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封亦晗淺淺一笑,指尖勾起女子的下顎,瞳孔中倒着彼此的身影,脣角微勾,“夏兒說的是,她們二人如何能與你相提並論!”
“王爺……”
嬌弱的呢喃了一聲,賀蘭冷夏在封亦晗的懷中顫了顫,貪戀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問着:“王爺,你到底要何時纔去侯府提親?”
“急什麼?”封亦晗聞聲不動聲色,淡紫色的薄脣一揚,“本王讓你做的事,做的怎麼樣了?”
轉移了賀蘭冷夏的思路,封亦晗眸子微眯望着遠方。而賀蘭冷夏聞言就直起身子,喟嘆的說道:“王爺,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的爲人,古板又難以說服。勸服他確實有些困難,更何況還不能讓爹發現我的企圖!”
“哦?這麼說來,你是做不到了?”封亦晗眼中潤澤的光芒逐漸被陰冷所取代,推開賀蘭冷夏的身子,作勢就要從軟榻上起身。
厚厚的絨毯自膝間滑落,而賀蘭冷夏見狀便有些着急的呼喚了一聲,身子忍不住更加靠近他,制止了他要起身的動作:“王爺,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嘛!你也知道爹和娘一直都以爲我出門去禮佛,如今我方回到府中,總不能讓她們發現我的不對勁!況且,我總是覺得爹心中早有打算,只不過身爲女子,他很多話都不會告訴我的!王爺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嗯,那就好!別忘了你答應本王的事情。否則,當初賀蘭冷春……”
封亦晗噙着一抹冷笑,語氣也變得難以捉摸,而話音還沒落下,賀蘭冷夏立時打斷他的話:“王爺…,夏兒肯定會幫你的!如今大姐在府中已經沒有什麼地位,賀蘭冷月就嫁給了邪王。剩下我在侯府中,自然會慢慢受到爹孃的重視。王爺,其實你何不現在就上門提親,這樣一來我若是嫁給了你,侯府和王府便是聯姻的關係,到那時候王爺想要做什麼,爹應該不會幫忙的!”
賀蘭冷夏自以爲隱晦的建議,聽在封亦晗的耳裡,卻有些嘲弄的笑了笑。但由於賀蘭冷夏伏在他的胸口,是以並未發覺他的神色。
“待事成之後,再提親也不遲!難不成你害怕本王跑了?”說着,封亦晗就攬住賀蘭冷夏,微涼的脣角在她的紅脣上落下一吻。隨後身子猛地沉下,便將她壓在身底。
凜冽的冬日,相互依偎的二人,絲毫不避諱以天地爲席,一席薄毯蓋在兩具重疊的身上,很快便打的火熱。
醉夢館閣樓之中,草草用過午膳後,冷月有些瞠目的看着桌上橫七豎八的信箋,隨意拿起一張,看到上前潦草的字跡,心頭不禁‘咚’的被敲了一陣。
微微抿起嘴角,冷月又拿起桌上的另一張,入目的字跡讓她忍不住呢喃了一句:“卓青天竟然已經在路上了?”
匆匆將說上的信箋都看了一遍,當最後一張字條上的內容充斥眼中的時候,冷月才輕呼一瞬,轉眸看着一旁面色波瀾不驚的封柒夜,問道:“這些都是真的?”
“嗯!七煞盟立足江湖,任何一方有動靜,都會被七煞盟的盟衆得知!你看到的這些,都是剛剛傳來的!”
封柒夜隨意捏起桌上的信箋,薄脣冷笑一瞬,“卓青天以病重爲由,想要回京修養。這件事父皇定然想不到!”
“那任由他回來?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在軍營中舉足輕重,他不可能會輕易回京的!”冷月細心的思量着,而封柒夜聞聲也說道:“呵!回來之後,所有封夙重要名將全部聚集京城,這樣一來才最好掌控!”
冷月聽到他的話,笑而不語,低眸沉思了片刻後,語意低沉:“王府中,水夢華是誰的人?”
“誰都不是!但她身後的門第,你不會陌生!”說着,封柒夜斂着諷刺的笑意,見冷月面色閃過一抹疑惑,便繼續說道:“落秋城的水家!”
“她和水無憂有關係?”
落秋城的水家,即便時間過去了半月之久,但是冷月依稀記得,當初水無憂說過,硃砂淚出自水家,難不成他們二者之間還有什麼聯繫。
“沒錯!”
封柒夜給出的肯定的答案,冷月心底微沉,不禁開始思忖,水無憂莫不是有什麼目的才接近她的。
而他所謂能夠解開硃砂淚的毒,到底是不是真的。
封柒夜似是看出了冷月的懷疑,低聲說道:“水無憂已經多年沒有回水家,如今水家的當家也只當他不存在!至於水夢華爲何會來京城,只怕水家背後,也有人!”
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在冷月心中油然而生。果然知道的越多,就發現很多事情都似乎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而這些聯繫之中,卻暫時又理不出頭緒。
“那你對水夢華……”
這句話,是冷月和封柒夜長久以來,第一次產生的試探情緒。她想了解,水夢華在他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
聞聲,封柒夜眉宇閃過笑意,隨後開口竟然喚了一聲:“龍淵!”
又一個?!
明明閣樓的二層之中,只有她和封柒夜,但是自他憑空呼喚後,一陣撲簌簌的響動傳來,當冷月循聲看去的時候,驚得瞪大了水眸。
眼前的男子,不論是身形或是臉頰,都和封柒夜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雙漾着冷光的眸子,若不是在白日,冷月恐怕也會認錯。
“屬下見過王妃!”
龍淵對着冷月抱拳頷首,說話間臉上褪去冷意,咧嘴笑的時候,一口潔白的牙齒尤爲刺目。
冷月怔怔的看着封柒夜,一時間多種情緒閃過心底,耳邊也適時傳來封柒夜的話:“初次在春華殿中,內室中的二人,就是他和柳媚如!”
“那你爲什麼……”冷月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想着開口詢問,卻又有些難以啓齒。她總不能問封柒夜,爲何不直接和柳媚如交-歡。
“王妃,咱爺是個冷情的人,這種好事他寧願交給屬下,也不願意自己做!誰讓他爲你守身如玉二十幾年了!”
“龍淵!”
龍淵戲謔的話音方落,一旁的封柒夜臉頰頓時黑了一片。眯着眸子睇着龍淵,其中不乏警告的意味。
“咳!王妃,屬下句句屬實!爺這人太純情,不喜歡說什麼也不要!哎,屬下身爲他的左膀右臂,總不能看着他爲難,所以也只能勉爲其難的接受了府中那幾個女子!不過,王妃,其實屬下的功夫……”
龍淵越說越大膽,臉上掛着的促狹之意更濃。還沒說完話,封柒夜拿起桌上的一隻茶杯,對着龍淵就甩手而出:“滾出去!”
“嘿嘿!那屬下先告退了!”
冷月訕訕的望着封柒夜凜着怒氣的臉頰,似乎閃過一抹黑紅。玩味的心思更重,上下打量着封柒夜,難不成他從來沒有過?
這樣一想,冷月又覺得有些不可能,怎麼說他也是王爺,更何況這些古人,不都是早早就完成了成人禮嘛!
“封柒夜,你該不會有什麼毛病吧?”冷月暗忖着,沒有多想,這話就脫口而出。
其實,在冷月心底,只是對封柒夜這樣的舉動有些難以置信,卻並非是懷疑。
然而,這樣的話,恐怕聽在任何一個男子的耳中,都是極具挑釁意味的。封柒夜聞聲,眸子中閃過危險的光芒,脣角凜冽一笑,一把就將冷月從身側拉入懷中,語氣冷颼颼的說道:“要不要試試?”
冷月看着封柒夜熠熠閃爍的眸子,乾笑了一聲:“我開玩笑的,別當真啊!”
“爺,京城…啊,抱歉,屬下不知道你們在忙!”正當冷月和封柒夜四目相對的時候,氣氛曖-昧不已之際,龍辛忽然出現在二層窗口處。
冷風隨着推開的窗櫺灌入,而他的話,讓冷月瞬時就跳出了封柒夜的懷中,攏了一下耳邊的髮絲,面色有些霞紅。
封柒夜還沒品味夠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滋味,就被龍辛所打擾,臉色更是黑如墨空。一陣掌風夾雜凌厲就揮像窗櫺,直到閣樓下傳來一聲重物落地,以及龍辛哀嚎的聲音時,封柒夜的臉色纔有些好轉。
“從墨王下手吧!”
沉默半餉後,冷月打破了兩人之間有些尷尬的氣氛,睇着封柒夜說着。而此時她的心中也有了想法。
“嗯!”
封柒夜應聲後,龍辛恰好一瘸一拐的走上二層,眸光閃爍的看着封柒夜,說道:“爺,京城探子來報,說…說賀蘭冷夏出現在賢王府!”
話落,封柒夜和冷月瞬時面面相覷,事情更加有意思了!
從醉夢館回到王府後,冷月帶着龍晴一路走回清雅苑。輕手輕腳的進入內室,看到封靈兒還在沉睡,冷月對着龍晴示意了一番,二人便走到偏廳。
“龍晴,劉管事昨晚找你所爲何事?”
冷月坐在偏廳的圓桌邊,旋即看着龍晴問道。
聞聲,龍晴掛着暖笑的臉頰,頓時冷冽殺意閃過,“什麼事情都沒有!現在看來,她是故意要牽制住我,好讓那個男人能夠順利來到清雅苑!”
“呵!看來這件事,和水夢華脫不了干係!”冷月說着就慢慢捏緊了手心,眼神轉了一瞬後,便冷笑的又說道:“你去查查,死的人是在王府哪兒做工的!”
“是…是西廂那邊專門負責泔水運送和…和清掃茅房的!”龍晴在冷月說完話,便直接告訴了她那猥瑣男人的身份。
一聽這話,冷月心底就產生一股子反胃的感覺。難怪他會不認識自己,那是王府最下等的僕人,平日連後院都進不來,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足爲奇了。
“王妃,你想怎麼做?”
龍晴語氣有些生硬,不難聽出其中的憤怒和恨意。冷月思忖了片刻,指尖隨着圓桌的邊緣慢慢摩挲,語氣盎然:“本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這樣一來,太簡單了!你去吩咐王府庫房,將整個後院所有女子的開支全部縮減,每個月只給一兩俸銀!將她們所有人身邊的婢女全部撤走,派去浣洗房做工!
還有,把劉管事帶過來,從今後讓她在清雅苑伺候!”
“王妃,就這麼簡單?”
龍晴不免有些驚訝於冷月的做法,這些對她們來說,太小懲大誡了。就連她都覺得不能出惡氣。
冷月笑的像一隻*的貓咪,剪水眸波光粼粼,“就這樣?怎麼可能,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會讓她們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這要比直接殺了她們還要難受!”
“遵命,王妃!”
冷月說完,龍晴立刻心生歡喜。只要王妃想反擊,不論是什麼事,她都一定會照辦。
龍晴辦事的速度相當快,還不到黃昏之際,天邊方染上丹霞,劉管事便隨着水夢華來到了清雅苑。
當水夢華入內之際,看着冷月,眼神晦澀了一分,身上披着厚厚的奢華狐裘,開口就有些不客氣的問道:“王妃姐姐讓劉管事來此伺候到底是何意?還有王妃姐姐爲何要削減華裳閣的開支?這讓姐妹們以後如何生存?”
冷月目光幽幽的看着水夢華,旋即意味不明的說道:“生存?王府中有吃有喝,讓你們宿在豪華宅院,有什麼不能生存的?削減開支有什麼不對,本王妃記得很早之前就告訴過你們?怎麼,以爲本王妃是隨口說說?”
“你……”
水夢華氣的有些發抖,強忍着上前撕了冷月的衝動,繼續冷聲質問道:“就算如此,但是劉管事之前受王妃責打,如今身子還沒恢復,你讓她來清雅苑伺候的事,可否作罷?”
“當然不可!本王妃下的命令,你有什麼說話的權利!劉管事,你既然身爲奴才,皮糙肉厚的,若是忍不住責打,那不如就捲鋪蓋走人吧!王府不是養閒人的地方!”
“賀蘭冷月,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