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樂正染梅幾乎每天都要來夜雪這裡坐一會兒,夜雪也一直在廳裡接待她,對她還是一如當初的客氣,樂正染梅倒也不介意,每次來都只坐半個時辰便去了。
樂正染梅來時,有時會遇到江氏,一來二去,便也跟江氏漸漸熟識起來,江氏喜歡針線繡品,又趕上夜雪身懷有孕,便想着給孩子做些襁褓衣服,樂正染梅也極懂針線,她繪製的花樣也極精緻新穎,深的江氏喜歡。
於是,樂正染梅每日來探望夜雪的這段時間,便成了與江氏討論繡品花樣針腳的時間,兩人一聊便是兩三個時辰,夜雪也只得留下樂正染梅用餐。
時日久了,樂正染梅進出夜雪這裡,便如在自己家一般,不管客廳還是臥室,全都出入自如。
可是經過夜雪觀察,樂正染梅總是在公冶墨不在的時間來,有時跟江氏聊的久了誤了時間,碰到公冶墨回來,她也很快便走了。
既然不是爲了公冶墨,那又是什麼目的呢?
樂正染梅每次去後,夜雪都會在自己的住處仔細的搜尋,但憑着她的手段,竟沒有發現樂正染梅留下過任何可疑之物。
這讓夜雪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樂正染梅,然而,如果是誤會,當初她那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只是給自己一個教訓,讓她知道她樂正染梅不是任人欺負的?
夜雪百思不得其解,清冷的鳳眸掃過圍桌而坐認真擺弄着手中繡品的兩人,翻了一頁手中的書,便聽到江氏道:“你繡的這個是荷包吧?”
樂正染梅點了點頭,道:“嗯,是個荷包的圖案。”
江氏看了一會,沉吟道:“這個花樣倒是清雅,是給女子用的?”
樂正染梅看了夜雪一眼,笑道:“奴想將菡榴香放在荷包裡,給王妃戴在身上,應該比燃香菸霧繚繞的要乾淨些。”
江氏聽了微微一笑,道:“梅兒倒是個有心的。”說着看了夜雪一眼,又道,“不像我家夜雪,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就像個沒心的冰人兒。”
夜雪聽了眉梢一挑,勾脣打趣道:“娘可選不了女兒,這輩子你就認了吧。”
江氏被夜雪逗的笑了起來,道:“瞧瞧這丫頭的一張嘴,真真兒叫人又愛又恨。”
樂正染梅適時道:“老夫人如何不知道王妃的孝心,您雖嘴上這樣說着,心裡不知道怎麼歡喜呢。”
江氏一聽,故意變了顏色,嗔了樂正染梅一眼,道:“難道一向溫婉的梅兒也被我家那丫頭帶壞了,竟也跟着打趣起我來了。”
屋子裡伺候的丫頭都跟着掩口而笑,樂正染梅面上微微有些泛紅,垂首道:“此情此景,叫奴想起年少時在家陪伴母親的情景,一時便忘形了,老夫人莫要怪責纔是。”
江氏本就是玩笑,見樂正染梅如此,便拉過她的手,安慰道:“我可憐的孩子,你這樣懂事,老天爺是不會虧待你的。”
夜雪清冷的鳳眸掃過江氏拉着樂正染梅的手,又緩緩回到手中的書上,清冷的聲音卻不經意道:“染梅姐姐莫要介懷,且安心在這住一段時間,等事情過去,叫染痕來接你回青州看看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