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自知犯下彌天大錯,故而特意前來向城主請罪。”常玉長老再次開口道,語氣懇切悲慼,好似十分的悔恨,“還請城主賜屬下一死!”
目光冰冷地注視着他,聞人奇緊蹙着濃黑的目光,不怒自威的臉上,是一抹憤怒的神情。
盯着常玉長老瞧了一會兒,聞人奇猛地站起身來,快步走上前,幾步來到常玉長老的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愣是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怒目而視,他咬牙切齒地罵道:“常玉,少在本座面前惺惺作態,你以爲本座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犯下的錯,即使是讓你死一百次,也難以彌補!”
面對他的怒斥和涌來的無邊殺氣,常玉長老悄悄嚥了咽口水,面上始終是一付懊悔自責的模樣,心中卻是在暗自冷笑。
他早就想要奪取少城主的性命,只是始終難以找到合適的機會,昨夜倒是天賜的良機,他怎能錯過?
至於聞人奇?
呵,有本事他倒是真殺了自己啊!
“城主。”常玉長老也蹙起了眉頭,頗爲自責地說道,“屬下自知罪孽深重,可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切莫因爲屬下,而氣壞了您自己的身子!”
聽着他這般假惺惺的話語,聞人奇的心中愈發的憤怒起來,一雙眼眸中滿是兇狠之色。
抓住常玉長老的衣領的手更加用力,衣領死死地勒住常玉長老的脖子,愣是讓他有些覺得呼吸困難。
“你要以死贖罪,那好,本座就成全你!”
咬牙切齒地說着,聞人奇一把擰起他,將他用力地扔了出去。
常玉長老頓時摔在幾米外的地上,後背嘭的一聲撞在那硬邦邦的地板上,他只覺得背脊都快斷了。
還未等他站起身來,聞人奇已經從一旁的武器架上,抽出了一柄閃着森森寒光的長劍,快步來到了他的跟前。
長劍抵在常玉長老的脖子前,聞人奇居高臨下地望着他,面上的怒色絲毫不加掩飾。
“你以爲害死了少城主,你就能奪得本座的城主之位?真是癡心妄想!本座現在就讓你去給少城主陪葬!”
凌厲的話音落下,聞人奇瞬間舉起長劍,緊接着,利落地下手,猛地揮向常玉長老的脖子。
然而,就在那明晃晃的長劍,即將砍斷常玉長老的脖子時,他突然伸手,僅用一柄匕首,就擋住了聞人奇的攻擊。
匕首與長劍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長劍更是微微顫動了兩下。
“呵。”勾脣一聲冷笑,聞人奇陰測測地說道,“這麼快就暴露出真面目了?既然如此,剛纔又何必假惺惺的演一齣戲!”
常玉長老依舊用匕首擋着他的長劍,擡頭迎上他那犀利如鷹隼一般的目光,同樣揚起一抹冷笑。
“我本意不想這麼快與城主爲敵,可誰知,城主一心想處死我,我又怎能坐以待斃?”
他原本想着,自己主動前來承認錯誤,裝出一副誠心懺悔的樣子,或許,聞人奇會看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的份上,只是責怪自己幾句,便就此了事。
然後,他只待時機成熟,再一舉奪下聞人奇的城主之位。
可誰知,聞人奇卻一心想要他的性命,他
當然不會乖乖就範。
大手依舊緊緊地握着長劍,聞人奇一瞬不瞬地注視着他:“不想與本座爲敵?常玉,你的狼子野心早已暴露,當真以爲本座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麼事?”
常玉派無極和無影私自出城,意欲謀害少城主,若非紫逸四人的阻攔,只怕少城主早已不復存在。
事蹟敗露後,常玉也是如同此時這般,主動來找他,將一切罪責都歸咎到無極和無影的身上,直說他們二人不顧規矩,私自出城,連他也不知曉。
而且,常玉算準了時間,敢在紫逸傳回書信,揭穿他的陰謀之前。
這讓聞人奇想治他的罪,也沒有正當的理由。
但這一次,他不會再輕易地放過常玉!
常玉依舊跌坐在地上,擡頭迎上聞人奇那憤怒的目光:“既然城主早已知曉,那看來我也不必隱藏了。”
說着,他揮動着手中的匕首,將脖頸旁的長劍揮開,緊接着,騰地一下爬起來,並往後退了幾步。
“說起來,我昨夜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還得感謝城主和大小姐呢!”常玉笑着說道,那笑容充滿了勝利和自信。
“煙雲?”聞人奇有些詫異,不解地看向他。
煙雲不是在明月殿躺着養傷嗎?
見他一副不解的樣子,常玉長老笑得更加的得意,還充斥着濃濃的嘲諷:“城主,你沒想到吧?大小姐可是幫了我很多啊!”
“你……”聞人奇憤怒不已,心中是無邊的怒火在蔓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煙雲……煙雲豈會幫你?”
煙雲是他看着長大的,煙雲是什麼性子,他會不瞭解?
煙雲雖說刁蠻任性了一些,但還不至於是非不分,不至於做出一些兇殘的事情!
“怪只怪,你一心逼着少城主娶大小姐,害得大小姐被少城主打,大小姐纔會這般的痛恨少城主!”常玉慢條斯理地說道,“我不過是多多關心了一下大小姐而已。”
當日,柳煙雲被楚寒殤下令重打了二十大板,雙腿幾乎廢掉,她的心中也因此憎恨着楚寒殤。
常玉趁着聞人奇沒在明月殿的時候,前去看望過柳煙雲,心知她很是痛恨楚寒殤,便順着她的心思,嚴厲地控訴了楚寒殤一番。
並向她表示,自己可以幫她出這口惡氣,讓城主好好地教訓少城主,爲她做主。
柳煙雲當時一直在氣頭上,哪裡會考慮太多?一聽他能讓義父嚴懲少城主爲自己做主,當下就點頭答應了。
於是,她便按照常玉的吩咐,找到聞人奇,向他提出,用自己與少城主的婚事,引出楚青歌,然後,再將楚青歌抓起來。
雖說這麼做,無法直接懲罰少城主,但她同樣痛恨楚青歌,更深知楚青歌對少城主的重要性,只要抓到了楚青歌,還怕少城主不會向她道歉?
於是,便有了貼告示以及之後的種種事情。
聽了常玉的講述後,聞人奇恨得牙根癢癢,看向常玉的眼神,也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與其說他是在憎恨常玉,不如說他是在憎恨他自己。
正如常玉所言,若非他一直逼着少城主娶煙雲,一心拆散少城主和楚青歌,少城主就不會打
了煙雲二十大板,自然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
說到底,都是他的錯!
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是他害死了少城主!
“城主,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順變吧。”常玉嘆息一聲說道,好似在勸說他,但實則嘲諷的意味頗爲明顯。
握着長劍的手,愈發用力起來,聞人奇冷眼注視着他,一張略顯蒼老的臉上,是一抹陰沉駭人的神色。
“常玉!本座今日定要讓你血債血償!”怒吼一聲,他手持着長劍,足尖點地,便是如離弦的箭一般,猛地衝向了常玉長老。
常玉長老卻好似並不擔心一般,依舊握着那一柄還不及長劍一半長的匕首,面色平靜地注視着聞人奇。
見狀,聞人奇的心中有些奇怪,但更多的則是憤怒,對他輕視自己的憤怒。
儘管常玉的武功身手也很是厲害,但比之他來,還是遜色了一些,也只能是碧淵城第二厲害的高手。
可此時此刻,對方所表現出來的氣勢和神色,都好似根本不懼怕他一般,好像篤定了會贏他。
這讓聞人奇憤怒之餘,又感到有些疑惑。
莫非常玉還有什麼陰謀詭計?
一邊暗自沉思着,他一邊凌厲地出招,直逼常玉的要害而去。
然而,常玉卻僅是用那柄匕首,就擋下了他的攻擊,速度盡比他的出招速度還要快。
接連好幾次,常玉都準確地躲開了他的攻擊,出招的速度依舊比他迅速。
這讓他很是詫異,心想着,常玉的武功身手,什麼時候變得比他還要厲害了?這速度更是比他快了不少。
交戰了十來個回合,他始終無法傷及常玉,每一次出招,都被常玉給擋下了。
這一下,聞人奇明白了,不是常玉的速度變快了,而是他的出招速度變慢了,招式早已被對方看清楚,對方自然就能輕鬆應對。
“城主終於發現了?”常玉冷冷一笑,不屑地說道,“城主沒有想到吧?我居然比你還要厲害!”
“你到底耍了什麼花招?”聞人奇厲聲問道,忽然感覺到身體有些不適,就連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見他的出招速度更慢了,招式也變得毫無章法可言,常玉笑得更加的高深莫測。
“我不過是在城主的藥裡,加了一點東西罷了。只是忘了告訴城主,喝了藥之後是千萬不能運用內力的,否則……”
他的話沒說完,但話中的意思已然很明白。
而兩人剛纔的交手中,聞人奇早就使出了內力,因此,身體纔會變得難受起來。
渾身的力氣好似被抽走了一般,四肢軟綿綿的,連擡起長劍的力氣都沒有,視線更是模糊不清。
聞人奇踉蹌地往後退了兩步,竟險些跌倒在地。
常玉慢悠悠地朝着他走進,眼神中是無盡的嘲諷之意。
走到聞人奇的面前,他陰測測地說道:“城主,我爲你賣命二十多年,也該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
說着,他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看着那泛着森冷光芒的匕首,聞人奇想反抗,奈何渾身無力的緊,只得輕輕閉上雙眼,等待死亡的到來。
(本章完)