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嬤嬤,你救這麼醜一個女人做什麼?”
小五戰戰兢兢地的走了過來,在瞧見凌洛那長滿痘印的臉蛋時驚呆了,非常嫌惡的蹙了蹙眉走開了。
“嗷!”
一旁的銀閃聽得他說凌洛醜,飛身朝他撲過去揚起腳掌就狠狠拍了過去,嚇得他慌忙抱緊腦袋蹲在地上。
銀閃又危險性的呲了呲牙才退到一邊,風月娘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它,想起了七國中盛傳的一隻被冰極宮少主收服的銀色狼王,難不成就是它?
“小五,休得無禮,快把這姑娘背上船。”她頓了頓,用力的扶起了凌洛。
“嬤嬤,她這麼醜你……”
“啪!”
銀閃聽罷又是一腳掌拍過去,直接給他臉上抓出了幾條爪痕。這還是看在風月娘的面子上拍的輕的,否則他這半張臉都怕是不在了。
小五再不敢二話,慌忙扛起凌洛走向了小船。銀閃跟着飛身躍了上去,寸步不離她的左右。
風月娘瞧它護主心切是越看越蹊蹺,默默的爬上船沒做聲。
三人回到畫舫的時候,銀閃那生猛的樣子着實把甲板上的人都給嚇了一跳,全都衝到了畫舫的二樓俯視着它。
銀閃冷傲的瞥了他們一眼,眼神又冷冷地掃向了小五,不悅的呲了呲牙。
“狼大爺,我已經把她扛回來了,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好嗎?我很怕的。”小五嚇得差點要哭了,不斷的對着它作揖。
“嗷!”
銀閃走上前踹了他一腳,把他一個勁的推向凌洛,直到他把她又背進廂房。
小五把凌洛放在軟榻上後,銀閃又上前蹭了蹭她的頭,卻怎麼都弄不醒她,細長深幽的眸子裡透着無助。
風月娘瞧着它那麼聰明,眼神更疑惑了一些,“小五,去叫三爺下來給這位小姐看看病。”
“噢。”小五點點頭慌忙逃開了,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草兒,去拿一套乾淨的衣裳來給這位姑娘換上。”風月娘頓了頓又對一旁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道。
“哎。”
小草迅速走了出去,不一會就抱了一套淺綠色的衣衫走了過來,上前就要給凌洛換衣服。銀閃又一個箭步過來瞪着她,眸色非常忌憚。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這位小姐的。”小草淺笑着揉了揉它的腦袋,頓把銀閃給愣住了,瞧了她許久就乖乖的站一邊去了。
小草脫下凌洛一身碎得不像樣的衣服,還貼心的用熱水擦了擦她身子。
“嬤嬤,這位小姐的皮膚好滑呀,奴婢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皮膚呢。”草兒瞧着凌洛那一身白皙如玉的肌膚,她很是羨慕的驚歎道。
風月娘斜睨了她一眼沒說話,卻是對凌洛的身份好奇極了。作爲一個資深的老鴇子,她其實對這炎煌大陸很多事都非常瞭解。
她掌管的風月畫舫在炎煌大陸上非常有名,不光是因爲她手下的姑娘們人漂亮,還都個個琴棋書畫了得。所以這風月畫舫走到哪裡都會受追捧,口碑非常好。
因爲人脈廣,她對七國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也知道不少,對“風凌天下”山莊的滅門慘案也略有耳聞。所以她現在心裡非常的疑惑,想要知道凌洛的底細。
小草給凌洛換好衣服過後,小五也把三爺帶過來了。
他是一位常年生活在花叢中的偏偏公子哥,今年剛過二十八歲。因爲醫術精湛,一直爲風月娘所用。
“嬤嬤找我來做什麼?”三爺剛進門就朗聲笑道,在瞧見眸色陰冷的銀閃時那笑容立馬僵在臉上,情不自禁吞嚥了一下唾沫。“這……這是什麼?”
“三爺無需害怕,它是一隻狼,叫你來是給這位姑娘看看病。”風月娘淺笑道,指了指榻上的凌洛。
“這是我剛纔在河岸邊的石縫裡帶回來的姑娘,應該是昏迷好些天了。好像還有口氣,你看看。”
“嬤嬤,那你可把這隻狼看好了,別把我給啃了。”三爺忌憚的看了眼銀閃,怯生生的朝凌洛走過去。
“三爺說笑了,快給這姑娘看看吧。”
“喲,這姑娘長得可真善良啊。”
三爺走過去瞧見凌洛那滿臉的痘印,忍不住搖了搖頭。風月娘意味深長的笑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診治。
“咦!”三爺搭了好一會脈搏,又狐疑的看了眼凌洛,“她的脈象很平穩,應該沒什麼病吧?”
“沒病怎麼會一直昏迷的?你再仔細瞧瞧。”
“嬤嬤,這姑娘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她內力很不錯啊,體內有股渾厚的氣息在流竄,絕對是一個高手。”
“高手?”
“必然是!咱們這船上肯定無人能比得上。”三爺放下凌洛的手很肯定的道。“我給她扎一下針看看能不能醒。”
他說罷就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羊皮卷,裡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銀針。他捧起凌洛的腦袋細細探了一下,在觸到腦後一個碩大的包時愣了一下。
“難怪!”
“恩?”
“她這腦後有一個很大的血腫,估計這就是昏迷的原因。”
“三爺,你確定這姑娘武功很高?”
“當然!”
“哦!”
風月娘心下更加疑惑了凌洛的身份了,武功很高,身邊還有一隻狼相伴,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冰極宮的少主,百里南歌的徒弟。
只是她也只是聽聞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並不曾見過。而且,傳聞冰極宮少主是男的,可她……
她有些想不通,心裡就更加好奇了。
三爺一邊給凌洛施針,一邊用手擠出她頭上大包裡的淤血。銀閃在一旁看的呲牙咧嘴,一雙眼眸跟冰刀似得,深怕它的主人被人弄死了。
“三爺,她沒事吧?”風月娘又不放心的問道。
“落在我的手裡自然是沒事,別人就不曉得了,給她熬一些苦丁湯來催吐,她好像喝了不少河水。”
“草兒,快去。”
“哎!”
“哎呀,咱們嬤嬤現在可是變了很多啊,以前從來都見死不救的,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難得,難得啊。”
樓梯邊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緊接着飄進了一股濃濃的脂粉味。
“阿嚏!”
銀閃聞得這味道很不客氣地打了個噴嚏,轉頭幽幽地朝門口走了兩步,橫着擋住那女人不讓她進來。
“喲,這哪來的狗啊?”
“嗷嗚!”一聽又被人當成狗,銀閃頓時兇殘的嗷了一聲。
“哎呀呀,嬤嬤,這玩意哪裡來的怎麼兇啊?竟敢對着我咆哮。”那女人壓根不怕銀閃這樣的龐然大物,揮了揮手巾很不屑的道。
“蘇蘇,不要挑釁它。”風月娘不悅的呵斥,快步走了過去,“你來做什麼?這是狼不是狗,很兇猛的。”
“狼?狼又如何,嬤嬤難道忘記女兒以前可是馴獸女?”
蘇蘇很不以爲意的道,沒把銀閃放在眼裡。她曾是南嶽國的馴獸女,只因爲家道中落而迫不得已來這裡當舞姬了。
“咱們馬上要去給東洛國太子賀壽,你不是要去練舞麼?快去快去。”
風月娘對蘇蘇有些縱容,因爲她是風月畫舫的臺柱,很多人都喜歡看她跳舞,也因此,她平日裡囂張跋扈時她也睜隻眼閉隻眼。
“嬤嬤就放心吧,女兒的本事你難道還不知道麼?我就是來看看你救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回來,還親自讓三爺來診治。”
她說着就越過銀閃朝軟榻走去,卻被銀閃一口咬住了裙襬,直接把她拖了出去。
“你這畜生,竟敢對我如此無禮。”
蘇蘇大概沒想到一隻狼會這麼聰明,頓時寒着臉吼了起來。銀閃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沒理她,又昂首闊步的走進了廂房。
“我劈了你這畜生。”
蘇蘇一聲怒喝,飛身一掌就朝銀閃拍過去。而就在此時,一道犀利的人影從她面前掠過,死死捏住了她的手。
“你……”
蘇蘇看了看軟榻,又看了看忽然出現在面前的女人,驚得一張臉煞白。她的臉上頭上都還扎着銀針,竟然就這樣衝過來了。
“滾!”
涼涼的聲音,陰霾的醜臉,是這一刻忽然醒來的凌洛,有種非常詭異的氣場。
“你什麼東西啊?知不知道是嬤嬤救了你,你哪裡冒出來的醜八怪啊?”從來沒人對自己那麼兇,蘇蘇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扯着嗓子就吼了起來。
“我再說一遍,滾!”凌洛的聲音又寒了幾分,透着懾人的怒氣。
“嬤嬤你看她……”蘇蘇大概被她陰戾的視線震懾,也不敢造次,朝一旁的風月娘走了過去。
風月娘斜睨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講話,她則淺笑着朝凌洛微微頷首,“還不知道姑娘高姓大名?老身風月娘。”
“你是老鴇?”凌洛斜眸望去,面無表情的。
“咳咳咳……算是!”
風月娘臉色一紅,尷尬的點了點頭。雖然老鴇這個詞就是修飾她這樣身份的人的,但被人如此直白的問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這是你調教的女兒?”
“正是!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何以如此咄咄逼人呢?”
風月娘瞧見她那怒氣沖天的臉頓時有些不悅了,不管她有何等高貴的身份,但在這裡她就是老大,就得給她幾分薄面。
“你的女兒剛纔要對我的寵物下手,咄咄逼人的是她吧?不過是一個舞姬,何來這等囂張跋扈,我真是不太明白。”
凌洛挑眉把蘇蘇打量了一眼,不屑的牽了牽脣角,“條件也不過如此,真是自大得可以啊。”
“姑娘,你既然已經醒來,是不是把銀針還給在下才來理論?”一旁的三爺瞧着有趣,闊步走了過來。
“就是你剛纔把我扎得生疼?”凌洛眸色一寒,不悅的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