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微言急得不行,一路提着裙襬朝着喻子承的院落而去。
當她飛奔而入房間時,夜幽昀正在爲喻子承擦拭額頭。
夜幽昀感覺到身旁有異響,轉頭一看,卻見喻微言穿着一身紅色的喜袍站在了房門邊。
她的視線凝在了喻子承的身上,一片焦急。
夜幽昀在瞧見喻微言時,臉色一沉,冷聲道:“洞房花燭夜,你這又是跑到哪裡去了?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無塵?你到底將他放在何種位置的?”
她最近做的這些事都是些什麼事兒?
今夜的他已經到達了一個瀕臨爆發的邊界了。
喻微言聽着夜幽昀的數落,完全沒有時間搭理他,她的眸中盈着淚奔向了牀邊:“承兒……”
夜幽昀剜了她一眼,嫌棄地側開身子站立起身,將牀邊的位置留給了她。
喻微言撲到牀邊一把握住喻子承的手,呼喚道:“承兒,我是姐姐啊,你醒一醒啊……”
她的眼眶已經被淚水打溼,隔着水簾,喻子承的容顏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喻子承完全沒有半點反應,仍舊緊闔眼眸。
“承兒,你醒醒,醒醒啊……”喻微言心中焦急,忍不住用手摁住喻子承的肩膀用力搖晃起來。
夜幽昀起先還立在旁邊冷眼看着,後來發現喻微言有些癲狂了,遂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離了牀邊:“喻微言,你發什麼瘋?喻子承方纔喝酒時忽然暈厥了,但是脈象還在,暫時還未查出原因,你這般搖晃他是做什麼?”
喻微言轉頭盯着牀榻之上的人,根本聽不進去夜幽昀說的話。
她的父親唯利是圖,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犧牲身邊所有的人,她的母親忽然消失不見,喻子承又面臨着永遠沉睡的可能,她心裡的苦,又如何能夠向着夜幽昀傾訴?
“你到底去哪裡了?”夜幽昀見喻微言悶不吭聲,只不停地掉着眼淚,繼續追問起來:“你不聲不響地從新房消失不見,你不知道無塵會着急麼?你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做事從來都是隨心所欲呢?你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想法麼?你怎麼可以這樣自私?”
喻微言一把甩開了夜幽昀的手,轉身奪門而出,她橫衝直撞地出了院落直奔新房而去。
到得松風軒的新房時,院落中一個侍衛都沒有,她推開房門走進新房,卻見房間之中所有的東西都被翻得亂糟糟的,她立在房間之中,看着滿屋的狼藉,就這般無聲地垂起淚來。
這是她的新房,今天本該是她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時刻,誰知卻發生了這樣的變數。
怎麼會這樣?
喻微言靜默地立在房中,她的視線一直凝在牀榻之上,也不知站了多久,忽而聽見身後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
“言兒……”
那是百里無塵的聲音,那聲音之中帶着壓抑的喜悅,帶着失而復得的興奮,也帶着些許責備。
不管是怎樣的一種感情,這樣的聲音無疑是她聽見過的最美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