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殤也注意到了墨狂的異樣,英挺的眉頭微微蹙起,心中也浮上了些許的疑問。
按理說,飛羽醒來,作爲她的夥伴,墨狂應該感到很高興纔是,怎會表現得這般憤怒呢?
上午他和青歌一起去尋找藥材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後,就有些不對勁兒了?
莫非是在尋藥的途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扭頭朝着墨狂離開的方向望去,他猶豫着要不要去找墨狂談談。
但他和碧淵城這四位護法並不太熟,也無甚交情,這般貿然去找墨狂,想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還是等一會兒問青歌吧。
這麼想着,他收回視線,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眼前這一切。
飛羽還在對楚青歌問長問短,始終擔心她有沒有受傷。
而對於她的關切詢問,楚青歌只覺得滿是愧疚。
雖說飛羽的確很纏人,性子也陰晴不定,說發脾氣就發脾氣,發起脾氣來也十分的狠辣。
但是,今日的事情,飛羽對自己的捨命相救,以及此時此刻毫不虛假的關心,都讓楚青歌感到很是內疚。
自己究竟有何德何能,讓飛羽這般對待自己?
而自己現在這算是什麼行爲呢?欺騙?隱瞞?玩弄?
若是飛羽得知自己是個女人,只怕會很憤怒,很傷心吧?
心中越發的愧疚,也愈發的擔心自己的性別暴露後,飛羽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對了,大美人兒呢?他有沒有事呢?”說了一會兒,飛羽突然扭頭去尋找楚寒殤的身影,“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膽,竟敢當街刺殺大美人兒!”
“皇叔沒事,你還是好好養傷吧。”楚青歌趕緊開口道,“至於刺客,我們會調查清楚的,你不必擔心,儘管放心養傷。”
聽着她這般溫言軟語,飛羽咧嘴笑得很得意:“小美人兒這是在擔心我嗎?小美人兒是不是對我動心了?”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兩下,楚青歌只覺得一陣無語凝噎。
果然不愧是飛羽,即使是在現在這般情況下,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是因爲我而受的傷,我當然擔心你。所以,你就安安心心的養傷,早日把傷養好。”
“只是因爲我替你擋下了這一箭嗎?”飛羽有些失望,撇嘴,不滿地說道,“所以,你覺得愧疚,對不對?”
自己的心思被拆穿,楚青歌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氣氛也陡然間變得尷尬起來。
一直在旁看着的紫逸,在這時上前打圓場說道:“飛羽,太子說的對,你雖然醒過來了,但傷勢還很重,的確需要好生休養。”
他的話音剛一落,楚青歌便順勢說道:“飛羽姑娘需要休息,我和皇叔也不再多加打擾,你好好養傷吧。”
說完,不等飛羽開口,她朝着楚寒殤使了個眼色,便逃也似地往房間外走去。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更加的愧疚,甚至會忍不住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
朝着紫逸輕輕頷首告辭後,楚寒殤便邁步跟了上去。
雖說自進入房間後,他一直沒說話,但卻是在暗自注意着所有人的一舉
一動。
想來,青歌的心中對飛羽很是愧疚吧?
還是不要讓她再和飛羽見面的好,只要二人不再見面,想來飛羽也就會漸漸忘記她。
只要飛羽不再糾纏着青歌,青歌也就不用覺得愧疚,更加不必擔心自己的秘密會暴露。
看着二人離開,飛羽一陣失落。
好不容易見到小美人兒對自己表露出了擔心,還如此耐心的和自己說話,她的心中很是高興。
可這才說了幾句話呢,小美人兒和大美人兒就走了,真是可惜呀!
“飛羽,你纔剛醒過來,還需要好好休息,知道嗎?”
紫逸那叮囑的話語,打斷了飛羽的思緒,她擡眼對上他那深沉的目光,撇嘴道:“我知道了。”
輕輕點頭,他轉而看向尹長空,說道:“長空,我們走吧,讓飛羽好好休息。”
語畢,二人轉身便要離開。
飛羽卻是在這時突然叫住了二人:“墨狂呢?他去哪兒了?怎麼一下子就沒看見他了?”
經她這麼一詢問,二人才想了起來,剛纔墨狂突然很生氣地衝出了房間,也不知他爲何會生氣。
“爲了尋找藥材,他跑遍了整個都城,還去了幾裡外的山上尋找藥材,想來定是累了,所以回房休息了吧。”
爲免她擔心,紫逸並未將墨狂生氣的事情告訴她。
飛羽纔剛醒來,還是不要給她增添煩惱。
“這傢伙……”嘴裡輕聲罵了一句,但嘴角卻是忍不住向上揚了起來,“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聞言,二人不再停留,一起離開了房間。
走出房間,站在屋外的走廊上,尹長空突然出聲說道:“墨狂有些不對勁,還是去找他問問吧。”
“我自己去找他就行,爲了飛羽你也擔心了這麼久,還是趕緊回房休息吧。”
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見他表情堅定,尹長空輕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繞過他徑直前往自己的房間。
目送着尹長空離開後,紫逸才邁步來到墨狂的房間外,擡手敲了敲門。
只是,房間裡卻沒有任何的迴應,門,自然也沒有打開。
“墨狂?”出聲喊了一句,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紫逸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這個墨狂,跑去哪兒了?
轉身快步下樓,他來到櫃檯前,向掌櫃打聽了一番,才得知墨狂離開了客棧。
沒有遲疑,他趕緊走出客棧,卻不知該去哪裡尋找墨狂。
不過,對於他而言,尋找到墨狂也不算難事。
身爲碧淵城的成員,身上都帶着一種常人根本聞不見味道的香囊,只有同樣身爲碧淵城成員的人,通過特殊的方法,才能通過這種味道尋找到自己的同伴。
於是,紫逸便順着香味傳來的方向找去。
走了好一會兒,一直來到一座僻靜的湖泊處,他纔看見坐在湖邊涼亭裡喝悶酒的墨狂。
縱身一躍,足尖輕輕點過那平靜如鏡的湖面,他很快便來到了涼亭裡。
一把奪過墨狂手中的酒壺,他沉聲道:“墨狂,你這是做什麼?發生了什
麼事,讓你居然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墨狂似乎有些醉了,眼神有些飄忽起來,嘴裡哈出一口氣也滿是酒味。
起身試圖去奪酒壺,卻被紫逸靈活地躲開,他撲了個空,心中頓時不悅起來。
“紫逸,爲何連你也要和我過不去?把酒壺還給我!”
說着,他再次伸手去奪酒壺。
一手護着酒壺,另一隻手毫不客氣地拍向他的手背,紫逸嚴肅地說道:“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墨狂,平日裡可沒見你這個樣子。”
“我心情不好,喝酒解悶都不行嗎?”墨狂大聲說道,再次撲向他,一心想要奪回酒壺。
見他一付醉意朦朧的樣子,紫逸深知,和這個樣子的他說話,就好比對牛彈琴。
輕嘆一口氣,他擡手抵住墨狂的胸口,掌心用力,毫不猶豫地將他推了出去。
後背撞在涼亭的欄杆上,墨狂一個猝不及防,整個人一下子翻出欄杆,撲通一聲掉進了湖水裡。
清涼的湖水將他淹沒,侵襲着他的口鼻五官,也讓他那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急忙鑽出水面,他擡手抹了一把臉,這纔看向站立在欄杆邊的紫逸。
“現在清醒了嗎?”揹負着雙手,紫逸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沉聲問道。
雖說有些不滿他將自己推入水中,但墨狂卻不敢有絲毫的抱怨,只得將不悅咽回肚子裡。
縱身一躍,躍出水面,回到涼亭裡,他扒拉了一下被打溼的頭髮,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沒醉。”
見他還在嘴硬,紫逸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氣道:“墨狂,我們四人當中,就你和飛羽幾乎沒心事,怎麼現在連你也開始有心事了?”
衣服全部溼透,緊貼在身上,渾身溼噠噠的,墨狂只覺得很是難受。
蹙着眉頭,他沒好氣地說道:“我就不可以有心事嗎?”
撇嘴,紫逸滿不在乎地說道:“當然可以有,有心事是人之常情嘛,只是不知,你的心事究竟是什麼?若是相信我,你可以告訴我。”
經他這麼一說,墨狂那有些醉意的意識,才徹底的清醒過來。
自己本就決定找紫逸商量的呀,現在不正好可以將楚青歌的秘密告訴他嗎?
這麼想着,他斂了斂神色,目光定定地注視着紫逸,嚴肅地說道:“紫逸,我真的有一件很煩心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思來想去,唯有你能幫我。”
聽他用嚴肅的語氣,說着這樣一番話,再加之他的表情也十分的凝重,好似真的有什麼很嚴重的事情一般。
紫逸不由地斂了斂神色,眉頭微蹙,低聲道:“你且說說是什麼煩心事。”
朝着周圍看了看,發現除了自己和紫逸,周圍再無第三人,墨狂這才放下心來。
邁步上前來到紫逸的身邊,他將頭湊向他的耳邊,輕聲說道:“紫逸,我懷疑楚青歌是個女人。”
聞言,紫逸那俊逸的面龐上,頓時間浮上了難以置信的神情,瞳孔放大,顯得十分的震驚。
怎麼會?堂堂的青龍國太子,怎會是個女人呢?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太天方夜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