去陪他,你說是不是?”
夜雪一怔,心中突然五味雜陳,脣角卻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漠然道:“人終究是爭不過命,強求的結果,或許就是輸的一敗塗地。”
“你這是認輸了麼?”公冶淨緩緩勾起脣角笑了起來,慢慢的笑出了聲。
夜雪藏在袖子裡的匕首滑到手中,另一隻手中卻握着一個藥包,在這個世界,她的確輸了,可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將自己這條命斷送在這裡。
夜雪清冷的聲音含着諷刺,道:“我的確輸了,但即便我輸了,你的這點手段,也依然沒能讓我看在眼裡,而你公冶淨,也還是不配做我的對手。”
“你!”公冶淨再次被夜雪激怒,寬大的素袍下高高聳起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冷聲喝道:“你們還愣着干涉麼,還不將這可惡的女人給本宮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