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宮裡,一切如常,如同凌蝶和歐陽皓軒來時的一樣景象,太后不醒人世的躺在那裡,宮女們候在一旁,清婉隨侍在側。
當看到歐陽皓軒和凌蝶又再次出現在太后寢宮裡,清婉的態度較之昨日也並沒有好轉,只是少了些話語,變成了沉默,對歐陽皓軒和凌蝶不予理睬,見他二人進來假裝未看到一般。兩個對她這般的態度好似早有預料,也就見怪不怪了。更不會有人去和她計較這些所謂的禮儀,只要她不妨礙凌蝶給太后診治的話,她要如何的態度隨她就是。
見他們二人在太后身旁坐下,清婉便一臉不情願的退了出去,她不想在這裡看到凌蝶,也不想看到歐陽皓軒偶爾看向她的那冷默的眼神,好似對她充滿了不友好。讓她心裡極其的不舒服。見清婉負氣離開,凌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歐陽皓軒,沒有說話。而歐陽皓軒則是輕嘆了一口氣,也難怪凌蝶不要他和清婉說他們對此事的質疑,以她現在的這個狀態,的確不宜知曉太多,尤其是她對他們兩個有如此深的成見,恐怕倒是會說他們的動機不純。
凌蝶很是細心的又爲太后檢查了一遍,結果如同昨日一般,毫無收穫,不勉有些失落,歐陽皓軒看着他微微一笑,在心裡不是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了,爲何還要這般的失望的表情呢?
“蝶兒,不必介懷,不必着急,你不是也說了,慢慢來,會找出原因的!”歐陽皓軒在一旁鼓勵着她。只見凌蝶無精打采的點了點頭。
過了一個時辰,清婉見歐陽皓軒和凌蝶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倒是有些意外,看也看了,查也查了,爲何還要逗留於此呢,心裡不禁犯起了嘀咕,心想着莫非是他們發現了什麼嗎?可又一想,也不可能啊,若是他們有什麼發現,不可能不找人去尋她的,一邊猜出測着,一邊慢慢的朝寢室裡走去,腳步有些沉重,而心裡更加的惴惴不安起來。
見清婉進來,歐陽皓軒和凌蝶同時看向她,而她倒好像有些心虛一般的閃避着他們的眼神,這讓凌蝶感覺很奇怪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在這個敏感的時期,還是多一份小心比較好。
“你們爲何還在此?”清婉看着他們問道。
“怎麼?我們不能在此嗎?我們還關心太后並沒有妨礙到你什麼吧,爲何要這般急着要我們離開呢?”凌蝶的目光直直落到清婉的身上,而清婉也未曾正視她的目光,即便是和她說着話,可眼神卻是飄向別處。好似很怕與她的眼神對視一般。原先她那趾高氣昂的模樣也消失不見,若只是因爲歐陽皓軒昨日對她的斥責來說,她並不會有如此大的改變纔是,畢竟她從小受太后的嬌寵,個性絕非一招一夕就改變的得了。除非她有什麼事情害怕他們知曉,她是在故意隱瞞着什麼,凌蝶不禁對清婉更多了一份質疑。
“四王妃這話說的好生奇怪,我只是隨口一問,王妃何必如此大的反應呢?清婉並不有要你們離開的意思,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吧,再者說,即便你呆在這裡,也不還是一樣於事無補,也是不能查出太后的病因來不是嗎?那又何必耗在這裡呢?”
清婉的話很是不客氣,許是凌蝶剛剛的話讓她的心虛更甚,以至於想要這般提高自己的聲勢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一般。只是她的話讓歐陽皓軒再次入不得耳,對清婉一再的對凌蝶出言不遜很是惱火,尤其是聽不到這般對凌蝶的奚落諷刺。
“清婉,昨日裡已經警告於你,對蝶兒說話不得失了分寸,你若還要如此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將你送出這宮裡,看來你是不想繼續在宮裡呆下去了。”
聽到歐陽皓軒的話,清婉心裡一驚,也很難相信,歐陽皓軒對她竟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他們可是從小一起到大的,這十幾年的感情竟比不過凌蝶在他身邊還不到一年的感情嗎?即便他對她沒有愛情,可是他所謂的親情也沒有了嗎?歐陽皓軒的話將清婉的心傷的徹底,看着她癡癡的冷笑着,很是絕望的眼神,又夾雜着濃濃的恨意看着他和凌蝶,什麼話也沒有說,便轉頭跑了出來。
凌蝶看着歐陽皓軒說道:“你這話會不會太嚴重了些,畢竟她是郡主,而且……”,歐陽皓軒打斷了凌蝶的話,看着她說道:“無論她是什麼身份,對你不敬,說出那些話來就不得饒恕,蝶兒,我是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的,至於旁人,若是不知自重,那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凌蝶自知歐陽皓軒是爲她好,可是他這樣對清婉,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的,想來他也會後悔吧,畢竟他們曾經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還有清婉,會跑去哪裡呢?會不會去找皇上告狀呢?若真是去找皇上,那皓軒剛剛的話是不是有凌架於皇上這上的感覺呢?
“清婉會不會去找皇上作主呢?你這樣對她,還說要將
她趕出宮去,皇上若是知道了,會不會質問於你呢?”凌蝶看着歐陽皓軒說道。
凌蝶的言外之意他懂,可是他卻完全不以爲意,淡淡一笑。
“你就不要操那麼多的心了,專心太后的病就好,即便是清婉去皇上面前告狀,皇上也不會拿我怎麼樣的,更加不會爲了清婉而怪罪於我的,難道你還不知道皇上嗎?”
凌蝶點了點頭,想想也是,好似歐陽皓軒一下也未將皇上的權威放在眼裡,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的,皇上對於他,好似也從未乾涉那麼多,即使是有些事是他迫於無奈答應的,可是出並非是皇上完全逼迫於他,他也有自身的目的考量,這麼想來,好像皇上在他的面前也就真沒什麼好怕的了。
清婉怒氣衝衝的跑出太后寢宮,想着歐陽皓軒的那此絕情的話,心裡越發的感到憤憤不平,她一心一意的待他,一心一意的對他好,可最終卻換來他這般冷酷無情,越想越爲自己感到委屈,感到不值,爲了一個凌蝶,就將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都可以棄之不顧,憑什麼她要受到這樣的不公平對待,一股仇恨的種子在她的心裡生了根,發了芽,而且越發的深刻。
“這不是清婉郡主嗎?是誰惹郡主不高興了?看這小臉哭的,真是我見猶憐啊!”聽着這放肆的話語,清婉剛想要怒斥來人的輕薄,一回頭卻見是歐陽鈺軒,硬生生的把未出口的斥責給吞了回去,這歐陽鈺軒是何樣的人她也並非不清楚,色字當頭的人她還是遠離比較好,更何況對他她向來也沒有什麼好感。
“二皇子!”清婉與歐陽鈺軒並不熟絡,也甚少見面更沒有什麼交集,對她也無話可說,原本想着打個招呼也就過去了,卻不想剛要離開卻又被歐陽鈺軒給攔在了身前。清婉一驚,擡頭一看,他一臉邪笑的看着自己,看他那陰陰的笑容讓清婉的心裡感覺到一陣陰冷,整個人都有些不寒而慄。他雖是笑着可卻又可以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着的危險的氣息。
“清婉郡主還沒有告訴本王呢,這是誰惹郡主不高興了,我給郡主出氣去,如何?”歐陽鈺軒看着清婉,不禁身子不住的往前傾去,離清婉也越來越近了,清婉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與歐陽鈺軒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離。這個二皇子果然如同傳言中的一般風流,看他這架式,好似對自己有什麼不軌的企圖一般讓清婉很是慌亂。
“清婉沒事,多謝二皇子的關心,清婉告退了!”說着便轉身朝剛剛來時的路又走了回去,她怕自己上前又被歐陽鈺軒攔下,更何況往前走她也不知要去哪裡,遇到歐陽鈺軒,想到剛剛的情形,她還是趕快回到太后宮裡比較穩妥,畢竟那裡人多,不像這裡,四下望去連個人影都沒有,讓她的心裡很是害怕。
看着清婉緊張兮兮匆匆離開的模樣,歐陽鈺軒的嘴角不時的又扯出一抹陰笑來,這個清婉,自以爲很是清高嗎?他倒要看看,她能否逃出他的手掌心。
“清婉,你會主動來找本王的,本王就等着你!哼!”說完便朝着相反的方向離開了,清婉雖然離開了,可是這心裡仍舊不踏實,看這一路之上連個人影都沒有,也生怕歐陽鈺軒會跟着他來,想要回頭又不敢,不禁腳步越走越快,好不容易看到前面有人出現,一看竟是芊柔,平時若是看到芊柔她也沒什麼好臉色,可今日看到她,倒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快步朝着芊柔走了過去。
“你遇到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有人追你啊?”芊柔看着清婉慌亂的模樣一臉的質疑,更讓她想不到的是清婉竟會主動和她示好打招呼,倒也是少見。芊柔順着她來時的方向望了過去,什麼人也沒有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她這般緊張是爲了什麼?她看着她,還可以從她的臉上看到她的驚恐的表情。
此時遇到了芊柔,清婉還假裝沒事般的向後望了望,見沒有歐陽鈺軒的身影她才稍稍的放下心來,看着芊柔剛剛煞白的臉色才慢慢的緩和了下來,有些尷尬的朝着她笑了笑,說了句沒事,便又匆匆的朝太后宮裡走去了。知道歐陽鈺軒沒有跟來,她也適應的放慢了腳步,可是一想到回去,又不得不面對歐陽皓軒和凌蝶,她這腳步又似有些遲疑。
看到今日這般的前怕狼後怕虎的狼狽樣,才意識到有太后在身邊在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可如今,好似連個能給她做主的人都沒有了,若是她真的有什麼事,也不會有人會爲她難過,會心疼她了吧,這般想着,忽然覺得自己既可憐又可悲。
可是這一切的境遇能怪的誰呢,怪她自己、怪太后、還是歐陽鈺軒呢?不,在她心裡這一切的根源說到底都是歐陽皓軒和凌蝶,不,儘管她對歐陽皓軒有怨也有恨,恨他對自己的無情與不公,可是他在她心裡的愛遠遠超過了恨,她是愛他的,若不是凌蝶的出現,那麼歐陽皓軒也
不會這般對她,還會像以前一樣的對她好,寵着她,疼着她,想到以前,她就更加覺得現在的自己是那麼的可憐。凌蝶,她如今這般的悽慘,都是因爲凌蝶的出現,好似從她嫁進王府嫁給歐陽皓軒開始,她在歐陽皓軒心裡的地位就變了,在他的心裡越來越沒有她的存在了。此時在清婉的心裡,對凌蝶的恨意更深更濃,對歐陽皓軒卻是愛恨交織,讓她舉棋不定滿是困惑。
一路上她邊走邊想着,當她到達太后宮裡的時候,凌蝶和歐陽皓軒竟然還在,他們到底是想幹什麼?是打算一直在這裡嗎?清婉還很是不解,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要幹什麼?她走到寢室門口,望了一眼,沒有進去,便回到了自己的房裡,看着他們兩個成雙成對的在那裡,她實在是不想面對,即然他們在守着太后,那她就等他們離開了再過去就好。
誰曾想,天色漸晚,他們還沒有離開,這下清婉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們該不會想在太后宮裡住下吧?正當她猶豫着要不要過去時,就聽小宮女來報說歐陽皓軒和凌蝶剛剛離開了,聽到他們離開的消息,清婉纔算鬆了口氣,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
當清婉來到太后寢室時,她屏退了屋內所有的下人,只她一個人在太后的身旁,看着仍舊昏迷着毫無知覺的太后,她不禁對着太后大吐自己心裡的苦楚,有時很平和,又有時情緒很是激動,一會哭一會笑,好似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般,而這一切都被悄悄潛伏着的南宮彥看在眼裡。心下對這個清婉的印像一下子就有些顛覆了。好似不像曾經他知曉的那般天真可愛,倒很是有心機的女人。
聽到她對歐陽皓軒的抱怨和對凌虹的恨意讓他在心裡很是驚訝,沒想到她對凌蝶會有如此大的敵意,這對凌蝶而言並非是好事,看來他有必要將這個情況告予歐陽皓軒知曉,尤其是凌蝶打算白日裡常居在這個太后宮裡,那與清婉豈不是要天天見面,而清婉又是這太后宮裡除太后之後說話最有份量的人,若是她有心給凌蝶使壞的話,那可真就是防不勝防了。女人的嫉恨是不容小覷的。真要耍起狠來,那手段一點都不亞於男人,有的更甚。
不知過了多久,清婉哭紅着臉從太后寢室離開,而太后宮裡也並沒有什麼異樣,南宮彥還在想着,會不會有其他人再出現呢?所以他一刻也不敢怠慢,一整晚連眼都未曾合一下,卻是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沒有,這一整晚就這般相安無事的過去了。
第二日一早,歐陽皓軒和凌蝶又再次準時的出現在了太后的宮裡,而清婉好似對他們的到來已經心裡有數了,也沒有了昨日的驚訝。看着他們的進來,她一句話也沒有說,便走了出去。清婉心裡早有準備,若是他們還在這裡呆上一整天的話,那她倒也落的輕閒自在。
見清婉又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離開了,歐陽皓軒不禁長出了一口氣,想要向她瞭解些太后的情況,看來這般情況,就是想和她說句話都有些困難了,更別說想要從她嘴裡得到什麼信息了。凌蝶看着歐陽皓軒,搖了搖頭說道:“隨她去吧,你就是問她什麼,她也未必知道,我們白日裡在這裡,晚上也是有人在的,若真的什麼情況的話,我們又豈會不知,若是她知道些其他的什麼,想要說的話,你不問她也會說,她若不想說,你覺得你問了又何意義嗎?”
歐陽皓軒明白凌蝶的意思,便也不多說什麼了,恰好這個時候芊柔也過來看望太后,看芊柔過來,想着有芊柔陪凌蝶在此,歐陽皓軒便去與南宮彥會合了,想要看看他昨晚有沒有什麼發現。
“芊柔,你和蝶兒一起在這裡照看太后,不要走開,等我回來,知道嗎?”
歐陽皓軒很是慎重的看着芊柔說道,而芊柔倒有些不明白,爲何歐陽皓軒要特別交待她在這裡呢?看他的表情又很嚴肅,她看着他,點了點頭。實際上心裡卻充滿了疑問。不過陪着凌蝶一起倒也沒關係,她說是來看太后,實際上也是因爲知道凌蝶在此也是爲了和凌蝶說話而來的。想着他們從南洵回來,她還沒有機會好好和凌蝶說說話呢,上次在王府,也只是聊了那麼兩句而已。想來她還是有很多話想和凌蝶說呢。
待歐陽皓軒離開,芊柔看着凌蝶才問道:“凌蝶嫂嫂,皇兄爲何要說等他回來啊?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哎,凌蝶輕嘆了一口氣,他對歐陽皓軒過份小心的保護她也很是無語,可是對芊柔又不能明說,佯裝編了個理由道:“你皇兄許是怕清婉會和我起衝突吧,畢竟清婉很是喜歡我,你是知道的!”凌蝶這麼說,想着芊柔定不會再有什麼懷疑了,這個理由也很是充分。
“哦,原來如此啊,也難怪皇兄會這麼想,我也這麼覺得!”提到清婉,芊柔就想到昨日遇到清婉之事,不禁便與凌蝶閒聊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